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嫦和迟珍儿走后,迟双双拉着迟如烟:“咱们快去百花园吧!”
二人正要走,远远的却有个丫鬟跑过来:“二姑奶奶,老太爷让你到书房。”
“祖父?”迟如烟倒是奇了,这老头不是最嫌弃她的么,好好的找她干什么。
“咱们一块去看看。”迟双双道。
二人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外书房。
进门只见迟守城背对着她们站在窗前,听到脚步声,这才回头。
看到迟双双,他皱了皱眉,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看着迟如烟:“上次你受伤,是不是在怀德长公主的庄子休养?”
“嗯。”迟如烟终于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不告诉我!”迟守城恼道。
迟如烟快笑了,告诉你,让你去踩着我去攀龙附凤不行?
“祖父,我在人贩子手里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祖父也不见关心关心我,就算我真有事儿,也没机会告诉你啊!”
迟守城被怼得哑口无言,羞恼不已。
孙女平安回来,他连关心都没关心过,现在竟还有脸怪人家有事不禀报。
“这事……”迟守城有些吱唔,“你祖母当时不是去看过你了么?那是我叫她去的!”
迟如烟呵呵了,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当时你住哪……你祖母回来也没说,我以为你住在你们宋家的地方呢!直到今天早上,才从你二婶口中得知住的是公主的庄子。”
迟守城恨恨地冷哼:“这就算了,你还一声不吭地去拜谢公主。”
迟如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祖父,这事我不解了。就算我拜谢公主,也是我自己的事儿。说大点,也是我们宋家的事儿。祖父你在这急什么?”
迟守城一噎。
“这种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难道还要拖家带口,宋家不说,还要拖着娘家十几口上门不行?”
迟守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你……你!我就是关心你!怀德长公主是皇室贵胄,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才新婚不久,懂什么人情往来!”
“你们宋家……又是个破落户,没见过世面。我不就怕你失礼了么?哼,下次你再去,一定要回家告诉我。”
“不行了。”迟如烟眨巴着眼,看着他,“公主说,下次别来!”
迟守城气得眼前一黑,怒吼:“所以才说你不懂人情往来!瞧瞧,现在就是不告诉我的下场!”
迟如烟翻了个白眼儿,站在一边扯帕子玩。
迟守城巴啦巴啦地说了一通,见她在玩手帕,快气绝了:“真是愚不可教!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出去吧!”
迟如烟这才跟迟双双一起离开。
迟守城气恨得直拍桌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现在最热门的储君人选是晋王!继位是十拿九稳的了!
他一直想投到晋王一派中,但他这种人,晋王根本就瞧不上!更别说是上人家的船了!
就像上次晋王生辰,他们迟家送了一块上等好玉过去,结果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声响和水花都没有。
怀德长公主跟晋王府关系一直很好,如果能从这边入手的话,一定可以搭上晋王这条大船。
哪想,这个孙女又蠢又笨,一点也不争气,白白让这机会溜走了。
迟守城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
现在只能等了!
幸好他们跟何家联了姻!
等何子嫦嫁进了晋王府,便让珍儿带黄氏和朱氏去走动,慢慢套近乎,这人脉不就走动起来了?
现在只能靠这个了!
想着,迟守城狠狠一叹,果然还是珍儿这个孙女争气和有用!
姑侄二人出了外书房。
“我爹真是越来越无耻和不要脸了。”迟双双没好气道,“真当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么!婈儿,你以后就像刚刚一样,别理他。”
“嗯。”迟如烟点头。
“小姐小姐。”此时,冬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宾客全都来齐了,吉时也到了,快到正厅拜寿!”
“走。”迟如烟连忙拉着迟双双,又回头道:“你去叫叫三爷,让他到正厅呢!”
“好。”
几人来到正厅,半路碰到余氏和周氏,连忙上前挽着她的手:“娘,小婶。”
余氏疼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嘘,婈儿……”迟双双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她。
迟如烟往前看,回头,只见迟修业与迟源一起走过来。
迟如烟小脸微沉,发觉余氏的身子微颤。
“大嫂,如果……你累了,可以回去。我娘一定不会责怪的。”迟双双道。
“呵呵,我没事。”余氏笑了笑,眼里压着怒气和恨意,“如果我不去,不就是怕了他吗?而且,人家做出这么无耻之事都敢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前,我为什么要躲着?”
“不不,嫂子……我不是那意思。”迟双双暗暗后悔,她只是担心余氏。
“那就去。”迟如烟怕她不去回屋反怄坏了身子。
迟修业与迟源已经走上来了,迟修业连一眼都没看余氏,反看着周氏笑了笑:“三弟妹,怎么不见三弟?”
“哦,已经进去了吧!”周氏道。
“那我去找找他。”迟修业说完便快步往前走。
迟源也想追着去,却见迟如烟和迟双双冷冷地盯着他。
迟源一看到她俩,便来气儿。
这两个愚妇,他都不想搭理她们了!
而且上次她们还合起来打了他一顿,让他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想想就上火,让他恨不得上前打回去。
但对上她俩的目光,他又有些怂,想着便冷哼一声,不是他不敢还手,而是好男不与女斗!
“源儿。”余氏看着他,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张口。
“这……娘。呵呵……”迟源虽然怪余氏这么刻薄恶毒,天天想害巧姨。
但想到她上次吐的血,还有现在足瘦了一圈,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见她还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想来还不知道他一直跟巧姨他们亲厚。
便也不敢戳破。
“夫人上次吐血了,还病了一阵。公子怎么连秋月院的门都没进过?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高嬷嬷冷盯着他。
迟源俊脸黑了黑,又见余氏看着他,便吱吱唔唔的:“祖父说秋闱到了……叫我好好读书。我就搬到书院住些日子……”
说着,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理亏了,突然看到迟珍儿的弟弟迟辉抽着鼻涕,傻呼呼地走上来。
“哎哎,二弟!”迟源连忙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你咋这才来!我正好……有急事找你!很急的事儿……”
说着看了余氏一眼,一脸抱歉,怯怯地道:“娘……我有很急的事儿跟二弟说。下次再陪你聊天。”
说着便揽着迟辉急急地往前走。
“……”迟辉把两桶鼻涕嗦回去,被迟源拽得本来就懵逼的脸更懵逼了。
迟如烟和迟双双气得脸都快结冰了,迟源啥时候跟迟辉这么好的?不都是为了逃避跟娘相处!
想着,迟如烟担心地看着余氏,生怕余氏察觉到什么,挽着她的肩:“娘……”
“呵呵,走吧!”余氏却淡淡地笑了笑,神情灰暗。
迟如烟心事沉沉,迟源站在梅巧娘这边之事,他们一直没有告诉她,但娘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大厅里传来一阵阵说话声。
迟如烟扶着余氏,一行人走进厅里。
迟珍儿正坐在椅子上,何子惟站在她旁边。
“二妹妹你们才来?”迟珍儿看着她,见她扶着余氏,便嘲讽:“啧啧,二妹妹真孝顺,见天儿的粘着亲娘!”
讽刺迟如烟在婆家没人疼,只能粘着亲娘了。
秦司屿一进门,就听到迟珍儿这话,见她跟何子惟像密不可分的连体婴一样,虽然他们是狗男女,但好歹是一对的。
而迟如烟孤伶伶地站在一旁,像只没人要的可怜小奶猫一样。
好像看到了他,迟如烟便抬头,用湿漉漉的水媚大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秦司屿心神一震,瞬间觉得迟如烟这只小奶猫不但没要,还饿了几天,正求摸摸和要吃的一样。
他连忙走过去,轻轻揽过她的纤肩,“婈儿。”
他高大的身躯突然靠过来,她整个人都快靠进他怀里了,迟如烟不由小脸微红,连他放到她肩上的手都似火辣辣的。
余氏见秦司屿对迟如烟亲热,不由眉眼都是笑:“文朝来了。”
谁说她女婿不疼她女儿了,瞧瞧这亲热的态度!
“你怎么不等我就过来?”秦司屿看着迟如烟。
“已经让冬儿叫你了。”迟如烟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叫了也得等着。”
迟如烟只好点头,小脸微热,他手什么时候能拿开。
秦司屿见她听话乖巧的模样,越发觉得她被欺负了,不由摸了摸她的头。
“……”迟如烟被他揉得更莫名其妙了。
“各位,开始拜寿了!”此时,黄氏身边的嬷嬷道。
拜寿都是长辈的寿辰才会有的,都是小辈给长辈拜寿。
第一轮,是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
只见黄氏和不迟守城坐在上面,余氏和迟修业等站成几排,给黄氏磕了头。
接着便是出嫁后的女儿或孙女带着女婿拜。
拜完寿,便是小辈送寿礼。
“母亲,这是我们给你送的寿礼。”余氏笑着上前,高嬷嬷连忙把礼物捧上来。
黄氏打开,只见是一双翡翠手镯,成色极好,除此之外,还两条嵌着黄宝石的精致抹额,这礼物送出去,也不丢脸。
“好!”黄氏笑得合不拢嘴。
迟守城看着,也觉得长脸,对余氏终于有些笑容。
“母亲……”这时,迟修志和朱氏正要上前。
不想,迟修业却上前一步:“母亲,这是我们送你的寿礼!”
在场之人便懵了,怎么余氏代表大房送了,迟修业这个作为丈夫的,又送一份?
众人面面相觑,但有些跟迟家熟的,已经猜到了,脸上满是宅异和对余氏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