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欢欢还穿着那天来向沈鹤渊借钱时的衣服,裤腿上还有泥渍,苍白中更是多了分狼狈。
沈鹤渊抿抿唇,默默地开了门:“先进去吧。”
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有人送来一套新的衣服。
“换上。”沈鹤渊将衣服丢给愣住的苇欢欢。
苇欢欢换完后,双手不断摩挲着衣服,激动而又心酸。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新这么干净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都是隔壁阿姨女儿不要的,或者是苇奶奶自己缝的。
苇欢欢望向朝书房走去的沈鹤渊:“我去给你做饭。”
沈鹤渊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就当还债。”苇欢欢声音低哑,这是自己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
良久,沈鹤渊冷不丁丢出两个字:“随你。”
书房里,电脑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文档,然而沈鹤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厨房的动静和隐约的香气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沈鹤渊有些烦躁地合上电脑,捏了捏紧拧的眉心。
他为什么要让苇欢欢留下来,明明很烦她对自己的纠缠。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沈鹤渊的心绪。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备注后按下接听键:“妈。”
“鹤渊,和淑妍相处的怎么样?”沈母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沈鹤渊淡淡反问:“你说呢?”
“淑妍人品家世不错,和你又是高中同学,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该结婚了。”沈母语重心长劝道。
沈鹤渊目光一暗:“我知道,你们要的婚姻我会给你们。”
说完,立刻将电话挂断。
“小叔,饭做好了。”
苇欢欢站在门口,声音细小地像怕打扰他一样。
沈鹤渊嗯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他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沈鹤渊坐了下来,却见苇欢欢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便道:“你坐。”
苇欢欢愣了瞬:“你吃完我再吃。”
她卑微的姿态让沈鹤渊眼神一沉:“你又不是保姆。”
苇言,苇欢欢微微一怔,怀揣着一丝欣喜坐了下来。
轻微的碗筷碰撞声间,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忽然问:“小叔,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沈鹤渊头也没抬,几乎是脱口出。
这个回答苇欢欢早就想过,但心还是跟着疼了起来。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苇欢欢洗完碗打扫完厨房后准备离开。
“需要多少钱?”
沈鹤渊的声音打断她的脚步。
苇欢欢转过身,犹豫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三万。”
见沈鹤渊皱了下眉,她立刻改口:“一万也行。”
这样随意的态度让沈鹤渊神色冷了几分:“一万能治快死了病?”
尖锐的话让苇欢欢喉间一紧。
沈鹤渊走进书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里有十万,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苇欢欢心霎时沉浸了冰窖,只能僵硬地扯着嘴角:“我……还不了。”
“你还我清静就行。”沈鹤渊随意摆摆手。
猛烈地下坠感扑在苇欢欢的身上,让她难以缓过神。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攥着支票站在公寓楼下。
苇欢欢抬头望着那扇窗,硬是把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好半晌,她才转身离开去了银行。
银行卡里的余额一下变成了六位数,苇欢欢数着那些零,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和沈鹤渊的差距。
次日。
苇欢欢拿着卡去了医院,却得知手术不只一场,还有各种治疗药物费用,十万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站在医院门口,攥紧了手中的银行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想大哭一场。
但她也明白,眼泪无法延长她的寿命。
苇欢欢将其中九万存到了苇奶奶的存折里,留下了一万买药。
天色渐晚,她站在公寓楼下的角落里,默默等待着下班的沈鹤渊。
苇欢欢在想,在余下的生命里,自己还能见他几次……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是个穿着端庄大气的中年女人。
苇欢欢还没反应,那女人冷凛的眼神便砸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天天缠着鹤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