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寒沉声,竭力隐忍,“离婚协议我已经送到苏家了,从你昨天跨出这道门,就不再是我谢家的人!”他其实大可以用暴力手段对付她。但是今晚的苏南栀,太反常。对上这双赤诚灵动的眸子,惊讶远大于愤怒,他竟然有些下不去狠手。...
以前这种时候她不是上赶着图表现吗?
这会儿记起要避嫌了?
她追他都追到娱乐圈了,知道避嫌怎么写的吗?
贱人!
等他彻底毁了她,看她还怎么欲擒故纵!到时候只能死心塌地的匍匐在他脚下!
谢家别墅。
出租车只能停在别墅区外,苏南栀步行进入。
这边是独立的别墅,一整条进入别墅区的公路都是谢家所有,苏南栀腿都快走断了,才看到肃穆大气的黑色雕花大门。
按照记忆输入密码。
滴滴——
密码错误!
苏南栀眉头紧皱,不死心的再输入一次。
依旧显示错误。
聪明的脑瓜子微转,便意识到,密码被改了,她被拒之门外了。
无奈的看着大门,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想了想苏南栀干的那些事。
还真有必要……
夜幕无声的落下,一道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爬上二楼阳台。
她蹲了一下午,熟练的掌握了保镖巡视路线,这才逮住空隙爬上来,只不过刚站在窗台上,就听见底下一阵脚步声。
“什么人在那边?”
“咚!”
她腿一软,直接摔进了房间里。
灯光骤然亮起,苏南栀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
周围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奢华大气,极具现代化的摆设,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判定,应该是书房。
巨大的声响让陆司寒到门口的脚步停住。
回首,就看见一个满身污渍,长发凌乱的女人从窗口滚进来。
刚刚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准备出去看看,现在不必了。
“抱歉,老公……”
苏南栀淡定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那危险的男人,“我不记得密码了,所以就从这里进来。”
说完,她指了指身后大开的窗户,一脸无辜。
男人眯起了眼,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数秒之后,才不确定的开口。
“苏南栀?”
不怪他认不出来。
苏南栀向来注重形象,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昨天出门前还是纯白的小裙子,此刻皱巴巴的,全是污渍。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能刚刚在花圃里蹲太久,还顶着几片花瓣。
“你又玩儿什么花样?”陆司寒嘲讽一笑,俊脸上透着厌恶。
苏南栀呵呵一笑,“我能玩儿什么花样啊,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忐忑的汇报,“先生,刚刚保镖发现有人翻窗而入,有打扰到您……吗?”
那个吗字还没落下,就看到地上那人朝他友好的招手。
“太,太太?”
“丢出去。”
陆司寒冰冷的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老公!”
苏南栀一声娇呵,猛的扑了上去,男人刚转头,就见到面前人影一闪。
“我错了!再也不偷跑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呀,你别这么绝情好不好?”她抱紧他的腿,声音撕心裂肺。
笑话,好不容易爬进来,怎么可能这么窝囊的被丢出去。
白艺鸣想找人轮奸她,后妈蛇蝎心肠,她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再被陆司寒丢出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何况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本能的觉得这里最安全……
“苏南栀!”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咬牙切齿,“拿开你的脏手!”
这女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脏成这幅鬼样子,还敢往他身上凑。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陆司寒洁癖严重?
曾经有女人在宴会上撞到他,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一时不慎红酒撒到他的西服上,他当场断了那女人一只手,将人丢出会场。
至此,被冠上活阎王的称号。
以前的苏南栀就算再作死,也没做这样的事。
但是此刻的苏南栀不知道,还抬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答应不扔我出去,我就松开!”
陆司寒眼眸沉下,凛冽的嗓音一字一顿,“你想死?”
“……”
苏南栀肩膀抖了抖,咬着下唇,企图唤醒他的良知,“陆司寒,我们不是夫妻吗?”
“昨天就不是了。”
话落,男人豁然伸手,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提起,大步往楼下走去。
苏南栀心里着急,抓住他的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出脚。
男人眸色冷沉,另一只手准确捉住她的脚腕,没想到苏南栀耍赖,就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跳,双腿稳稳的盘在他腰上,手臂抱紧了他的脖子。
结婚三年,二人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
陆司寒身子猛的僵住,危险的眯起了冷眸,眼神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比起刚刚的无赖,女人精致的脸蛋儿上多了些茫然,“为什么不是了?我们不是经过家族同意,不能轻易离婚吗?谢家还需要我父亲的支持……”
“你觉得苏家目前的情况,有能力支持我?”
陆司寒沉声,竭力隐忍,“离婚协议我已经送到苏家了,从你昨天跨出这道门,就不再是我谢家的人!”
他其实大可以用暴力手段对付她。
但是今晚的苏南栀,太反常。
对上这双赤诚灵动的眸子,惊讶远大于愤怒,他竟然有些下不去狠手。
苏南栀心里一沉,面上强装淡定,“那,那就是还没离完?在拿到离婚证之前,你也不能赶我走,对不对?”
“……”
陆司寒低头看她,幽深沉寂的眸底带着审视。
苏南栀被他看得胆怯,低下头,小声的确认,“对不对?”
“滚下去。”
他声音淡漠,倒是没否认。
苏南栀当他是默认了,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跳下来。
退开两步,这才认真的打量他。
男人五官深邃,身形修长,一双黑眸凌厉冰冷,就算是穿着居家服,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比她在苗地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俊美。
触及到他干净的居家服上那些黑乎乎的爪子印,苏南栀眼底讪然。
她伸手,狗腿的帮他拍了拍。
但没想到越拍越黑,整件衣服都不能看了。
感受到周身气息骤然下降,她下意识往后退,“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陆司寒皱眉,眼底毫不掩饰的嫌弃,“在拿到结婚证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整个苏家都承担不起代价。”
甩下一句话,他大步离开。
周围冷空气撤离,苏南栀深呼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口。
管家此刻还站在门口,僵硬如雕塑。
看着她像见鬼一样。
“太太,您,您您……”
“我,我我可以去洗个澡吗?他刚刚答应不让我滚了。”
“……”
管家只顾着惊讶,竟然忘了回答。苏南栀挑了挑眉,自顾自的沿着旋转楼梯往一楼走。
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豪门就是豪门。
啧啧啧。
这锃亮的大理石地板,华丽的水晶吊灯,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以及各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奢华摆件。
都是钱的味道啊。
以前她偶尔能在电视上看到,心里充满了向往。
但苗地人守旧也排外,圈着自己那方领土,极少跟外面的世界交流,以至于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寨子。
如果不是这次那两个老东西争权……
想到这里,她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
钱叔好半天才回过神,跟下来,就看到她站在客厅里发呆,浑身的戾气骇人。
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上前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太太,先生对鲜花过敏,所以佣人才将多余的花儿都清理掉了。”
苏南栀,“……”
记忆中,苏南栀爱花如命。
屋子里到处都铺满了鲜花,餐厅里,茶几上,就连冰箱里都是。特别是主卧里,几乎半个卧室都会摆满鲜花,简直是睡在花丛中的女人。
白艺鸣说她花瓶,倒是一点没说错。
“没关系,之前是摆得有点多,看久了也该过敏。”她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但是这语气,分明知道过敏什么的都是借口。
钱叔心里更是忐忑。
太太昨天这一趟是经历了什么啊,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来不及多想,那人已经径直上楼,往主卧而去。
钱叔张了张嘴,想提醒她陆司寒在主卧洗澡的,但是想到她刚刚对陆司寒不怕死的反常举动,愣是一句话没敢说。
苏南栀循着记忆进了主卧的衣帽间。
看着奢华的衣帽间里,一排排清汤寡水的衣裙,纯白色、粉白色、银白色、米白色……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白,无助的抽了抽嘴角。
以前的苏南栀,为了追白艺鸣,专门打听了他的喜好。
知道他喜欢素色的小清新。
于是,她穿衣打扮,都按照他的喜好来。
然而用力过猛,形成了现在这种夸张的局面,费力不讨好。
摇摇头,脑仁儿有点疼。
这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活该……
等等,她现在是苏南栀!
不能骂自己!
苏南栀很快打住,专心致志的在一堆五彩绚烂的白里面挑颜色。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她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将手机从裙子兜里掏出来。
被水浸泡的手机屏幕闪着锃亮的光,画面清晰如常,比她以前用的老人机清晰无数倍。
果然,有钱人手机质量都好。
屏幕上显示着‘诗茜姐姐’四个字,让苏南栀心里一恶。
余诗茜比她大不了几岁,凭借善解人意又忍辱负重的性子,爬到苏家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