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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我去了他的家里，很简陋，一下雨就能漏进来的那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故作轻松地说。「不后悔。」我不知道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但是后来的他从来没有让我过过这样的日子。「随你。」他嘀咕着说，然后给我收拾出了一个勉强能睡的地方。那是一张破旧的草席，往地上一铺就行了。...

他带着我去了他的家里，很简陋，一下雨就能漏进来的那种。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故作轻松地说。

「不后悔。」我不知道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但是后来的他从来没有让我过过这样的日子。

「随你。」他嘀咕着说，然后给我收拾出了一个勉强能睡的地方。

那是一张破旧的草席，往地上一铺就行了。

我什么都没说，在这草席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在苏齐果然如此的目光中，我给了他一笔买早餐和午饭的钱，告诉他我要去找一份工作。

我在这里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好在在一番很蹩脚的解释后，有一家餐馆愿意让我留下。

工资不高，事情很多，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父亲没有上过一天学，我想让他进学校看看。

就如同他曾经一天干三分活，忙到脚不离地，为我上户口，让我能正常读书。

老板大概是看我可怜，工资日付一半，剩下的月底给我。

晚上，天都彻底黑了，我揣着今天一半的工资回去了。

父亲看到我回来，很惊讶。

我拿出了老板给我打包的饭菜，招呼他吃饭。

吃饭的时候，他看了我很多次，「你在哪里做事，我也想去。」

「那里不招小孩子。」

「哦。」他很失望。

「你想读书吗？」我问，「只要你想，我就供你读书，供到你成年。」

「我不想。」他摇头。

「不，你想。」我见过他拿起我的书本，小心摩挲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眼里带着向往。

哪怕再苦再累，他也坚持着让我八岁进入了学校。

「可这很费钱的，我也不一定能行。」

「钱我拿得出，你好好读书就行，读不好也没关系。」

初中第一次考砸时，我哭了，被他发现了。

他当时看着很不耐烦。

「不就是成绩不好吗？这有什么？」

「你不后悔就行。」他心动了。

「不会的。」

第二天我依旧去上班，上班的过程，我向老板打听了这里离得最近的小学。

中午忙完后，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我请了假，去找了老板跟我说的那所小学。

大概是运气不错，在被挡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我遇到了学校里面的老师。

老师带着我进入学校，跟我讲了学校的情况和学费。

九年制义务教育下，学费全免，只收取伙食费和住宿费。

我打算回去询问父亲想要住校还是走读，于是跟老师定了明天的这个时间点校门口再谈。

晚上，我跟父亲说了这件事。

没有说太多，只问他要不要住学校。

「不住学校，花的钱是不是少一点。」

我点头。

他选了走读。

第二天我带着他去校门口见了那个老师，交了两百的伙食费后，成功将他送进了学校。

学校里家里有点距离，走路要走半个小时，每天早上，我塞给他几块钱买早饭，晚饭的钱他不要，说要等我回来一起吃。

每天晚上回来，他就坐在门口一边写作业，一边等我。

上班不到一个星期，我被人跟踪了。

这天店里生意比较好，快下班的时候还来了一大波客人，等客人吃完饭，已经是下班后一个小时了。

老板知道我不容易，照例给我打包了一些饭菜，工资也多给了一些。

从店里出来，我拿着手电筒走在茫茫夜色中，一道身影悄然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加快速度，他也加快速度，我放慢速度，他跟着放慢。

周边没有其他人，我开始慌了。

直到另一道手电筒的光出现。

我看到了苏齐。

八岁的苏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目光凶狠地看着我身后。

「过来。」他对着我说。

我走过去，他从怀里拿出了另一把匕首，「拿着。」

这一刻我的心都安定了。

那道黑影大概是看到了匕首，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你回来的时间晚了。」

这句话与我的记忆重叠了。

那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在我晚了半个小时没有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他语气质问，让我很不喜欢。

现在，八岁的他目光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

「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刚刚那样的人，这里一大堆，出了事情，没有人会帮你。」

「今天店里生意不错，下班晚了。」我下意识解释。

他蹙眉，「那以后我接你下班，你在那儿等我就行了。」

我不赞同，「你一个小孩在晚上也危险。」

他冷笑，「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什么样的危险没有见到过？

「我看到过三次杀人，死的死，抓的抓，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没有能力的人想要在这里活下去，要靠运气。

「在所有人眼里，女人是最弱的，最没有自保能力的。」

他看着我手里的刀子，凶狠的语气隐约和几十年后的那个他重叠。

「这把刀子你拿着，谁想欺负你，你就砍谁，往死里砍！」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理解那个信奉暴力能解决一切的父亲了。

因为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

苏齐说到做到，第二天，将近下班的时间点，他背着书包出现了。

看到我在清理最后的卫生，他什么都没说，放下书包过来帮我。

老板以为他是我弟弟，笑着夸我有个好弟弟。

下班后，他手里拿着刀子走在我身后。

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我突然想起五年级的时候，我紧张犹豫地告诉父亲，好像有一道黑影在跟着我。

父亲什么都没说。

就在我以为他不信的时候，第二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他。

我走向了他，他却让我不要跟着他，自己回家。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这一跟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他抓到了那个跟着我的人，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又跟了我一个月。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将吃晚饭的时间挤出来了，每天下午，拿上一个馒头，满头是汗地跑到学校门口，看着我安全到家后，再跑回去。

这些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小苏齐说要接我回家，一天都没有落下。

没过几天，他早早起床，坚持着一定要送我去上班，就怕我路上会出事。

「你没必要这样，我不会有事的。」

他每天送我去上班，自己在去学校，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多小时。

「如果你出事了，我就又要回到曾经的日子了。」他背着书包紧握着匕首，走在我身后。

我无话可说了。

将我送到上班的地方后，他看着我，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很重要，超级重要，所以你不能有事，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我愣住了，看着他背着书包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店里的，老板惊讶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抬手，摸到了冰凉的液体。

……

林安然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陆琛的视线没有聚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怕是见到了旧人，又开始思念起另一位旧人来了。

一直到一楼了，林安然撇撇嘴，晃了下两个人牵着的那只手，说：“陆琛，到了。”

电梯门口的人很多，陆琛往外扫了一眼，伸手虚搂着林安然，带着她走出去。

刚刚走出医院，林安然就觉得这外头的空气可是太清新了。

医院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大部分住院的人出来逛都是来这。

只不过初春，还不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公园里的生机还是缺了那么点味道。

“我的六级，过了。”两个人正走着，林安然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陆琛偏头道：“学校里有几个六级不过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当时给我找方法技巧。”林安然说，“我文科不太好，其实你走了我挺怕后面复习不到位没过，不过还好后面重新找到一个帮我补习的学长，才没出什么意外。”

陆琛后面没去，自然是因为看出了林安然那点小心思，懒得跟小女生纠缠而已。但帮扶六级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六级超个几十分，算不上高分段，要找一个真能帮上忙的不容易。

不过林安然长得不错，自然不缺愿意帮助她的人。

陆琛随口问道：“那个男的追了你多久？”

林安然服了他的猜测水平，想了想，说：“一个多月吧，后来学校周年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到我就躲。”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醒来之后有时断片，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学长才突然不搭理她的。

陆琛脚步一顿，意味深长说：“怎么，你还有跟人家试一试的打算？”

林安然道：“那个学长成绩很好，我正好单身，也挺欣赏他的，其实处一处也不是不可以。当时要跟了他也挺好的，听说他仕途走得很好，也挺稳重踏实的，跟他过日子应该挺舒服。他也快要结婚了，老婆也长得很好看。”

她到时候还得去参加婚礼呢。

陆琛道：“你对这种铁饭碗的男人倒是真挺有执念。”

“很稳定啊。”他这种男人是不会懂的，那种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男人，才是最能过稳定婚姻的。

“我这要不是个医生，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跟我试了？”陆琛捏了捏她的手心，侧目问她。

林安然这才想起，陆琛是个医生，也算是铁饭碗。

不过陆琛在那种家庭条件的浸淫下，品德作风其实不太行。当然，她自己也不怎么样。

“还是会跟你试的，你有钱。”林安然抬头看他，“那你合同，什么时候跟我签啊？”

“你自己先把条款立好。”陆琛见她走路衣服散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又心不在焉的说，“只因为我有钱？”

林安然说：“倒也不是。”

陆琛道：“说说看。”

她四处看了看，放低声音说：“跟你一起，那个生活也挺幸福的。”

陆琛不易察觉抬了下嘴角，故意问：“什么生活？”

林安然看了看他的眼睛，知道他这是逗自己玩儿呢，用眼神往他下边扫了眼，再抬头看着他。

陆琛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所以这么多天，你想没想我，嗯？”

大庭广众之下，林安然还是不好意思聊这些的，轻轻咳了一声，就带着他往旁边的路走去，前边就是食堂，走过去也正好吃个晚饭。

陆琛看着林安然又泛红的耳尖，眉梢微挑，她在床上偶尔挺放得开，私底下却很容易害羞。这会儿放开了他的手，也不看他，也没有回头跟他说话。

他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她，偶尔有路过的医生，会跟他打声招呼，然后视线在林安然身上溜一圈，笑说：“陆医生，陪女朋友遛弯呢？”

陆琛心不在焉“嗯”一声。

那医生笑着看向林安然，说：“那天你太勇敢了，陆医生被你感动得不行，当天整个人频频出神，脸色也冷冰冰的，很紧张呢。陆医生的心都要被你抓走了。”

陆琛皱了皱眉，他当时只是想不明白林安然这么做的理由，说紧张倒是算不上，但他也没有开口解释。

林安然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医生又说：“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猜，说你们肯定要在一起了。结果果然是这样。”

陆琛听得厌烦，快步走到林安然旁边，朝医生点了点头：“我们先去吃饭了。”

林安然一到食堂，就想喝冰的西瓜汁，只不过大冬天的，陆琛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刷卡，最后他只替她拿了一碗骨头汤。

林安然恹恹的看着，没胃口：“这我还不如喝粥。”

陆琛顿一顿，“我让奶奶给你送？”

她可不想这么麻烦长辈，赶紧给拒绝了，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喝汤。这汤着实一般，陆琛一份炒面都快要吃完了，她才喝了几口。

林安然看着陆琛碗里的炒面咽口水，喝了几天清淡的粥，现在看到炒面都觉得很香，果然什么都是对比出来的。

陆琛见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说：“吃一口？”

林安然有点迟疑，想再叫一份，那肯定吃不下都得浪费了，吃了陆琛的，指不定他等会儿又嫌弃她的口水什么的。

不过她还没有说话，陆琛就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然后拿了个小碗，给她分了一点。分给她陆琛自己就没有剩多少了，三两口就结束。林安然细嚼慢咽，陆琛等了她好一会儿。

冬天天黑的早，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林安然回到病房时，陆琛给她检查了下伤口，说：“今天可以去洗澡了。”

林安然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她几乎是冲进洗手间，只不过在企图伸手够浴霸时，发现自己受影响的那只手还是抬不起来。只用一只手的话，去够沐浴露拿毛巾不太方便。

林安然琢磨了一会儿，喊：“陆琛。”

外头的人闻声走了进来，看了一会儿说：“我给你洗。”

这大概就是经常看对方身体的好处了，因为太过习惯，要紧事就不会扭捏。

陆琛给她开了水，很小心的避开伤口，只不过他替她搓沐浴露的时候，她有些尴尬的说：“别乱摸呀。”

他顿一顿，低头时看见她紧紧抓着地面的脚趾。

陆琛低声问：“摸出感觉来了？”

“不是，有点痒。”林安然说，“你赶紧给我把泡泡冲干净就好了。”

陆琛点点头，给她冲了个两分钟就把浴巾给她了，这会儿她还不能自己穿衣服，他得重新给她换药。

林安然躺在床上的时候，陆琛又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洗澡时这一块他也很小心的没有碰到。

检查完才去拿了药跟绷带。

林安然说：“这个是不是会留疤？”

陆琛看了看她，道：“估计挺难消。”

林安然抿了下唇，刀伤有点粗糙，留疤其实不太好看，而且她长得白，伤口只会显得更加狰狞。

“要不然纹个什么？”陆琛凑下来，咬了咬她的鼻尖。

“现在很多纹身师水平都不行，指不定纹了更加丑。”

陆琛漫不经心道，“可以我动手。”

林安然看着他这张近在眼前的脸，撇嘴道：“你不就是那些水平不怎么样的业余选手么？”

陆琛低声笑了笑，拖鞋上床，整个人半压着她，当然，很小心的避开了她受伤的那侧，说：“我跟专业的学过，比大部分正规的还要纹得好。”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做一件事情，肯定要做到最好，哪怕是纹身这种业余爱好也一样。

林安然想了想他腰腹那只鹰，让他给自己看看。陆琛略微犹豫，就翻身靠在墙头，随便她看了。

她伸手摸了摸，摸不出什么触感，只不过也能感受到精细，一点晕染都没有，鹰那种阴鸷的神态也栩栩如生。

林安然看不见鹰的尾巴，那还在下面一点，示意陆琛自己扒裤子。

陆琛道：“自己来。”

林安然想起这鹰的尾巴差不多跟毛的地方持平了，要看全部肯定也得看见某些东西，最后还是没有看。

她说：“那我伤口这么小，得纹什么好看？”

陆琛沉思片刻，说：“鹰的图纸还在，要不然你也纹这个？”

林安然想起周意跟这大同小异的燕子，没有兴趣，说：“女生纹这个，不是很好看。”

只不过一想起纹身是周意纹的，她又是个很有水平的纹身师，她就猜到陆琛那会儿纹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有穿。

在那种刺痛下，那肯定不会平静。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纹完以后，是不是立刻办事了。

陆琛的纹身水平，也很有可能是跟着周意学的。

她说：“你怎么想着去学纹身？”

陆琛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说：“年轻时，看到别人在学，也就一起学了。”

这下林安然不说什么坦白不坦白的问题了，这谁都猜得出来他说的是谁，她想了想，问：“周意那只燕子，是你纹的？”

陆琛坐着，她半趴在他身上，他曲起一条腿，另外一条腿被她坐着暂时没动，他手下去搂她的腰，说：“那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他俩的纹身原来是互相纹的，而两张图纸都是出于陆琛之手，怪不得相似感会那么重。而且一只充满保护欲，一直弱小，cp感简直不要太足。

也不知道爱当时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去刺情侣纹身。

林安然心虚的问：“为什么不给周意纹老鹰？”

陆琛却没有回答，而是把曲起的腿放直了，让她可以把腿放在他两侧。

男女之间最能表达热情的地儿那么就可以相互接近。

林安然感觉到了，微微脸红。

陆琛道：“再问一遍，这么多天到底想没想我？”

林安然说：“那想的也不是你啊。”

陆琛道：“医院隔音效果不太好，你自己收着点。”

但坐着吧，林安然觉得更累。

陆琛最后亲了亲她，说：“你躺着容易碰到伤口，只能这样了，下回不让你累。”

他最后还是去了沙发睡，但也没有睡觉，林安然看见他那边手机一直亮着，第二天不工作，他也挺晚睡的。

林安然听见他手机响的一直都是微信，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跟外头那些妹子聊天。

但第二天林安然下楼去逛的时候，就看见陆琛跟一个女生站在一块儿，那个女生不知道说着什么，陆琛听得蛮认真。

林安然正好想探探女朋友这个身份的底，到底有没有平等的待遇，所以她也就笑着喊了一声：“陆琛。”

陆琛偏过头来看她。

女生看到她，微微一愣，说：“林安然么？”

“你认识我？”她也愣了下。

女生说：“我叫谢佳怡，跟你一个学校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之前梁乐追过你，我跟他一个班。”

梁乐就是陆琛之后，给她辅导六级的学长。

林安然说：“原来是校友。”

谢佳怡说：“你住院了？那正好陆琛在，有他这个校友在，你应该能方便许多。”

她又看着陆琛说，“你考虑一下吧，反正婚礼你也要去，正好我们都在a市，一起过去。”

林安然说：“我应该也要过去，我跟你一起吧。”

谢佳怡看了看陆琛，开口跟她说：“我跟陆琛大学就认识，我们当时一个部门的，他是部长我是副部，你们不熟的话，跟着会不会不太好。”

陆琛微微挑眉。

林安然看了看他，又看着谢佳怡，说：“这样啊。”

“对的。”她笑了笑，跟陆琛说，“听说梁乐并没有邀请什么老同学，也就一桌。还都是些混得好的，跟他们我都不熟，就跟你熟，还麻烦你带带我了。”

谢佳怡说完话就走了。

陆琛是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说过，问她说：“下楼晒太阳？”

林安然说：“原来你也跟部门里的人很熟啊？”

陆琛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熟。之前教过她几道题，后来她约我吃饭，我就没再搭理过。”

林安然微囧，这跟她当时的待遇如出一辙。

“她倒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模样，挺自来熟的。”林安然说，“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呢，我反正也要去，加个我也是一样的。”

林安然想了想，很快搞懂了谢佳怡的心理，跟陆琛一起，别人就以为他们很熟，自然会高看谢佳怡一眼，怎么说呢，就挺有面子。

自己一个大专老师，跟她好就没啥意义。

林安然不得不感慨，现在的人可是太现实了。

“怎么你也收到喜帖了，没想到你跟他也熟。”林安然道。

这会儿正好下楼，陆琛就打算带着林安然去医院附近一家早餐店吃早餐，一边走一边跟她闲扯：“学校里的人跟我打过照面的，有好事都会通知我。”

有的见过几面，就以为算熟识，其实对陆琛而言，只不过是礼貌交流两句。

林安然说：“那你别跟谢佳怡一起去吧，婚礼我肯定伤没好，一个人提不动行李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总得站在我这边吧。”

陆琛道：“我没说要跟她一起。”

昨天她的微信，陆琛就没有回，他甚至起不清楚当时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不过懒得删，也没有动，谁知道她今天找到医院来了。

去婚礼的那天是在半个月后了，林安然的线已经拆了很久了，就是没有好彻底，大问题也没有了。

陆琛买的是头等舱，两个人在登机口候机的时候，又看到了谢佳怡。

陆琛没同意她，她却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笑眯眯的上来说：“陆琛，好巧。”

陆琛只朝她微微颔首。

林安然这会儿正坐在陆琛对面，看着不像是一起的，谢佳怡自顾自的在陆琛旁边坐下来，看见她后只笑了笑，说：“林同学也坐头等舱啊？”

这话说的跟她坐不起似的。

林安然笑着点点头：“不用自己花钱的，有报销。”

给她报销的那位，闻言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