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泡泡?”
温幼清掀起眼睫,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如同黑曜石,直勾勾瞧着顾离殃:“你也一起?”
顾离殃:“……”
他喉结滚动两下,轻瞥眸光避开温幼清的视线,摇头:“我身上伤势复发,不宜见水。”
温幼清眼眸轻动:“哦。”
见她不再执着于此,顾离殃悄悄松一口气,同时心里一股火不可抑制地乱窜。
汤泉池里。
温幼清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软绸寝衣入水。
顾离殃的视线在她身上定了一瞬,又慌忙移开:“我去给你拿杯温茶。”
说完,他脚下生风,大步往外走。
“王爷!”
温幼清突然喊住他。
顾离殃脚步一顿,脊背僵直,不敢回头:“还要什么?”
“我手腕疼。”
温幼清说着,嗓音里带了几分无辜和娇嗔,和着清脆的水花溅起声传进顾离殃的耳朵里。
顿时顺着他的耳膜,涌进他的四肢百骸,最后全都汇进他的心脏。
除了欢愉到极致之后,温幼清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嗓音和他说话。
顾离殃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嘶哑着声儿说:“我去给你拿药。”
话落,他抬脚就要继续走。
再待下去,他定是把控不住了。
然而,这时,身后汤泉池里忽然响起温幼清的惊呼:“啊——”
顾离殃一惊,猛地回身。
霎时间,他眼前仿佛百花齐放。
温幼清趴在池壁上。
满头青丝犹如海藻将她包裹,巴掌大的脸精致绝伦,有水珠正顺着她玲珑挺翘的鼻尖往下坠。
顾离殃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随着这水珠下滑。
直到看着它坠落在水面上,在温幼清身前,荡开一圈圈涟漪。
月白色的寝衣见水即透,露出内里水蓝色的小衣。
水蓝色的底上绣了几朵繁复艳丽的花,被水一晃,竟如同活了一般。
衬着底下的软玉红梅,摇曳生姿,暗香不断。
顾离殃往后退一小步。
温幼清抬起右臂,伸到顾离殃眼下:“实在是疼得动不了,请王爷施以援手。”
顾离殃:“……阿清,你身子不适——”
“王爷就是良药。”
温幼清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顾离殃。
她红唇微启,嗓音轻漫,吐气如兰:“况且,王爷不是想生个女儿吗?”
随着她话音落,顾离殃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线陡然绷断。
他站在原地平复了两下,随即跳进池里,从身后将温幼清抱住。
温幼清颤了一下。
顾离殃又往前贴紧了些,右手往前,轻轻环住她的手腕,正好覆在那圈青紫上。
温幼清扭头,左手捧住顾离殃的脸,一根发丝勾在她的唇角:“求王爷恩宠。”
温幼清暗暗松一口气。
原来,千娇百媚,她也会。
触及她眸子里翻涌的魅惑,顾离殃的气势更加凶猛。
他呼吸愈发灼热,瞧着温幼清眼角眉梢氤氲的媚色,喉结滚动:“阿清,你不要如此。”
顾离殃能看得出,温幼清在极力魅惑他。
温幼清眼里的笑意一僵:“那你喜欢吗?”
“喜欢,”顾离殃弯了腰,将唇凑上去,“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吻落下,他才发觉温幼清的唇冰凉。
顾离殃辗转求索:“可是阿清,这样太委屈你了。”
温幼清腰身扭动,环住他的脖子:“我不觉得委屈。”
她就是怕。
眼下,似乎只有顾离殃不遗余力全心全意的疼宠,才能让她有一丝踏实,才不会患得患失、失了自己的分寸。
可温幼清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露了怯。
可她不后悔。
因为,满身滚烫抱着她的是顾离殃啊。
吻流落到脖颈上,温幼清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起了修长白皙的脖子,犹如一弯白玉弓。
池水激荡,一浪又一浪地拍打着池壁。
尖峰处时,顾离殃额头滚汗。
他紧箍着温幼清,用低沉嘶哑的嗓子说:“我爱的是温幼清,每一时、每一刻的温幼清。不论你青葱豆蔻,还是发染寒霜,我都爱。所以,阿清,做你自己。”
温幼清的悸动渐渐平缓,听到顾离殃的话,眼泪和着汗滚落。
原来,他都知道啊。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以坦然地接受他的好。
温幼清知道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可却怎么也出不来。
她仰脸,将眼泪蹭到顾离殃的脸颊上,呢喃着道:“顾离殃,记住你的话,千万千万不能食言。”
届时,她怕自己骤然从悬崖滚落,承受不住。
顾离殃颔首:“生生世世,永不食言。”
温幼清一下子抱紧了他。
又温存了片刻,温幼清忽然朝顾离殃道:“有件事,还需要王爷配合。”
顾离殃几乎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