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年仓国先皇都要一步三磕头的进庙,你身为仓国人,竟敢如此不尊敬先皇,还冲撞了佛祖,你就不怕报应吗?”
白月寒不以为然,看着了空在一旁把许多诅咒的话说了个遍,什么要下地狱、要被下油锅,甚至还会被小鬼劈成两半。
她越听越好笑,这才补了一句,“佛祖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到时候好奇,这满寺院的和尚不免俗事,穿金带银的,不知死后又会去哪里?”
“你……”了空气的说不出去话来,因为白月寒的每句话都在揭开他假修行的面具。
而身旁的小和尚,吓的立马躲在了了空身后。
与其说他被吓到,更多的是震惊,震惊自己有生以来,处处受人尊敬,却有一个人却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他们错了。
白月寒并不指望能搜出什么,他们既然藏起来,自然不会让人轻易找到,她要看得是这个和尚的反应。
本来她还不是确定,这批兵器就在寺院内,可看到这些和尚紧张的神情,便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
兵器是从周国运往吴国,而兵器是在吴国境内的丢的,兵器的量大又不好藏匿,在短时间内想要转移目的地是不可能的事。
在加上丢了兵器之后,周抹茶日夜搜查都没有查出个结果,很显然这周国所有的地方都仔细搜查过,可除了一个地方不会仔细搜查。
就是兰亭寺。
虽说这里也曾被搜查过,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若是为了搜查兵器,反而得罪了德高望重的主持,那个后果是更加不可能预料的。
因此藏匿兵器的人,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们料定了来搜查的人只是做做形式,才会这么视若无睹。
孔姜一无所获的回来,满眼的失望,白月寒并不担心他会有所包庇,若是只会甩心眼的人,那些同为士兵的朋友,又怎么会拼尽全力去保他。
了空似乎松了一口气,“老衲说过了,东西不在这里。”
就在所有的和尚都放宽心的同时,白月寒又喊道:“点火。”
孔姜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一个火把丢在草堆里。
熊熊大火瞬间燃了起来,将牌匾包裹住。
“住,住手!”了空彻底崩溃了,指挥着其余和尚赶去救牌匾,“快救牌匾,快!”
外围看热闹的人也全惊呆了,大呼白月寒会有报应的。
白月寒并不在乎,她低下来,温和的看着小和尚的眼睛,可每句话都极狠,“我不怕报应,兵器是小,可如此一来,护送兵器的一干将士们都要因此丢了性命。反正我总不过是个死,不如烧了牌匾,让你们寺庙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陪葬,你说可好?”
了空连忙将捂住小和尚的眼神,深怕小孩子被白月寒忽悠过去。
可那一番话确实吓到了天真善良的小和尚。
小和尚突然大哭起来,嘴里呐呐自语,“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我不要人死。”
了空一听,气的一掌拍在自己头上。
“好。”白月寒嘴角上扬,侧身在孔姜的耳边小声说了句,“我们只拿丢失的兵器。”
孔姜不明白白月寒是什么意思,可当他见到地下室内,全部都是囤积的兵器之后,这才明白,这寺庙打着归隐红尘的幌子,实质是分分种参与着每次战役,而这里成千上万的兵器就是铁证。
江湖上一直谣传有一个组织,无论是谁,只要有钱,便可以买他那里的兵器。
谁曾想,这样一个人有奶便是娘的组织,竟然出自戒律森严的寺庙内。
孔姜将自己丢失的那堆兵器全部搬了出来,十几箱的兵器打开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场的人无一不惊叹。
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指责着主持莫了良心,竟敢在佛门净地做这种勾当。
了空大师羞愧难当,反正面子里子都被撕了个干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他指着烧成灰烬的牌匾怒不可遏,“白月寒,老衲私藏兵器确实有罪,可你烧了兰亭寺的牌匾,你即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民恨。”
孔姜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像白月寒这么疯的人了,若是换了其他人来办此案,只怕要永远石沉大海了。
他和他的兄弟指定逃不过这一劫,可以说白月寒于他而言确实有救命之恩。
既然兵器已经找回来了,孔姜也松了一口,起码他的兄弟安全了,他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牌匾是我烧的,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
白月寒一惊,回头问他了一句,“你抽什么疯?”
孔姜老老实实说:“你救了我兄弟,我自然要信守诺言,再说了那火把确实是丢的,后果也理因由我承担。”
了空有些得意,“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白月寒无奈的按着太阳穴,孔姜确实是个聪明人,可为人还是太过正直,不懂这事件里的弯弯绕绕。
她指着那灰烬的牌匾,十分无奈,“你自己去看看。”
孔姜老老实实走过去了,左碰碰又看看,众人也好奇起来,这牌匾都烧了个干净,还能有什么悬念,但心里还是不由的屏住一口气。
只见,孔姜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这木屑一碰即碎,余烟中也只有呛人的霉味,这牌匾是假的?”
孔姜这么一说,众人也缓过神来,“对啊!先皇用的是紫金谭木,本就珍贵无比,更何况在谭木上又涂了防火隔层,怎么可能轻易能烧成灰烬?”
“没错!谭木即便是烧起来,烟气也该是清新的味道,这一定是假的。”
白月寒手一摆,一块崭新的兰亭寺牌匾被人抬出来,她微微一笑,抚摸着那牌匾,“我不过是看这牌匾脏了,尽一份心擦拭了一下罢了。”
她才不会这么傻,真的去烧了牌匾,为了一批兵器,得罪了天下所有的百姓,不值当。
昨天白月寒出了牢房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回家睡大觉了,却不曾料到,她早已派人换了兰亭寺的牌匾。
再说了,她更不会为了救人,却害了更多的无辜和尚,他们虽不守清规,但也轮到她去主持正义。
了空是彻底蔫了,整个人倒了下去。
“拿着兵器去救你的兄弟,其他的原原本本告诉禀明给吴国君主就行了。”白月寒打了一个哈欠,满眼泪水的对孔姜说:“我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是。”孔姜彻底信服了白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