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既然敢逃,就没想过回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之前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堂堂一个江南王,干吗非要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我求你放了我。”这话一出,吓得卫沭手脚冰凉,赶紧偷偷去看他家主子。果然,司秦的脸色白得吓人,腿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深吸口气,竭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马上过来。”...
“虞竺竺!”
司秦猛然惊醒,两手在半空中抓了个空。
司秦睁开眼睛,迷蒙了几瞬,立刻清醒过来,眼神冰冷又犀利。
“我怎么了?”
“王爷晕倒了,大夫说您是太累导致的。王爷,找人固然重要,可也要爱惜身子啊!来,先把参汤喝了。”
卫沭端过来一碗参汤,忧虑地皱着脸。
司秦坐起来,将参汤一口气喝光,接着穿鞋下榻。
“王爷……”
“少废话,传令,即刻船上集合!”
天色微明,三艘战船先后驶离扬州码头,北上向大江而去。
越过大江,就是朝廷管辖的地界。
司秦敢肯定,虞竺竺肯定想要过江,逃离他的五指山。
大禹朝,大江横跨国土东西。
以此为界,大江南边全都属于江南王的管辖。
而大禹朝的小皇帝才六岁,太后垂帘听政,对江南王司秦的态度十分矛盾。
既需要仰仗他统兵镇守江南保南线平安,又唯恐他拥兵自重,威胁皇权。
如此敏感的时刻,江北官员对司秦的态度可不算友好。
司秦迎着风站在船头,衣袍烈烈翻飞,俊朗的脸上却阴鸷沉沉。
他手拿外番进贡的千里眼向远处探看,终于在视线极限处,发现似乎有一个很小的点。
“西南方!全速前进!”
卫沭给司秦披上大氅:“王爷,是发现他们了吗?”
司秦的眼底燃烧着灼烫的火焰,眯了眯眼,咬牙切齿道。
“你说,等我抓到了她,该怎么罚她?”
卫沭被那恐怖的声调瘆地抖了抖,没敢吭声。
“打断她的腿,或者挑了她手筋脚筋,让她成个废人,是不是今后就不能再跑了?”司秦轻哼。
卫沭又吓得抖了抖。
虞竺竺醒来时,耳畔都是哗啦啦的江水声。
睁开眼,发现其余人都在酣睡,只有那个摇船的船夫熬红了眼。
一片淡淡的雾气散去,江北的景物越来越清晰。
虞竺竺露出惊喜的笑容:“马上就要过江了!江北不远了!”
船夫累得衣服都湿透了,气喘吁吁道:“我一夜都没歇着,总算要到岸了。”
“你辛苦了!放心,一到江北岸上,我马上给你剩下的五百两。”虞竺竺信誓旦旦道。
船夫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挣完你们这笔卖命钱,我后半辈子就只剩下享福了。”
战船的速度特别快,很快就距离那艘小船不远了。
虞竺竺听到动静,向后一看,几乎吓尿。
妈呀!
三艘巨无,紧紧追着她这船,距离不足百米!
“该死的司秦,这都能被他追来。船家,划快点!”
船夫回头望了一眼,那三艘恐怖的战船直接吓得他一身冷汗。
一边手忙脚乱地划船,一边哀叫:“姑娘你到底惹着什么人了啊?这哪是追人,这是要打仗的阵势啊!”
船上的几个人全都惊醒了,一看那像怪兽一样节节逼近的战船,全都吓得心慌意乱。
战船上伫立的男人,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小船的情景。
他目力极佳,尤其辨认虞竺竺,是一眼就锁定了。
司秦虽然面色看上去冷漠平静,但内心却激动万分,心跳骤然加快。
他看上的女人,终于要抓到了!
虞竺竺啊虞竺竺,虞竺竺……
三艘战船很快包围了小船,那艘破旧的小船在战船衬托下,显得很可怜像只小蚂蚁。
船夫快哭了:“姑娘,咱们没招了,走不了了。”
虞竺竺恨得紧抿着红唇,满脸的不甘心。
距离江北,不足千米了啊!就差这么一点点距离!
再给她十分钟,她就能成功逃到江北了!
虞勇博、朱慧、可乐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脸上吓得没点人色。
虞牧像个大傻子一样,大张着嘴巴,羡慕地欣赏着三艘大船。
“虞竺竺。”清冽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
战船上,那道颀长清扬的身影立在船头,墨发飞扬,一双狭长的深眸幽幽地看着她。
他在高处,她在低处。
四目相对,一瞬间四周寂然无声,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司秦所在的战船侧边,绳索梯子顺了下来。
男人缓缓向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启唇轻语。
“过来。”
此刻,虞竺竺反而不慌了,慌也没用。
“司秦,我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妾,你干吗非要紧追不放?放过我,好吗?”
司秦的脸,瞬间寒了下去。
“过来!”
“呵呵,我既然敢逃,就没想过回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之前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堂堂一个江南王,干吗非要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我求你放了我。”
这话一出,吓得卫沭手脚冰凉,赶紧偷偷去看他家主子。
果然,司秦的脸色白得吓人,腿边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深吸口气,竭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马上过来。”
“你当我傻?”
“我逃婚打了你江南王的脸,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才不会自投罗网!”
司秦呼吸加重,眼眸如同寒潭。
“只要你现在迷途知返,我饶你不死。”
“我不稀罕!”虞竺竺冷哼,不屑一顾。
“虞竺竺,你只顾着你痛快,你想过你的家人吗?再不过来,我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万箭穿心!”司秦厉声道。
所有士兵整齐划一地举起弓箭,对准了小船。
箭头锋利,透着无尽的寒气。
虞竺竺心头一颤。
不愧是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江南王,手段就是够狠辣。
“江南王英明神武,曾说过罪不及家人,希望您能够说到做到!我得罪了您,我自己以死谢罪!”
司秦瞳孔猛然一缩:“别做傻事!”
司秦话音落下,虞竺竺也一头跳进了江水里。
“竺竺!”朱慧哀痛大叫,眼睛一翻,昏厥了过去。
“小姐啊,呜呜,小姐!”
“姐姐!”虞勇博扒着船舷,呜呜大哭着。
“我的竺竺啊,她不会游水啊,我的女儿啊!”
司秦目眦欲裂,心头剧痛,解开大氅就要跳水,被卫沭一把抱住。
“王爷!您不能跳下去啊!”
“放开!”
“我不放,就算您打死我,我也不能任由您跳江!”卫沭急得眼圈都红了。
这时候,对面驶过来两艘大船。
“什么人敢驾战船迫近?退后!否则就放箭了!”
江北巡逻船的士兵纷纷向这边举起弓箭,三艘战船的士兵也将弓箭对准了对方。
一时间,双方对垒,气氛紧张,战事一触即发。
“滚开!”
司秦一把推开了卫沭,毫不犹豫地跳入江水中。
“王爷!”卫沭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江北的士兵对着司秦的方向纷纷放箭,卫沭一挥手,战船也向对方开始放箭。
“想抓老子回去,没门!”
心里嘀咕着,虞竺竺用力蹬水。
未穿越之前,她就会游泳。
虽然不是专业队的成绩,可各种游泳技能一点都不差。
她刚才就想好了,一旦走投无路,她就跳水,然后假装溺水来个死遁。
反正她都‘死’了,像司秦那种清傲的高官,就绝不会再为难她的家人。
司秦在江里竭力睁大眼睛,焦急地四下寻找着。
身为三军统帅,第一条就是不能意气用事,轻易不能亲身涉险。
现在他的行为……
确实太不明智。
他心底劝慰着自己:我才不是在乎她,我只是不甘心她逃走。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猛然间,司秦眯起眸子,眼底划过一抹震惊。
前面的女人,像是一尾灵活的鱼儿,正恣意地在水里游弋。
游水的姿势不仅优美,速度还快。
司秦的额角突突直跳。
这个小骗子!
什么不会游水,她竟然骗了所有人!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升上来,司秦屏住呼吸,用力划水一点点接近了那条美人鱼。
距离江北越来越近,虞竺竺心情也越来越好。
正当她嘚瑟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小腿!
她惊愕转头,正对上司秦那双幽深的鹰眸。
窝靠!姓司的你踏马……她跳个江都能被他追上……
虞竺竺想也没想,对着男人的胸口就是一记窝心脚,挣开他的手迅速向前面游去。
司秦几乎气晕,这女人竟敢踹他!
她究竟是有多讨厌他?多想逃?
他舍命来救她,她却如此没良心。
心底翻涌上来一股恼怒、酸涩、心痛、悲凉之感,简直五味杂陈。
司秦咬紧牙关,奋力游水,一把扯住了虞竺竺的纤腰。
女人恨恨地瞪着他,那束目光充满了憎恶,双脚朝他乱踢乱蹬,两只爪子更是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招呼。
眼瞅着江北近在咫尺,司秦心头一凛,一掌劈在女人的后颈,虞竺竺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