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旁边的宋宴忍不住轻轻问她:「阿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宋扶月将心里的怨毒咽下,换上一副温柔样:「没有,只是有些头痛。多谢阿宴关心。」等到凌晨的更打过,宋扶月便行了礼离开。宋宴却没跟上。...
见我没有反驳,他又放心继续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呢,还是不要太执著于他人。」别一天到晚追着人家不放了,现在满燕京都是什么宋家三小姐水性杨花,有未婚夫还纠缠小世子不放的谣言,天花乱坠,实在不好。
我乖巧地点头,然后说了句好。
「阿爹,以前是我不对,我不会再纠缠小世子了。」
阿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怀疑我打算阳奉阴违,所以又继续苦口婆心:「乖阿宁,你听我说,我知道小世子很是不错,但是他不一定适合你。你说对不对?」
「对。」然后又顺着他的话,「那阿爹你觉得谁适合我呢?」
「我觉得,你看,虞家的孩子,子清就很不错啊。长得虽然是过于漂亮了点,但这以后生的小孩不也漂亮吗!你想想,子清还未及冠,就已经中了举,前途无量啊!」我爹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嫁过去。
子清是虞月白的字,看来阿爹是真的喜欢。
我乖巧点头:「爹爹说得对。可是,既然人家那么好,那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恐怕我配不上虞公子。」
我这话是真心的,虞月白那么好,长得漂亮又才华横溢,还是状元郎,等会试殿试过了,皇帝的旨意下来,虞月白,就是我高攀不上的人了。
「你这话!你和子清可是有婚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是堂堂正正,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阿爹越说越激动,他这暴脾气,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虞月白抓过来,让人家发誓这辈子非我不娶。
「好好好!我知道了!都听爹爹的,好吗!」
阿爹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垂着头,妥协了般:「罢了。爹爹不想勉强你。你若是实在喜欢顾祈,那、那就随你的心意吧。」大不了,觍着脸去找皇帝要个旨,嫁过去。
我哭笑不得,认真道:「阿爹,我发誓,我以后要是再纠缠小世子,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下好了吧!」
阿爹一下子抬起来头,看着我:「你!话可不能乱讲!你这孩子!」
「阿爹,我真的不喜欢小世子顾祈啦!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不任性了。」
宋择一下子沉默下来,许久才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谁说什么不好听的了。
我都否认了,没有:「只是突然想清楚了,阿爹刚刚说得对,强扭的瓜,确实不甜。」
不仅不甜,还很苦。
阿爹讷讷:「好吧,那、那你回去吧。」
「阿爹,一起走啊,今天是除夕夜!要和阿娘一起守岁的。」我拉着他,往自己院子里走。
「好。」
到了院子里的时候,不仅看到了阿哥,还看到了被阿哥拉过来的虞月白。
「阿宁!回来啦!看我把谁带过来了。」宋梓一脸骄傲,他回院子的路上看到了虞月白,想到这段时间的事,又看着对方形单影只的样子,便下意识将人拉了过来,一起守岁。
虞月白站在那儿,长身玉立,容貌惊艳,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现下带着笑意,正看着我。
虞月白真的是太好看了,难怪他当了状元郎后就不爱笑,总是面无表情地拉着一张脸。
若是他常常笑,恐怕……我想到那些热情的贵女,害怕得摇头。
不行,得告诉他在外面不能常常笑。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个公主郡主看上了,将人掳了去,直接就地正法,那可怎么办!
虞月白看着宋裕宁对着他一下子点头一下子摇头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等我们都坐好了,便看到庶姐带着宋宴款款而来。
她今日穿了淡粉色的罗裙,哪怕是这样喜庆的日子也是淡妆,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时不时让宋宴小心脚下台阶。
这关心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和宋宴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原本笑着的宋梓敛了笑,看着两人到了面前给父亲行礼,然后坐好。
宋宴看着裕宁,今日她穿了海棠红的裙子,裸露在外的手和脖子都白得发光,那张明媚的脸上笑意盈盈,却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衣袖下的手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就连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她对我更冷淡了,可是为什么呢,我不也是她的弟弟?
连平日里送的文房四宝等东西,这几个月也都没有再送来了,这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吗?
宋宴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端正坐着,和别人说说笑笑却没理会自己的宋裕宁。
想问为什么,但又张不开口。
宋扶月安静地坐在宋宴旁边,听着别人欢声笑语,面上一片温柔善良,但却笑不达眼底。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宋扶月最讨厌、最难熬的时候。
看着宋裕宁欢天喜地,一家子开开心心地守岁,她就如坐针毡。
凭什么,我的阿娘在庄子里受苦,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就连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也只能独自煎熬。
宋扶月垂下眼睑,头也低着,一副乖巧柔弱的样子。
但你若是仔细瞧,她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宋宴忍不住轻轻问她:「阿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扶月将心里的怨毒咽下,换上一副温柔样:「没有,只是有些头痛。多谢阿宴关心。」
等到凌晨的更打过,宋扶月便行了礼离开。
宋宴却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