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荷几欲疯狂,她双手朝前,如僵尸手臂,不断朝女子扑去。
女子身法很快很怪,无数次眼看着赵青荷都快要抓住她了,她只闲闲跨出一步,似闲庭信步,又堪堪躲过。
面对猫耍耗子般的碾压,宫人们没人敢动。
房间里的宫人虽不知皇上站在外面,但房间里这两位,她们谁也惹不起!
一个是皇上登基时册立的贵妃,在宫中屹立多年,掌凤印管六宫,另一个是皇上这么久以来唯一宠的女人,今日说了那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不过捏了捏下巴,都舍不得说重话。
至于房间外的宫人,更是一动不敢动,皇上就杵在门口呢!
赵青荷发疯愈加厉害,她也发觉单纯横冲直闯根本碰不到女子衣角,便干脆捡到什么扔什么,从砚台到笔架,从书籍到镇纸,从画卷到画筒,再到凳子……
房间里鸡飞狗跳,若不是举不起人,怕宫人们也一个个被赵青荷扔出去砸出去!
“够了!”
萧云炔终忍无可忍,一步跨出。
赵青荷秒变正常,“噗通”一声跪下,愤怒指着不远处女子:“皇上!她把凤印砸了!”
凤印……
萧云炔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翡翠,凤凰身首分离,音色平静道:“她说得对,皇后没了,还要凤印做什么?”
赵青荷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云炔。
萧云炔缓步上前,站至赵青荷面前:“朕也想知道,几年前冷宫那场大火,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赵青荷眼泪盈了眼眶,眸中全是痛楚,“您相信这个外人?”
萧云炔侧头,目光落在直挺挺站着的女子身上。
女子亦看着他,倔强的,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朕确实眼瞎,但朕的心不瞎。”萧云炔将目光收回,缓缓的,居然扶起赵青荷,“青荷,你一直欠朕一个解释,那年,你的毒究竟怎么解的?”
斩阳+冥参之毒。
那年,赵青荷一口接一口吐血,非沈家人心头血不活,却在冷宫大火后,萧云炔不吃不喝几日后,她奇迹般的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赵青荷脸色瞬间煞白,“臣妾每日喝御医熬的药,后来就好了,所有人都说是奇迹……大概,大概是太担心皇上,担心压过其他,就……就好了。”
这样的解释,别说萧云炔,就连赵青荷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来人,送贵妃回去!”萧云炔顿了下,语气很沉,“每次出来都鸡飞狗跳,以后没朕命令,就别都出来了。”
典型的禁足令。
赵青荷顿时急了,她一把拉住萧云炔的袖子,急切的看着他:“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别忘了,我曾救过您!您答应过我什么?!”
萧云炔笑。
那笑太淡,如水上破碎的浮冰。
“那一年,你跳下冰湖救朕,朕一直铭记在心,可你害死了朕最爱的女人,还差点害死朕的儿子。朕容你这么多年,也该抵了!”
旁边,女子神色骤变。
冰湖……儿子……
她飞快低头,想掩过眸中剧烈闪烁的光。
萧云炔挥袖,拂下赵青荷的手:“来人,把贵妃带走!”
皇上的话,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周国后宫这位鸠占鹊巢的家伙,终于谢幕了!
宫人毫不客气架着赵青荷胳膊,拖着她往外走。
赵青荷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般后悔,她干嘛非要来找这个替身的麻烦?!
“云炔!云炔!”萧云炔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眼泪簌簌滚下,“您答应过我的,这辈子都会护着我……”
“你放心,按照祖制,贵妃该有的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少。”萧云炔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赵青荷的哭泣声由近到远……
萧云炔转身,见女子低着头,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开口便问:“你满意了?”
“是。”女子不卑不亢,微微屈膝行福身之礼,“若先皇后泉下有知,应该也会笑一声……另,多谢皇上前来相救。”
萧云炔看着女子:“即便朕不来,你似乎也不会吃亏……你该感谢命运,长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是。”女子保持福身的动作,似极认同这话。
她的下巴被萧云炔托起,眸中是萧云炔银色的发。
“有的时候,朕真想扒了你的皮,看看里面是不是她的灵魂。”
“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女子不卑不亢。
这日起,大周国的皇宫上演了一幕鸠占鹊巢。
皇上萧云炔日日夜宿冷宫,而皇上的龙榻,则是由倾城贵妃霸占。
许多人猜,如此这番,这倾城贵妃,究竟是失宠,还是更得宠?
若是失宠,皇上大可将她送至其他宫,宫中什么都多,就是主子少,许多宫殿都荒废着;可若是得宠,皇上为何许久不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