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原还感动不已,但这一刻,脸一下青了白了,浑身开始发颤,眼里的热泪变成冷光。
“姐姐?”
良妃猛地抬手,将一碗粥泼到金悠身上。
“我常静娥真是眼瞎心盲竟把你这蛇蝎之人当成姐妹!”
金悠有些不解,“姐姐,你这是?”
“饭菜有毒!”良妃低吼一声。
金悠下意识回头看了谢卿寒一眼,见她脸上带着冷笑,便知是她坏了她的计划。
她沉下一口气,站起身来,阴着脸用帕子将身上的米粥渍擦了擦。
“姐姐,我还道你一声姐姐,还念着我们往日的姐妹情,所以劝你一句,把剩下这些饭菜吃了吧。”
“你好狠毒!”
“呵,我可是为了你好,在这冷宫里就是活受罪,死才是解脱。又或者,你还奢望谁能替你洗刷冤屈,呵,别异想天开了!”
良妃握紧拳头,“我要向皇上,向太后告发你!”
“空口白话,谁信?”
“你!”
“哪怕你有一点点证据,可你有吗?”
良妃没有,于是慌忙看向谢卿寒。
“她不过是个小宫女,你太看得起她了!”金悠嗤笑道。
“可你还是怕的,不然不会着急给我下毒。”
“我这人一贯喜欢做事做绝,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彻底安心。”金悠道。
“金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甚至还救过你!”
金悠看着良妃,长叹了口气,“姐姐,你就当是舍命帮了妹妹一把,等你死后,妹妹一定常给你烧纸钱。”
“你滚!滚!”良妃大吼。
金悠沉下脸,“只要你还在冷宫,我有的是机会杀你!”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走到谢卿寒身边。
她看着这双与她很像,却好似更为清澈的眼睛,恨不得将它们挖出来,狠狠踩在地上。
“我比高炳大,自小照顾他,陪他长大,他对我比对他父母感情更深。所以别以为你赢了,你永远不可能赢过我。”
谢卿寒耸肩,“啧,你俩还真是母子情啊!”
金悠脸一沉,几乎想立马掐死谢卿寒。
谢卿寒忙退后一步,笑道:“那咱俩岂不成婆媳了?”
“你!”
谢卿寒笑得更欢了,“你只能用过去绑架他,但我可以随时在他耳边吹枕边风。
小金妃走后,谢卿寒见良妃瘫坐在床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无助的样子。
“良妃娘娘,你如果信我,那就咬紧牙关活着,我会救你出冷宫。”
良妃苦笑:“凭你吗?”
谢卿寒挑眉:“凭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倒也不是不可能。”
又过两日,这天是冬至。
上一世的时候,她亲手包了羊肉馅的饺子,等高炳从军营回来,二人一起吃的饺子。
他一口塞一个,吃得明明很香,但却满嘴嫌弃:“羊膻气太重,油放少了,一点不香,饺子皮太厚……”
她气得直哼哼,“嫌不好吃就别吃!”
高炳把筷子一放,继而打了个饱嗝。
夜里,她被他压到被子里狠狠折腾了半宿,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江远在外面唤了一声。
高炳拥着她,懒得出去,便问道:“什么事?”
“主子,东厂来报,说是皇上梦魇了,梦到一条白蛇咬断了他脖子,承天宫的宫人们正在四处翻找这条白蛇。”
高炳冷嗤了一声,“我看那白蛇不是咬断了他脖子,而是吃掉了他脑子,这事咱们不插手。”
“是。”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但三天后,在宫里竟然真的找到了一条白蛇,还挺大的,尖牙利齿。皇上刚把这个梦给忘了,眼下又受了惊,这下不止是宫里,还下令全大荣的州县都要猎杀白蛇。
这事闹得挺大,所以谢卿寒也就还记得。
而今晚,正是这年的冬至。
谢卿寒在三更之后起身,悄摸出了配房,不想竟与如厕回来的晚意碰上了。
她将未晴的手按到火盆里后,洛寒宫的宫女们见识了她的狠后,纷纷开始躲着她。晚意也如此,大概也是被吓到了。
谢卿寒冲她点了一下头,正要往外走,她竟跟了上来。
“昭瑶,你去哪儿?”
谢卿寒稍稍迟疑了一下,“你敢抓蛇吗?”
“啊?”
“好像是挺粗挺长的一条蛇。”
晚意虽然不知道谢卿寒问这话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家住山里头,蛇很多的,还会爬进屋里,我就抓起来扔出去。”
“那你帮我一个忙。”
“好。”
谢卿寒带着晚意,两个人偷摸进后花园,往靠东南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