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沉琛得知苏韵去世消息的时候,心好像被扎了一下。
他和这个女人纠缠了十年,虽然很是厌倦,但潜意识里,他以为这种纠缠会持续一辈子。毕竟,苏韵那么没脸没皮。
可忽然间,苏韵就这么退出了他的生命。
没来由的,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好像被人遏住了呼吸。
原来,他会难受的,为了那个他曾经厌恶的女人。
很不愿承认,可似乎就是这么回事。
苏韵葬礼那天,封沉琛无意中去了酒店,在外面徘徊的时候,裴丞看见了他。
眼中是怒不可遏的火气,裴丞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冷声讽刺道:“封沉琛,你怎么好意思到这里来?苏韵已经死了,你以为这会儿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人就会忘了你曾经做的那么禽兽不如的事吗?”
轻轻眨了下眼,封沉琛眼中有种异样的失落,深吸几口气,才似回过神般,只问:“苏韵,是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会轻易死去呢?
苏韵,不该在他身边烦他一辈子的吗?
“混蛋!你以为这个时候,她还会骗你吗?”裴丞怒吼一身,拳头猛地朝封沉琛脸上袭去。
擦干嘴角的血迹,封沉琛眸中染上几分怒意:“我要你告诉我,她没有死!她只是在骗我!”
“一定是的!”
“苏韵她肯定又在使诡计,想要证明自己在我心中有地位!”
封沉琛一双手使劲抓着裴丞的肩,手臂上青筋狰狞。这话,分明是说与自己听。
除非他亲眼看到苏韵的尸体,否则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个狡猾的女人,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忽然,封沉琛直接往里面冲,力气之大,将裴丞整个人都撞倒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重新追上去,裴丞又一拳头向封沉琛回去。
这一次,封沉琛稳稳地接着这拳,眯狭的眼带着琛厉:“滚!我要去见苏韵,不管是活的人,还是,尸体……”
那一瞬,裴丞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冷意直接从身上划过。
恍惚间,裴丞被封沉琛推到在地。
灵堂内,封沉琛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是苏韵的遗像,照片中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偏偏眼底生出几分苦涩来。
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苏韵很好看。
那张脸一次次对着他微笑,只是被他硬生生刺了回去。
每次看到苏韵笑,他都只想把她弄哭,似乎这样,他才觉得舒服些。可不管他怎么欺负她,她每次都会笑盈盈看着他,如灿烂的阳光,却叫他觉得刺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不会,怎么可能。
那是犯贱,不是爱,苏韵,不过想得到他罢了。
不顾周围人的阻挠,封沉琛忍着手心的伤口将棺木打开。
那睡着的人,划过妆,可皮肤已经有些僵硬,没有从前那么好看。
虽然不想承认,可苏韵,的确很美。
那一双眼,如三月的花,娇艳美丽,而现在,只装着不甘。为何,苏韵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老人们常说,人如果死不瞑目,那很可能是因为心有牵挂。
那此刻,苏韵牵挂的又会是谁呢?
封沉琛深吸口气,努力眼下心中的哀痛。
苏韵,你最后的时刻,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最后,是林蔓青将封沉琛带走的。
封沉琛沉着脸,紧抿着嘴角,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一时间,林蔓青不由担心起来,手攥得太紧,指甲都嵌入了肉中:“沉琛,你是在为她伤心难过吗?”
封沉琛眼眸又黑了几分,深吸口气才道:“没,我怎么可能为她难过。”
“可你,看起来很不好。”林蔓青泪眼盈盈,一副受伤失落的模样。
“别多想。”封沉琛起身,一只手刚抬起,迟疑片刻又放了下去,“我累了,先去休息。”
偌大的房间,满布的寂寥。
心脏一下下跳动着,似在诉说着空虚。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他曾经跟苏韵生活的过往。
以往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在苏韵身上发泄。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爱过这个人,可苏韵的身体,仿佛就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每次释放过后,他便会觉得神清气爽。
细腻白皙的肌肤,柔软饱满的身体,对他而言,如若罂粟。
此刻,封沉琛陡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成了一个瘾君子。
而现在,他毒瘾犯了,该怎么办……
“沉琛,我看你不舒服,给你熬了碗甜粥,你喝喝看,或许会舒服点。”林蔓青端着东西走进来,紧贴着封沉琛,柔声说道。
第一次,封沉琛在林蔓青接近的时候心头有些抵触,小幅度移了下位置。
一切被林蔓青收入眼底,心里顿生出几丝不安来。
“来,我喂你。”怕失去,这会儿林蔓青只得立刻放下身段来,主动讨好着道。
封沉琛有些犹豫,到底是吃了,但只有几口,随后摇摇头:“好了,你也休息去吧。”
嘴里回味着刚才的甜食,还觉得有些腻。
他向来不喜欢甜的东西,而苏韵特别研究过这些,似乎还专门记了个小本子,专门学做他喜欢的东西。
想到这,封沉琛眼睛一凛,立刻打电话,叫人去以前的屋子里找这本子。
那人速度很快,一个小时便将东西拿了过来。
“沉琛,怎么了吗?”听到动静,林蔓青从房间里出来,悉心询问了句。
“忽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没处理。”第一次,封沉琛因为苏韵撒谎。
如果她知道,想必会很得意吧?
房间里,指尖烟雾缭绕,封沉琛一口接一口吸着香烟,皮肤紧紧地绷着。
忽然,一小块烟灰落在了本子上。
忙不迭用手去擦,很可惜,本子还是有米粒大小的地方被烧坏了。
该死。
狠狠将烟碾灭在烟灰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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