战疫者|医护讲述浏阳隔离病区的故事:生命托付岂敢辜负
时间:2020-02-05 11:55:2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人家将生命托付于你,又岂敢辜负?”
“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再上一线。”
“终于见到了蓝色的天空。”周柳丝是浏阳市人民医院普外科的一名护士。1月23日,带着简单的洗漱用品,周柳丝和另外11名医护人员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市人民医院感染科隔离病区。
2月4日凌晨,为了有更充足的精力与体力救治病患,周柳丝和第一梯队中的9位医护人员(因为工作关系,另有两位医护人员还在隔离病区里坚守)的工作暂时被第二梯队的医护人员接替下来。
目前,他们正在度过14天的隔离期。2月4日,浏阳市融媒体中心记者连线还处于隔离期的几位医护人员,听他们讲述这13天的亲身经历。
01
人家愿将生命托付
我们又岂敢辜负?
(讲述者:周柳丝,1995年生,护士)
说实话,因为我是父母的小女儿,在家是被全家人宠上了天的那种“小公主”。平时回家,我妈都不舍得让我动手做饭。
1月22日,大年二十八。记得当时是下午四点多,刚回老家的我接到了护士长的电话,说我已经被选为第一梯队进入感染科,晚上需要参加一个相关的培训。接电话的时候,我妈并不在旁边,我自己倒是很淡定。
接完电话,我开始发朋友圈,求从家到浏阳市区的顺风车。谁料,我妈一看我要走了就开始哭鼻子,我的鼻子也酸酸的。不过,我能理解我妈的意思:第一是她担心我的安危;第二,我87岁的奶奶刚摔了一跤,也会需要我的照顾。
“我替你上吧!”在我找车的时候,科室同事李艳打电话过来,主动要求替换我。为此,我们俩在电话里“争论”不休。说着说着,两个人的声音都哭了。
对于医护人员而言,同事之间更像是战友,是可以共风险、共生死的那种。最终,我还是说服了她,这是我的选择,我决不后退!
到了1月23日凌晨,我和11位战友提着简单的洗漱用品走向了感染科那栋小楼。交班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做好工作上的交接时,第一夜归我值守。穿着笨重的防护服,我坐在病房的门口,不到一小时去给病患量一次体温,然后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这一夜,我不敢离开更不敢睡着,生怕有什么闪失。对于病患和我们而言,都是第一次近距离与这个病毒打交道,谁都没有底。
人家愿将生命托付,我们又岂敢辜负?深夜的隔离区,一切安静得可怕。这一夜,很多思绪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切换。
守了整整六个多小时,我才将交接工作做好。脱下防护服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从水池里拎上来的落水者。满身湿哒哒的衣服粘在皮肤上,非常的不好受,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会记得。
到了第二天的休息时间,我和我妈视频了一次。我妈眼睛红红的就算了,连我爸也流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爸爸哭,他那么一个大男人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心里有点遗憾,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爸外出有事去了,没见着。看到我爸哭了,我说了两句赶紧将视频挂掉了。
我们12个人(4个医生、8个护士)来自于不同的科室,以前没有合作过。经过两天的磨合,大家很团结,上手也很快。凡是有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大家会互相指出来立马修正。毕竟,这次的疫情凶险,容不得半点疏忽。
1月29日,大年初五,我做了件现在都让自己感觉不可思议的事:为病患疏通卫生间。当天原本不是我的班,可听说大家都搞不赢,我心想看看是否能帮点什么忙。听说病患的卫生间堵住了,物业的人又不能进来,我主动接了疏通卫生间的工具。
跑到病房的卫生间一看,各种脏东西已经将卫生间的管道完全堵死了,而且漫了上来。看到的第一眼,我差点吐了出来。可想一想:因为病患现在的状况,拉肚子是在所难免的。如果再不疏通卫生间,卫生状况会更糟。这个时候,什么都得靠医护人员自己动手。忍着臭,我在卫生间捣鼓了上十分钟,才将管道完全疏通。出来之后,忍不住又一通干呕,呕到了眼泪都出来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在隔离病区的这两周,我还养成了一个习惯,对病患的称呼不是“哥”就是“姐”,这个称呼代替“某某床”温情得多。同样,也给了病患一个心理激励,在这种特殊时候,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作为医护人员是要尽最大努力的。
2月4日,提着洗漱用品走出这栋小楼,虽然我们自己也需要隔离14天,但能看到蓝天的那一刻是多么美好。我希望疫情早日结束,大家都能够平安健康。偷偷告诉你,我已经再次申请成为第三梯队的一员。
你问我有什么心愿?我的心愿是隔离后能回家重新过一个年,补过。
02
对于病患而言
“我在”两个字堪比灵丹妙药
(讲述者:张龙文,1998年生,护士)
我是2019年才进入浏阳市人民医院工作的。虽然工作的年限不长,但能成为第一梯队的一员,应该是自己最为难忘的经历。
1月19日,原本那天是我轮休的。后来因为科室人员紧张,我将回家看望父母的计划给取消了。就在这一天,我接触到了一位患者,并成为他的管床护士。
1月23日,我被抽调到了感染科。我很淡定的上阵了,之所以这样淡定,我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接触了,何必再多一位同事被暴露呢?
在进感染科之前,我没有和家里人说,到现在也没有说。我爸妈只知道我在加班,并不知道我具体在干什么。这段时间,和家里视频我都选择在休息的时候。因为,我怕穿着防护服的样子吓到他们,省得他们担心。
别看我是个小伙子,可是我发现自己安慰起人来还蛮有一套的:在接触病患的第一天,让我始料未及的不是病情,而是患者的心态。一开始,他的情绪很大,喊着让我们不要给他治疗,也不要给他打针。
在医院工作,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因此也很理解他的心情。对于一种未知的传染病,别说病患自己,即使是医护人员也不能保证未来是如何。面对此情此景,我没有用各种道理来劝他,而是先和他聊起了家常。问他在哪里工作?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如果不生病,过年后会有什么计划?
“我最怕的就是家里人也传染了,更何况以我的经济状况哪里有钱在医院住下去……”沉默了良久,他开口说话了。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了他的担忧:一是怕传染给家人,二是担心没有钱治病。
既然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在何处,那么就需要先消除他的后顾之忧。通过科室的其他同事,我们想办法联系了他所在的乡镇和社区,派专人上门给他的家人测体温,并让其居家隔离。
这虽然算不上帮大忙,却让他的心情有所触动。一连几天,发现他的家人并没有异样,他的心情也就慢慢放松了。再到后来,我们将国家兜底救治这类病人的新闻拿给他看,又按要求将他密切接触过的妻子也接来医院隔离,他也就变得配合治疗起来。
“你说得对,有好的身体就有了本钱。”过了几天,他主动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知道他完全放下了首先的抵触。后来,每次看到我,他甚至会主动提醒我,今天还没有测血糖。
我知道,作为一个护士我能做的或许有限,但是能够在病患最艰难的时候答一句“我在”,真的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让人安心。
03
谁都没有经历过
我们12个人只能相互打气
(讲述者:汪阳,1989年生,医生)
汪阳(中)
去年10月份,我不慎摔了一跤,导致了右脚骨折。因为科室事情比较多,在摔伤的这两个多月,因为要工作所以无法做到一直在家休息。因为脚一直肿着,走路也有点一拐一拐的。所以,我差不多是以“铁拐李”的形象走入感染科的。
为什么会是我上?因为我比一些队友提前接触到这个病患,对他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这一点,对于病患的救治来说是比较重要的:对于医治病人而言,很多时候细节都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成为第一梯队的一员时,我只和妻子说了这个事。她也是我们医院的临床医生,怀孕已经有7个多月了。但是妻子很尊重我的决定。在我进感染科的前一天,我想办法将妻子送到了外地的岳父岳母家,请二老帮我照顾她。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不为此分心。
真进了感染科,我发现自己对这个团队里的11个队友并不是太熟。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担心来自于各个科室的我们是否能够做到高度默契。疫情就是命令,容不得太多的细究,病毒才不会等你完全培训扎实了、掌握了要点才侵袭病人的健康呢。
进到隔离病区的第一天,轮值的医护人员都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除了在衣服背后写下各自的名字外,不少人还写了“加油”之类的话。
隔着护目镜,我知道,不少像我一样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较淡定,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因此,大家在工作之余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互相打气。
有时,我想一个人能够做到“察言观色”真的是不容易呢。可也惟独是这样,我们才能放松心情建设最牢固的心理防线。
第一天、第二天,慢慢地,我们这支队伍很快就拧成了一股绳。大家互相提醒医治过程中需要改进的细节,也会在一天的工作结束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目标只有一个,全力救治患者,不留一丝遗憾。
现在,医院出于对我们精力与体力的考虑,让第一梯队的人暂时从感染科撤退了。对于我而言,担忧之余也收获了很多,至少以后对传染病的救治经验又足了一些。我的脚,依然是肿胀的,但是我从不后悔这13天的经历。
(原题为:《绝不后退!这就是浏阳隔离病区里13天的故事!这些令人泪崩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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