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后，办公室里咳嗽声、鼻涕声不断。严志远也不小心感冒了。

莱讯的项目已进行一个月。

袁雅把初步设计的程序给严志远过目。

“放着吧，我看完再跟你说。”严志远声音沙哑，不时捂着嘴咳嗽。

“主管，你还好吧？”袁雅有些担心。

“没事，去工作吧。”严志远摆手让她出去。

袁雅从抽屉里翻出两盒感冒药放在桌上。

莫磊看见说：“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别人。”袁雅拿起盒子查看生产日期。

“我也感冒了，怎么没见你关心我？”莫磊故意在她面前擤鼻涕。

“好恶心，离我远点。”袁雅把那两盒过期的感冒药丢进桌下的垃圾桶，抓起手机离开。

莫磊若有所思的看着垃圾桶里的东西。

外面风好大，路上几个行人被吹得止步不前。

袁雅出来匆忙，忘记穿外套，她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往公司不远处的药店走去。袁雅买了几盒感冒药，然后去药店旁的超市又买了点东西。最后回到公司食堂。

离饭点还早，食堂没什么人。袁雅在食堂转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打菜师傅。反而碰到方大姐和几个人事部同事。

“小雅，这么早来吃饭？”方大姐问她。

“不是的，方姐。我想熬点姜汤。”袁雅说。

“小雅你也感冒了？”方大姐旁边的小林说。

方大姐接过袁雅手中的袋子，“还买这么多感冒药，你不舒服要赶紧回去休息呀。”

“不是我，是我们部门的人。”袁雅拦住方大姐要探她额头的手。

“不是你，难道是莫磊？今天早上他碰到我还说撑不住就来找我请假。”说到这，方大姐会心一笑，“小雅你和他关系挺好的呀，还给他熬姜汤。”

袁雅尴尬的笑，她又不能暴露真实原因，只好顺着方大姐的话说：“是啊，莫磊挺照顾我，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她终于看到打菜师傅的背影，拿回方姐手中的袋子连忙说：“方姐，我先走了哈。”

小林默默来了一句：“爱情的力量是如此伟大。”

袁雅把熬好的姜汤装在新买的保温杯里，趁严志远出去吃饭时，她把感冒药和保温杯放在他桌上。

严志远回来发现桌上的东西，他打开保温杯闻了一下，是他最讨厌的生姜味，立马合上盖子放在地上。

感冒药也被他随手扔在一旁。他感冒从不吃药。

他把袁雅叫进来指出她代码上存在的问题。

袁雅一边听着，视线却盯着地上的保温杯。“还没喝吗？”

“你在想什么？”严志远看她心不在焉。

“没什么。”袁雅回过神。

“那我刚刚说的几点问题你重复一遍。”

袁雅不做声。

严志远有些生气，她上班时间走神不是一次两次，想到刚才难闻的姜汤味，他越发烦躁，“你不想干了趁早告诉我，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对不起，主管。”羞愧感让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她转身想走。

“等下，帮我把这个倒掉。”严志远拿起地上的保温杯递给她。

袁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保温杯后一句话也没说。

她走到茶水间，眼圈没出息的变红。

看着冒着热气的淡黄色液体不断从杯子里流出，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

却没想到这条渐渐流向下水道的不归路让她伤透了心。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办公室。

莫磊看她对着电脑发呆，“你怎么了？”

袁雅吸了吸鼻子说：“没事。”

“感冒了？不是我传染的吧？”莫磊盯着她红红的眼圈。

“没有。”袁雅抽出一张纸巾擦鼻涕。

莫磊右手控制住她后脑勺，左手手背触碰她的额头，“有点烫啊。”

袁雅刚要打掉他的手，就看见严志远走到她面前把一个U盘放在她桌上，是袁雅忘在他办公室的。

莫磊松开手，袁雅想说什么，严志远却打断她：“上班时间不要打打闹闹。“

袁雅把到嘴的“谢谢“咽进喉咙，换成“下次不会了”这五个字。

“你怎么都不会辩解？”莫磊不喜欢她唯唯诺诺。

“辩解有什么用？像他那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能说完全没有冲动发言的情况，但基本是根据一直以来的判断才说出口的。换句话说，因为他对我的印象不好，才会说这样的话。”袁雅平静的说。

“再完美的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莫磊安慰道。

袁雅却说：“正因为我连完美的边都摸不到，所以我更应该努力向完美的标准靠近，就算有人还是不满意，至少得让自己满意。”

…………

接下来的时间，袁雅像变了一个人。

她是每天第一个到部门的人，也是最后离开的那个人。

严志远再怎么眼瞎也难以忽视袁雅的变化。

她在他面前不再低着头说话，声音也比以前洪亮。尤其是她在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时散发出的专注与坚定，让他由衷感到高兴，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他第一次当着全体部员的面公开表扬一个人。

他希望从她脸上看到的是喜悦甚至是兴奋，却失望于一个仅仅维持了两秒的淡淡微笑。

莱讯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却突生意外。

莱讯打来电话说要终止合作。

“程总，你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吧？”严志远没想到莱讯这么大一家公司也会中途违约。

“严总，当初我们看中你们公司是因为你们开发出的软件独一无二，市场上找不到与之媲美的第二个。但是这次我们收到另一家公司设计的产品，和你们的很像，价格却只是你们的一半。”

“程总，我们的价格一直比别人高，相信您不是第一天听说。”严志远冷冷开口。

“严总，我和您一样都是给公司打工的，说到底咱们都是给公司谋利益。同等的条件有更便宜的选择，我为何要执着于更贵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