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后一言不发,看了眼一旁的周栩应:“墨白,此事你怎么看?果真如丞相所言吗?”
周栩应狭眸微眯,面对着皇上恭敬道:“回父皇,却如丞相所言,是儿臣一时不查,以致王府被贼子所入,望父皇降罪。”
事情到这里基本已成定局。
皇上沉吟片刻,看着众人:“右相之女慧敏县主欺君罔上,本应罪大恶极,但朕既已宣布大赦天下,又念其年幼,身患重病,故此死罪可免。”
谢雨柔听到这,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对着皇上磕銥誮头:“多谢皇上恕臣女死罪。”
说完,又接着听到皇上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自今日起,解除与晋王的婚约,褫夺慧敏县主封号,免去贵眷身份,贬为庶人,今后不可再回丞相府一步。”
谢雨柔脑中“轰”得一声,僵在半空中,反应不过来。
解除婚约,剥夺封号,贬为庶人,不可回府!
这每一项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如今却一同报应在她身上。
“至于丞相和晋王,治府不严,识人不明,罚奉一年,以儆效尤。”
“谢父皇隆恩。”
“谢皇上隆恩。”
周栩应跟丞相谢钧一起下跪谢恩。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谢完恩,周栩应抬头:“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请求。”
皇上眼眸一眯,看着周栩应:“讲。”
“经此一事,儿臣深觉对晚晚有愧,望父皇能准许儿臣撤销和离书,恢复儿臣与晚晚的夫妻身份,将她葬入皇陵之中,百年之后与儿臣同穴。”周栩应拱手低头说道。
“晋王大义,臣附议。”张谦恭敬对着皇上说。
“臣等附议……”一时间,朝廷大臣俱都拱手附议。
只有齐越白低头不语,神色不明。
皇上手放在龙椅上轻点,看着下面一众人等:“既然皇儿和众卿都觉得好,那便恢复姜执宜晋王妃之位,葬入皇陵,善待其母。”
“皇上圣明!”
皇上享受完众卿的称赞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既如此,退朝吧,把锦绣江山图拿到太后宫里,给太后瞧瞧去。”
说完,起身从龙椅上起来,转身朝着左边宫殿走去。
听到皇上这句话,谢雨柔心里彻底寒起来,皇上一句话,堵死了她最后的一条路。
太后从小对她喜爱有加,她的封号也是太后给的,现在皇上这句话,已经绝了她向太后求饶之路。
待皇上离开之后,其他人也江续退了出去。
金銮殿外。
齐越白叫住了周栩应。
“晋王殿下留步。”
周栩应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冷眸看着齐越白。
“齐太医还有何事?”
齐越白抿着唇,神色不明的看着他:“晋王刚才是何意?为何要让圣上恢复你与晚晚的婚约?”
听到齐越白直呼姜执宜的闺名,周栩应蹙眉,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悦。
“齐太医注意称呼,她现在是晋王妃,父皇已经恢复晚晚贵眷身份,由不得你来直呼王妃名讳。”
齐越白掩藏在朝服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
“王爷这是在回避下官的问题吗?”他淡淡道。
周栩应嗤笑一声:“本王如何行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说完,不看齐越白一眼,转身就走。
齐越白看着周栩应的背影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夜晚。
养心殿内。
总管太监把锦绣山河图摆在养心殿内显眼却不挡道还能被阳光照射的地方。
皇上放下手中的御笔,背着手看着前面的锦绣山河图,心情甚好。
对着总管太监道:“江启明真是替朕养了一个好儿媳啊,一幅绣品不仅绣的巧夺天工,还帮朕分清了朝廷党派,打击了丞相的势力,好极了。”
总管太监不敢多说其他,只能顺着皇上的话道:“这都是有赖于皇上的英明,帮晋王妃洗刷冤屈,王妃在天之灵都会感激您的圣恩。”
皇上听了,微微一笑。
晋王府。
周栩应书房明德室内。
贴身侍卫沈涛半跪在地恭敬的对周栩应道:“启禀王爷,属下没有找到王妃的身躯。”
周栩应抬起头,双眸在烛火灯影中显现不清,看着沈涛只冷冷说了句:“原因。”
沈涛心里一凛,不敢直视周栩应的视线:“属下去了之前王妃落脚的客栈,根据店小二所说,陛下大赦天下前夕,王妃曾托小二把齐太医请到客栈,两人在房间里面交谈一番后,齐太医便拿着盒子孤身一人走了出去,第二天,小二去查看的时候,便发现王妃已经不在客栈之内。只是床上留了大片鲜血。”
周栩应沉默半晌,看着前面跳动不已的烛火道:“这么说,王妃现在是死是活尚不能定论?”
姜执宜之死全凭一份遗书绣品,现在既然找不人,那么也不一定是死了,有可能是被谁藏了起来。
一想到姜执宜可能没死,周栩应心里浮现出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喜悦。
他眯着双眸,神色不清,脑中一下浮现出一道身影。
“这……属下不敢妄言,不过据店小二所说,王妃让他去太医府请人的时候,是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样子。”沈涛原原本本的把店小二的话复述一遍。
周栩应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去丞相府下聘时,在府门前见到姜执宜的样子,确实是脸色苍白,身形消瘦,风一吹就倒了。
书房里顿时寂静下来,外面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子作响。
良久,周栩应冷声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派人盯住齐越白的府邸,一有动静立马回报。”
虽然没人看到是齐越白带走了姜执宜,但他对齐越白始终有所怀疑。
“是,王爷,属下告退。”沈涛利落回答,迅速退出了书房。
一到外面,他立马召集人手,派人出去寻找姜执宜。
皇上已经下旨,王妃必须葬入皇陵之中,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找到她。
书房内。
周栩应拿起桌上的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心里骤然生出一股烦郁之感,这是他从未出现过的。
放下手里的书籍走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在廊前的灯笼下,只看到近处一片雪白。
周栩应踩在雪地里,不知不觉走到弄玉轩外。
推开弄玉轩的院门,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亮光,周栩应下意识皱了皱眉,对跟在身后的小厮道:“以后弄玉轩必须灯火通明。”
小厮听到周栩应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心里一惊,立马躬身回答:“是,王爷。”
周栩应最终没有进去,只站在院外看了两眼,随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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