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府一个明媚的午后。年幼的赵蔻蔻摇摇摆摆地走在石子路上,哭的好不凄惨。「我的狗狗……我的狗狗不见了……」顾桓知跟在赵蔻蔻身后,耐着性子哄:「已经派人找了,别哭。」不料赵蔻蔻哭得更厉害,「哥哥,狗狗……哥哥,狗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刺耳的啼哭,而是细弱的小猫一样的哭声,听来就叫人心疼。那条跑掉的犬还不知道何时找回来,总不能一直这样。顾桓知生怕她哭断了气,抿唇蹲在她面前,拿起狗链,咔哒锁在...
江南府一个明媚的午后。
年幼的赵蔻蔻摇摇摆摆地走在石子路上,哭的好不凄惨。
「我的狗狗……我的狗狗不见了……」
顾桓知跟在赵蔻蔻身后,耐着性子哄:「已经派人找了,别哭。」
不料赵蔻蔻哭得更厉害,「哥哥,狗狗……哥哥,狗狗……」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刺耳的啼哭,而是细弱的小猫一样的哭声,听来就叫人心疼。
那条跑掉的犬还不知道何时找回来,总不能一直这样。
顾桓知生怕她哭断了气,抿唇蹲在她面前,拿起狗链,咔哒锁在自己脖子上。
「行了,狗狗在这,别哭了。」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赵蔻蔻竟真的止住了哭声,睁大眼睛盯着顾桓知看。
顾桓知额头一跳,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道,轻轻的,拽的他探身过去。
「狗狗。」赵蔻蔻一手拽着链子,一边踮起脚,摸了摸顾桓知的头,又亲亲热热地扑倒他怀里,「哥哥抱抱。」
花园里,赵蔻蔻走在前面,顾桓知一脸黑线地跟在后面,被她当狗牵。
后来赵昌之发现赵蔻蔻的行径,把她拎过去一顿骂,赵蔻蔻又要哭了,顾桓知按了按跳动的眉心,「世伯,没关系。」
反正她力道不大,牵了也就牵了。
赵蔻蔻因为挨了骂,好几天没理他。
再后来,他听闻前线顾家伤亡惨重,心如刀绞。
赵蔻蔻举着个糖人在窗前打晃,个子太矮,只能看见头顶扎的两个小揪。
「哥哥……」稚嫩的声音隔着一道窗,锲而不舍,「哥哥……蔻蔻要哥哥。」
顾桓知闭了闭眼,走出去,俯身抱起她。
赵蔻蔻开心的在他脸上印了个吻,黏黏糊糊的,全是糖,后来又把吃一半的糖人塞给他。
顾桓知嘴里含着糖人,突然就没那么痛了。
顾家满门男丁,顾桓知没有妹妹。
现在多了个赵蔻蔻。
他扛着她上树摘桃,编柳帽,堵蚂蚁,抓蝴蝶。
赵蔻蔻一睁眼,就得有他陪在身边。
要是有一天自己能回到京城,就把蔻蔻带到京城,保护她一辈子,再送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结果那天晚上,匪寇趁人熟睡钻进来,先捣毁了后墙,又放了把火。
赵昌之死前,目光灼灼:「孩子,你父亲守国门,我以死护你,是家国大义!你不欠我!可是蔻蔻是我唯一的血脉,我只求你一点!护好她!」
顾桓知郑重点头,「世伯放心,蔻蔻此后,便是我的至亲。」
赵昌之听完这句话,才得以瞑目。
可是顾桓知当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
逃荒的路上,整整七日,滴水未进。
他把粮食全留给了蔻蔻,撑到定城外三里,人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蔻蔻两眼惶惶,指尖伸进他的嘴里,血腥味十足。
顾桓知狠了狠心,把她藏在了寺庙里,只身一人前往定城求援。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雨,浇出了瘟疫。
待定城开门,已是数日后,顾桓知奄奄一息地躺在尸体中,抓住了援军的脚。
他顾不得修养,领着旧部,赶往破庙。
去到哪儿时,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蔻蔻被带走时,偷偷藏在稻草下的半角白饼。
顾桓知疯了,找了三天三夜,掘地三尺,直到乱军杀来,他身中数刀,也仍然没有找到赵蔻蔻的尸体。
顾桓知在病中昏睡,梦见赵昌之的脸,满脸血迹,「蔻蔻是我唯一的血脉,我只求你一点,护好她!」
「世伯放心,蔻蔻此后,便是我的至亲。」
这两句话,从此折磨的顾桓知夜不安寝。
他年年去江南,寻遍秦楼楚馆,找遍了和赵蔻蔻相似的身影。
伴随着一次次的失望,顾桓知的性子也越发偏执阴戾。
一日寻不到赵蔻蔻,他便一日无法安宁。
在朝中行走,顾桓知的手段越发冷冽残忍,登任首辅那日,太子入宫,马上载了一人。
顾桓知瞥了一眼,眼神冷冷的,盯住不动了。
她低着小脑袋,缩在大氅里,一双眼暗淡无光。
顾桓知心狠狠一揪,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我的。
马惊了,赵蔻蔻落马,稳稳落尽他怀里。
婀娜少女,肤若凝脂。
还带着赵蔻蔻熟悉的香气。
顾桓知手紧了紧,确认了身份,便将人扔下了。
当日进宫,顾桓知立在帝王座下,三言两语激得帝王对太子心生疑窦。
赵蔻蔻理所当然被拒,给了顾桓知上门的机会。
事已至此,顾桓知以为自己总该心安了。
给了赵昌之夫妇一个交代。
此生他又不纳妾,赵蔻蔻无忧无虑,乐得自在。
但总归是顾桓知把事情想的太好了。
赵蔻蔻第一次穿着轻盈的裙衫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