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这么突然?您要去做什么?”阮静兰放下碗筷,眉心紧皱。
餐桌上所有人都看向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沉声解释道:“有个老友约我去玩几天,顺便谈一下生意。”
沈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他偶尔也会出手处理公司的事。
他在商场上打拼多年,人脉关系远远要比陈敬宗这些小辈多得多。
他要去见的人,是G国的商业巨鳄。
如果两家公司联手,沈氏集团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这些事您就交给小辈去做好了,干嘛还要亲自去跑一趟?”阮静兰不赞同道。
“关系都是需要维系的。人家诚心邀请,我要是吩咐一个小辈过去,未免太过失礼。”沈老爷子缓缓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阮静兰冷冷地瞥了陈敬宗一眼,意有所指道:“你要是就这么走了,这个家里岂不是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妈!你在胡说什么!”沈子凛冷声呵斥,制止了阮静兰接下来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个家被一个白眼狼掌控着,我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阮静兰梗着脖子,眼底满是怒意。
“他是你的亲儿子,不是白眼狼!”沈之凛猛地将手里的碗筷摔在桌面上,眼底满是怒火。
阮静兰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声辩解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陈敬宗这个儿子!”
在阮静兰心里,陈敬宗一直都是他的污点。
每一次提起他,阮静兰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你如果再这样,我会通知老阮把你接回去。”沈老爷子也沉下脸来。
老阮,阮老爷子正是阮静兰的生父。
提到他的名字,阮静兰瞬间慌了。
她心虚地垂下眸子,眸光微闪。
陈敬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黑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
只一眼,便让阮静兰遍体生寒。
她惊恐地缩了缩肩膀,不再开口说话。
陈敬宗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阮静兰该庆幸,她是他的母亲。
沈老爷子沉声呵斥道:“如果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趁早滚蛋。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心有执念,可是这不是你伤害怨恨阿衍的理由。”
当年发生的事是阮静兰心里的一根刺。
这些年那根刺越扎越深。
随着时间的沉淀,那些恨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沈老爷子望着垂眸不语的阮静兰,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以为阮静兰会慢慢走出来。
可是没想到……
“阿凛,你再去联系一下之前的心理医生,让他过来替你母亲瞧瞧。”沈老爷子沉着脸吩咐道。
沈之凛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华阳都一言不发。
藏在餐桌之下的手轻轻扯了陈敬宗的衣袖。
陈敬宗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偏头看过来。
华阳朝着他安抚地笑了笑。
今天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华阳能做的,就是给陈敬宗足够的安慰,让他知道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陈敬宗扯了扯唇角,示意自己没事。
今天这样的事早已重复过无数次。
他从一开始的悲伤绝望,到后来渐渐麻木。
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置之不理了。
这一顿晚餐不欢而散。
晚餐结束后,沈老爷子将陈敬宗和华阳叫到了书房里。
“瓷瓷,你母亲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千万不要介意。他只是生病了,其实内心也非常痛苦。”
“爷爷,你的意思是她有心理疾病?”华阳好奇地问道。
沈老爷子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正常人哪有不认自己亲生儿子的?她就是对当年的事执念太深了。”
“当年的事我作为晚辈无权置喙,但是她一再羞辱我老公,我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华阳一把握住陈敬宗的时候,语气坚定道。
陈敬宗愣了愣,随即垂眸望向两人交握的手。
华阳继续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我懂。但是痛苦的人不止她一个,我老公又何其无辜?”
沈老爷子注视着华阳,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望向华阳的眸底满是欣慰之色。
“瓷瓷,阿衍娶你真的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华阳笑着摇摇头,“能遇见他,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闻言,陈敬宗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对了瓷瓷,你上次给我的安神茶还有吗?那些已经喝完了我想给老朋友带一些。”沈老爷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那个安神茶的效果,简直比他喝过的所有品牌都要好。
沈老爷子年纪大了,睡觉总是不安稳。
这些年他想过无数种办法,但都没什么效果。
自从服用了华阳的安神茶,他这一个月睡觉别提有多香了。
华阳不愧是神医圣手洛无双的徒弟。
华阳:“我带的不多,已经都用完了。您要是需要的话,我今晚帮您再重新做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陈敬宗的爷爷,就是她的爷爷。
望着女孩天真娇俏的容颜,沈老爷子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看来他还是沾了自家孙子的光。
“瓷瓷,你母亲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我怕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所以请你一定要照顾好阿衍。”
沈老爷子的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以阮静兰的偏执程度,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好,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华阳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第二天一早,沈老爷子就坐上了去G国的私人飞机。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华阳今天一反常态,早早就起床了。
陈敬宗半靠在床头,深邃眸子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感。
他诧异地望向华阳,问道:“怎么今天醒这么早?”
“我们不需要去送出爷爷吗?”
华阳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里,情绪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