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遇上陆云州,我回公主府时,仍然余怒未消。侍女小桃来禀报,说我捡的那个少年已经醒了,而且也知道了他如今已是我面首的消息。我承认,我有一瞬间的心虚:「……他什么反应?」「他说想见公主一面。」...
不幸遇上陆云州,我回公主府时,仍然余怒未消。
侍女小桃来禀报,说我捡的那个少年已经醒了,而且也知道了他如今已是我面首的消息。
我承认,我有一瞬间的心虚:「……他什么反应?」
「他说想见公主一面。」
房间里有淡淡的药香弥漫,轻纱床帐挂起,他正躺在床上,墨发散乱,一张脸因为失去血色微微苍白,却仍不掩容貌昳丽。
我轻咳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他嗓音带着些微的哑:「林昀。」
据林昀所言,他父母早亡后,被哥哥卖进南风馆,几番遭受毒打,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却因伤势过重倒在路边。
「公主既然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林昀强撑着坐起来,那双眼睛晃着波光望向我,「下臣会尽快养好伤,以便能早日侍奉公主。」
说着,他还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大片胸膛,仿佛在用美色诱惑我。
……他适应角色倒还挺快。
但其实我还不是很能适应,干巴巴地慰问两句,落荒而逃。
那天夜里做梦,全是马车里我不慎扯裂他衣服后看到的画面。
其实成为公主后,我曾想过要不要以势压人,强行逼迫陆云州履行婚约。
但想到他满是厌恶的眼神,终究觉得没意思。
我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接连五日梦到马车里的林昀后,我不禁开始反思:难道,我真的缺男人了?
于是这天夜里,我辗转难眠,干脆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林昀房里。
他正在泡药浴,大约是对我流落民间多年的愧疚,父皇待我很是不错,送来公主府的东西都是上好的,药材也不例外。
林昀泡了这几日,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又有热雾缭绕,熏得眉梢眼尾微微发着红,一张瑰丽到极致的面庞。
听到动静,他抬眼向我看过来,弯起眼睛:「公主今夜便要招下臣侍寝?」
我耳尖发红,吞了吞口水:「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湿漉漉的指尖探过来,挑开衣带,我立刻改了口风:
「但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
就这样,齐都中很快便有传闻,说林昀成了公主府最得宠的面首。
我觉得这个传闻不是很准确。
毕竟我成为公主时日尚短,又向来洁身自好,偌大的公主府也不过只有林昀一个面首罢了。
我将这话说给林昀听,他原本正剥着葡萄喂我,闻言动作一顿:
「……公主还想再多纳几个面首?」
「没有没有,只有阿昀一个就够了。」
我吞下葡萄,赶紧哄他,「况且只你一个我已经很吃不消,再多几个那还了得?」
更重要的是,其实齐都中的其他人都蛮嫌弃我的。
因我自幼长在民间,不懂规矩,又不会高门贵女们要学的那些琴棋书画,他们热衷于在背后偷偷取笑我。
「公主又如何?听闻她在府中喂鸡养鹅,与乡野村妇无异。」
「只可怜陆大人,年轻有为,又与明芝情投意合,却被她这么耗着。」
宋明芝明显很高兴我被骂,却还是温柔地说:「别这么说,她到底是公主。」
正因如此,我很不乐意参加这些闺秀们的日常聚会。
和她们打交道,还不如在家里多喂几只鸡。
只是这一日宫中有宴,我那位很少见面的父皇专门下了旨,命我赴宴。
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珠翠,转身问林昀:「这样好看吗?」
他笑了笑:「公主貌美,旁人难及。」
「……我怎么感觉你只是在哄我开心。」
我依依不舍地拔下一根金步摇,
「齐都城中向来以清雅素净为美,我每每出席,大家都说我庸俗艳丽。」
林昀眸光微微一深,又伸手将那根步摇插了回去:
「不过是羡慕公主雍容华贵,所以说些酸话罢了,不必理会。」
他温热的指尖与流苏擦过,堪堪落在我颊侧,指腹与指节有几处薄茧。
我攥着他手指,感慨道:「如果不是知道你自小在家干活,我还以为这是习武练剑磨出来的。」
林昀垂下眼,声音莫名低下去:「不管是怎么来的,能令公主享受便是好事一件。」
这话说的,实在很令人……遐思。
我走神了片刻,直到温热的气息呵在耳畔:「公主……擦擦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