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客房里还有那个女的像炫耀一样故意乱丢在床上的内衣丝袜,我真的感觉这就跟做了场梦一样,不真实。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想把这家里关于她所有东西都丢出去的冲动,把摄像头安装在了客房和客厅隐蔽的角落。
我还不打算立马跟陈昊离婚,所以在这之前,我不能给他抓住一丁点我把柄的机会。
弄完摄像头,我立马在他们回来之前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锁骨上果然被顾霆深留下了一道吻痕。
我咬着牙,下了狠劲把它从紫红掐成了淤青才换衣服回了房间。
只是我没想到我精心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等来的不是他们的出双入对,而是陈昊气急败坏的摔门。
我被猛烈的摔门声吓了一跳,看到回来的只有陈昊一个,以为是他两吵架了,才会他一个人这样回来,就在我想假意关心上去询问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一把把我推到进房里,厉声质问,“有你的,薛婉,我都这么跟你解释了,你却还要闹去我的医院。”
“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去医院了,你现在开心了是不是?”
他气急败坏的说了半天,我呆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他这是被医院革职了?
我以为顾霆深当时直接就走的态度就已经是表明了对我的反感不屑,更不可能再履行他的承诺了,没想到他不仅做了,而且还这么效率。
我顿时傻了,陈昊还在我耳边不停的谩骂,指责,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满脑袋里想的就是,既然我已经报复了陈昊,让他失去了他最珍视的东西,那我也没什么好再纠缠的,只要保留下他出轨的证据,向法院起诉,拿回属于我爸妈的房子就行了。
就在我满心盘算的时候,突然看到陈昊从抽屉里拿出了房本,我立马过去想抢回来,却被他一把推到了床上。
“这房子现在已经翻了三番,估摸着现在拿出去卖的话开家诊所也够了,既然你这么想我失业,那我索性就自己回来创业。”
陈昊大概是被我气疯了,拿着房产证就往外走。
我没有跑上去追,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来不过他,追了也是徒劳。
况且,房本上写的是我们两人的名字,他想把房子卖了,且不说隔壁谈了半年价格没谈拢房子还一直在中介那挂着呢,就是他真找到了下家,没我的签字,他自己也没法完成过户。
我索性当房本丢了,由他去,当务之急,是我得赶快保留下他和那个狐狸精私搞在一起的证据。
他没把狐狸精带回来,我只能先找到一些对我有用的东西,我进了客房一顿翻,有用的一个没找到,只看到了她的学生证。
我那时候才知道她叫,江露,南艺的,好巧不巧这学校就在我们学校的隔壁,那里还有一个我熟悉的老师。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留着下次可以去她学校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拍完我把学生证放回桌上,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旁边一张白纸突然被我带掉了下来,我弯腰去捡,上面的内容突然让我大吃一惊。
掉下来的是一张医院化验单。
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孕酮这些字眼直直扎入我眼里。
江露怀孕了!
我仿若晴天霹雳一样呆愣了半天。
我跟陈昊一结婚,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我就开始了积极备孕,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反应,为此我去年甚至吃了整整一年的中药。
而他们两个搞在一起顶多不超过两月,这验孕单就跟巴掌一样硬生生拍在我脸上。
我都不知道这时候该窃喜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还是该为我之前一趟一趟的去医院,一袋一袋的熬中药而不值。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情绪,把验孕单收起来放包里。
在网上搜了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电话,联系上之后,我和他约在了一家咖啡厅碰面。
我把验孕单放到桌上,说明了我的情况,听完那个律师告诉我,只要这个孩子是陈昊的,拿回房子,叫陈昊净身出户的胜诉率基本百分之九十九。
我以为一切胜券在握,和律师说完,我打算去理发店换个发型,重新开始。
我是鹅蛋脸,上学的时候留的一直是不长不短的锁骨发,我觉得那样干净利落,后来因为陈昊一句喜欢我留长发,我一直养了几年都没有剪短过。
我发现人是真的贱。
只有你不属于别人的时候,也许你的神秘感和魅力对那个人来说可能才是巅峰值,一旦你臣服,为了一个男人的爱好去改变自己,因他哭因他笑的时候,那你在这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就已经开始大打折扣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刚剪完头发,我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理发店里的吹风机太闹,我听不清那头的话,只听到的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以为我跟陈昊的事情我爸妈知道了,我心头一震,付了钱赶紧到外面给我妈回过去,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听到的,是一个让我差点晕厥的消息。
“婉婉,你爸出车祸了,很严重,现在他人在医院,医生说要先给三十多万的医药费......”
我妈在电话那头哭的撕心裂肺,车祸和三十万这两个词像炸弹一样在我心头炸开。
本来我和陈昊是有几十万存款的,但是今年他刚换了车,立马要这么多钱,我根本拿不出来。
但我不敢告诉我妈实话,我跟陈昊结婚,陈昊家里没钱,办酒房子都是我爸妈拿了养老钱给我们办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妈不可能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立马把我卡里的几万都先给转了过去,让她先去交了叫医生先抢救,剩下的一会给她送过去。
挂完电话,我立马打车往家里赶,年底的时候我和陈昊都发了几万奖金,我嫌麻烦,当时就没有去存银行。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打开保险柜的时候,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我给陈昊打电话,打到第四个他才接。
“保险箱里的钱哪去了?”
“当然是被我用了。”
我没心思再跟他吵架,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我爸出车祸了,现在急需要用钱,不管我们现在有再多矛盾,我爸妈没有亏待过你吧?你赶紧把钱拿回来,我要送去医院。”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昊是农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当初他去医院实习的时候,为了确保他能留下,我爸妈也出了不少力送了不少礼,他能有今天,真的离不开我家当初对他的帮助。
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怨,我想他最起码的良知,不至于在生死关头还无动于衷。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告诉我的却是,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到了张老板新开的制药厂里。
而他口中的张老板,就是那天进我房间的地中海。
且不说,那天我把他得罪了个彻底,这个制药厂才刚刚办下来,前期得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现在说要把钱抽出来,完全痴人说梦。
我想起被陈昊拿走的房本,卖房子不现实,但是拿去抵押贷款的话一两天就能下来。
“房本已经被我抵押了,就在下午,我已经把钱都打过去了。”
陈昊这句话几乎已经完全把从房子上换钱这条路给封死了,不管他是真的还是托词,总之,他意思就是不会拿一毛给我。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感觉。
名牌大学毕业,工作事业人人羡慕又怎样,我简直比瞎子还要瞎,找了个这么样的男人榨干了我爸妈所有积蓄不说,还在关键的时候,我竟连一份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我无力的眼泪一个劲从眼眶掉,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妈又打来的电话。
拿起一看,却没想到是陈昊发来的短息。
他说,他想办法凑够钱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什么时候我帮他复职,他就什么时候把钱送回来。
我哭的更凶了,从没有哪一刻,我有为自己的选择这么后悔过。
可除了照陈昊说的做,我根本没有第二条选择。
我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白天那张名片。
从酒店回来之后,我以为我跟顾霆深这种人永远不会有交集了,可没想到现实打脸的这么快。
我按了号码打过去,电话嘟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哪位?”
顾霆深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低沉又很有磁性。
“我是——是......”我喉间一哽,说名字他不认识我,说我是昨晚跟他……那个的,我又讲不出口,就在我支支吾吾的时候,他直接问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很闹,好像是在ktv还是酒吧之类的地方,我生怕他有事一会直接不耐烦挂了,赶紧跟他说我的诉求。
“我老公今天被医院停职了,昨晚都是我的气话,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做,现在我后悔了......”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他却冷声打断了我,“你后悔是你的事,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但我不是慈善家,没理由因为你再出面第二次。”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把我泼了个清醒。
这时,旁边凑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深哥啊,你对待妹子也太冷酷无情了吧,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滚。”
那个人跟顾霆深关系应该不错,被顾霆深骂了,还嬉皮笑脸的凑近了点,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大了几分,“妹子,深哥能办的事,我也能办,你与其求他不如来皇家一号陪我喝酒,喝高兴了,我给你办......”
他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
手机画面停留在陈昊给我发的短信界面,我脑海边回响的是我妈无助的哭声,经过一番挣扎,我心一狠,出了门。
当我赶到电话里那个男人说的地方的时候,我才知道皇家一号是我们这边一个比较高端的商务会所。
说是会所,其实和那种商务ktv差不多,只不过里面的客人和公主档次比普通的要高很多。
我走进去看到里面哪怕只是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身段和脸蛋都绝对是惊艳的那种。
我不知道顾霆深的房间,只能挨个找,直到我找到顶楼拐角里头一个包厢的时候,我刚推个缝想看顾霆深在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