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痴痴地发呆。太阳从东方升起。暖黄色的阳光与旗帜连成一片。我第一次觉得黄色是这么的好看。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欢姐,你们快看」好多人,都活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传来踉跄的脚步声,然后隔壁进了人。
我们一个激灵,连忙几步跑到阳台,悄咪咪地伸着脖子呼唤。
「安安?绵绵?琴姐?是你们吗?」
「是我。」
屋子里传来绵绵的声音。
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绵绵举着手臂,一步步走出了黑暗。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我们看见,她手臂上有一个小伤口。
按理说这种小伤应该很快愈合,但绵绵的肌肤却仿佛失去了凝血功能,鲜血直流。
我惊骇地退后了两步。
她被咬了。
「阿婉,救救我...」
绵绵死死盯着我,她还穿着她极爱的水蓝色洛丽塔,脸上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
她的眼睛充满了血液。
带病毒的血液已经开始涌上她的脑袋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来不及了。
欢姐和南南拉着我退后,到了绵绵够不到的地方。
我们之间,已经拉开一道无形的鸿沟。
显然我们的举动刺痛了她,绵绵目露绝望。
一句「对不起」却卡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绵绵...」
她蓦然低下头。
良久,再抬头时,又露出了我们熟悉的甜笑。
「那,能不能跟你们借点碘酒?」
我们连忙点头,然后把碘酒远远的放在她的阳台边边上。
「谢谢,以后有机会还你们。」
她摇着碘酒笑,月光下,捏着棕色瓶子的指甲微微发紫。
那之后,我们都保持沉默,开始忙碌。
被我们拽上来的女孩叫朗逸恩,我们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幸而父母都吃完饭遛完弯正在屋子里休息,因此都没有受到波及。
南南环顾一周,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对了,水!」
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们连忙找容器储水,空着的水桶,洗脸盆,水瓶子,笔筒,甚至是塑料袋。我们还把零食都倒出来,在纸箱子里铺上塑料布灌满水。
做完这些,我们又把所有工具充上电,把空床铺推到门口,堵上防盗门,然后把所有东西全翻了一遍,找出能用的摆在中间的空地上,一个个筛选。
凌晨 2 点,我们拿出四六级用的收音机,一点点寻找外界的信号。
隔壁,传来指甲挠墙的声音。
楼下,已经没有活人,只有丧尸发出类似蝙蝠鸣叫的尖啸。
凌晨 4 点,我忍不住了。
隔壁已经许久没有声音。
我扒着阳台口,小心翼翼的探出点头。
「那个,绵绵,你还...」
没等我说完,就见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冲出阳台,径直掉在了楼下。
「砰」
躯体在草坪上抽搐了一两下,手骨自肘部刺出。
「绵绵!」我尖叫出来。
「别看!」欢姐猛地捂住我的眼睛。
复又捂住我的嘴。
门外突然传来丧尸的撞击声。
南南和朗逸恩死死盯着楼下。
水蓝色的躯体很快被扭曲的丧尸淹没。
「去翻翻储藏柜吧」
南南开口,声音干涩。
「...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几乎凝成固体。
就在晨光微亮时,广播里终于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咝咝啦啦,听不完全,我们却如获至宝。
「新型....受灾范围....请...食物...保持安静」
「幸存者....黄色旗帜....等....救援...丧尸...颜色不敏感....相信.....」
「黄色旗帜」。
捕捉到关键信息,我们赶紧翻找起来。
恬恬有一件明黄色的 T 恤,我有一件土黄色的风衣,南南有一件黄色内裤....这个算了。
欢姐最飒,她全是黑白灰,顶多加点迷彩,指望不上她。
我们把几件衣服裁吧裁吧,然后挂在晾衣杆上,做成一面旗帜。
当我把旗子挂出去的时候,正巧对面也伸出一杆黄色的棋子。
我愣住了。
然后,视线里,陆续地又有人出来挂旗。
一杆、两杆、三杆....
很快,两栋楼之间迎风飘满了黄色的旗子。
我痴痴地发呆。
太阳从东方升起。
暖黄色的阳光与旗帜连成一片。
我第一次觉得黄色是这么的好看。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欢姐,你们快看」
好多人,都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