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秦刹，不敢相信：“会不会……弄错了？”

    秦刹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前，主子便已查出了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温窈踉跄着后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般，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逼出一句：“不可能……”

    裴峋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

    秦刹瞧着她的脆弱，心中不忍。

    却还是继续说：“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无家可归，而你是高门嫡女。若告知你身世，你定不会再为主子所用，所以主子才将一切瞒下。”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了。

    这一瞬，温窈只觉得天塌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背后断断续续的疼。

    可她只是望着天上的残月，在地上孤坐了整整一夜。

    这之后，温窈回到凤仪殿养伤，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她什么也吃不下。

    几日下来，伤口结痂时，温窈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

    这日，京城中久违的晴朗。

    她接到了裴峋的传诏。

    殿中。

    温窈跪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裴峋，不觉出神。

    “温窈，你可听清了？”

    不见人回应，裴峋皱眉厉声问道。

    温窈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温窈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裴峋：“主子，我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裴峋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回：“没有。”

    温窈下意识收紧了手，却只是说：“我知道了。”

    而后，她默默走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依旧炽烈，可温窈却觉得冷。

    当夜，京兆府府尹私宅内一片死寂。

    牌匾砸在地上，碎裂两半，熊熊大火燃烧着，吞噬了宅院。

    温窈看着，手中剑上的血缓缓滴落，她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手上溅上的红，心中一阵翻涌。

    她从未说过，她怕血，也怕死。

    可为了裴峋，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成了一个杀手，成为他手中的刀，为他披荆斩棘。

    曾经过往十二年，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但只是片刻，温窈便停了思绪，将剑扔进了火海，转身影去。

    翌日。

    温窈清来到议事殿复命。

    等了很久，裴峋才携着秋络瑶出现。

    瞧见温窈，他眼神闪了闪，轻声哄着秋络瑶去休息，然后才走过来。

    “事情办好了？”

    “是。”温窈回着，跟着裴峋走进殿中。

    可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大殿静了下来。

    温窈看着裴峋，他眼眉间不见刚刚面对秋络瑶时的柔情，满是凌厉。

    出神之际，裴峋再度开口：“明日阿瑶作为皇后要回府省亲，你陪她同去。”

    闻言，温窈一愣，不明白他的心思。

    “主子，我……”

    似乎是听出她的拒绝，裴峋皱眉：“暗卫中只你一人是女子，你听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