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出差了。
她给我留下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一些十分诡异的规则:
「当你感到饥饿的时候,请吃掉家里的猫。」
「如果有穿红衣服的人敲门,请不要开门,并立刻躲进床底。」
「一定要记住,你的爸爸已经死了,家里没有爸爸!!!」
看到这张纸条规则,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妈特别喜欢猫,平时猫稍微少吃了一口罐头,她都会觉得猫咪肠胃病犯了。
可以说猫的地位比我都高。
但现在,我妈竟然叫我吃猫?!
且最为重要的是,我爸没死啊,他正在厨房弄午餐呢……
我拿着纸条,朝我爸方向走去:「爸,你是不是和妈吵架了啊?」
我以为这张纸条,是我妈耍小性子,在咒我爸早点死。
「没啊,你妈出差去了。」
厨房里,我爸拿着锅铲,正在用力地翻炒着什么。
「爸,你炒的什么菜?怎么这么腥?」
说话间,我走近了几步,探着脑袋往锅里面看。
只见烧红的锅中,放着一颗切割面整齐的头颅!
「啊!」
我吓得失声尖叫。
「怎么了?」
我爸擦了擦额前的汗,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在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
这不是狮子头!
这是一个满面长发,遮盖住面容的人头!
我爸他怎么能神态自若地炒人头?!
我极度惊恐地盯着他,脑海中冷不丁地浮现纸条上的规则:
「爸爸已经死了,家里没有爸爸。」
我害怕得后脊梁骨不断渗出冷汗:「爸,你、你看清楚了,锅里的真的是红烧狮子头吗?」
「当然了。」
我爸朝我笑笑,指着锅里的黑乎乎、血淋淋的一团,对我道:「等会让你好好吃个饱!」
我被吓得瘫软,哆嗦着双腿,想逃出家门。
在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我发现掌中的纸条字迹发生了变化。
「如果『它』变成爸爸,做饭给你吃,一定不要惹怒『它』。」
「请记住,妈妈出差一周后,才会回来。」
「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
「如果有穿红衣服的人敲门,不要开门,立刻躲进床底。」
「冰箱里准备了足够你和弟弟妹妹一周的食物,但都是素菜,如果你们馋了,或者饿了,实在想吃肉,可以吃掉家里的猫。」
「家里一共有两只猫,如果家里多了一只猫,请把它扔进垃圾桶。」
「注意弟弟和妹妹,如果他们的头扭到 180 度,并且舌头上长满了红色眼睛的时候,请立刻对着猫眼呼救。」
「晚上十点之后,不要开门,并拉紧窗帘。」
……
纸条上的内容如带刺的藤蔓,缠绕在我心里,让我恐惧得发抖。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松开了门把手。
规则上说过,不能离开家门。
我大喘了几口气,颤抖着身躯往卧室方向走。
此时,妹妹因为发烧,正躺在床上睡觉,弟弟则靠在飘窗上打游戏。
他们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我稍稍放下心,向弟弟询问:「我们的爸爸,死了吗?」
在我印象里,从没有出现过,爸爸已经死亡的记忆。
可妈妈的纸条规则告诉我,爸爸死了。
「姐,你是最近发高烧烧糊涂了吧?竟然在咒爸爸死?」
弟弟手指使劲地按着手机,他斜着眼珠子瞪了我一眼:「等会我要告诉爸爸!」
我深吸了口气:「妈妈出差去了,她给我留了纸条,她说爸爸死了。」
说话间,我把纸条规则递给弟弟看。
「饿了吃猫肉,我和二姐姐的头扭转 180 度?」
弟弟嗤笑一声:「姐姐,你是不是看小说多了,在逗我玩呢?」
我正想解释,只听到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透过门缝,我看到爸爸正赤着脚站在门外:「红烧狮子头好了,大家快来吃饭!」
我头皮发麻,强忍着恐惧,哆嗦道:「爸,我们还不饿。」
「你不饿,我饿,我要吃肉!」
弟弟这把游戏刚好结束,他兴冲冲地跑出去。
门刚打开,就见爸爸端着一口大锅,锅中的头颅已经被炒熟,黑色的发丝里飘出浓郁又腥臭的热气。
弟弟疯狂大叫:「爸,你杀人了吗?这……这是人头!」
「怎么你也在说胡话?」
我爸眉头蹙起,五官开始扭曲,他的双眼眼距越发扩散,眼白浓郁得骇人。
与此同时,他的唇角不断朝两边延伸,几乎裂开到了耳边!
「如果『它』变成爸爸,做饭给你吃,一定不要惹怒『它』。」
这条规则瞬间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心一紧,赶忙冲出去拽住弟弟:「弟弟,你眼花了,这是爸爸为我们做的食物。」
「爸,弟弟刚才玩游戏输了,他不高兴,就乱说话。」
随后,我冲爸爸解释,试图平息「它」的愤怒。
爸爸摆了摆手:「好了,吃饭吧。」
他的嘴巴随着说话一张一合的,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
这眼睛很小,是凸起的,成千上万地分布在舌头上,看起来极为可怖。
「好,我……我们去吃。」
我再不敢惹怒爸爸,拉着弟弟的手,硬着头皮,准备去往餐桌。
而我弟弟已经被吓傻了。
他身躯颤抖,手指哆嗦着,怎么也不肯多走一步。
「怎么,你不想吃?」
我爸歪着头,惨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弟弟:「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真的不想吃吗?」
「怪物,你是怪物!!!」
弟弟突然大吼一声,甩开我,疯狂朝屋外跑。
「不吃啊?那真的很浪费呢。」
我爸嘀咕了一声。
下一瞬,他的脖子像是瞬间被拉长的弹簧,一下子延展到三四米。
这截脖子是惨白的,且极长,极为柔软。
「它」轻易地缠绕住弟弟,咧开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嘴,像是蛇一般,一口吞住弟弟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