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声响起。
沐妍兮的手指反射性地动了动，但眼睛却睁不开。
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脸颊，随后，闹钟声停了。
沐妍兮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妍心，起床了。”她耳边响起一道磁性的男声。
她不甚耐烦地哼唧了一声。
男人低笑一声，“不是还要上班吗？再不起，要迟到了。”
听到“上班”这个词，沐妍兮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费力地睁开眼。缓了一会儿，准备坐起身。
可，腿太酸了。
感觉像极了跑完八百米体测后的那种酸爽。
“罪魁祸首”季卓宁温柔地问：“还疼？”
“……嗯。”
“抱歉，昨晚我没控制好。”餍足的男人心甘情愿地道歉。
沐妍兮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她主动提，季卓宁根本没准备要做什么。
但是她不知道会这么可怕啊！
昨晚两人闹了好一番，接近凌晨一点时候才结束。
季卓宁问：“几点要到学校？”
“八点。”
“好在学校离这儿不远，时间充足。”季卓宁亲了下她的耳朵，“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买早餐。”
“好。”
季卓宁下了床。
男人只穿了裤子，上身是裸着的。
宽肩窄腰，倒三角的完美身形。往下，人鱼线没入裤子内。
挺诱人的。
沐妍兮看了好一会儿，在季卓宁即将察觉到视线时候，她才慌忙移开了目光。
季卓宁身上没有纹身，很干净。
之前她看他手臂以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没有纹身，以为是纹在了平时看不到的地方。
但没有。
原来不是所有纹身师都有纹身。
***
等季卓宁买好早餐回来，沐妍兮已经起床了。
她的洗漱速度快，平时上班也不会太费时间在化妆上，二十分钟直接能搞定。
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些印记。
沐妍兮：“……”
她只能拿出许久未用的遮瑕液，涂了几次才完全盖住。
唉。
两人坐下吃饭。
“怎么样？好点了吗？”季卓宁问她。
“还好。”沐妍兮咳了一声。虽然已经坦诚相见过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羞赫。
果然，季卓宁说：“别害羞。”
“……嗯。”
沐妍兮喝了口粥，问道：“你身上没有纹身吗？”
“没有。”季卓宁的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以为纹身师都会有纹身。”
季卓宁淡淡道：“因为没有特别想纹的东西。”
“这样啊。”
季卓宁：“来我这儿纹身的客人，纹的东西都有特殊的意义。之前一个女生在自己右手无名指内侧纹了她男朋友的名字，她男朋友在意外中去世了。”
“其实手指的地方很容易褪色，但她说她想用这种方式一遍遍记住她的男朋友。”
沐妍兮心脏不可控地紧缩了一下，“她肯定很爱他男朋友吧。”
季卓宁点头，“其实之前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她。不过现在，我可以理解了。”
说着，季卓宁直直望着她。
沐妍兮眼睫微颤。
男人挑挑眉，“以后说不定我就想纹个你在身上了。”
“……感觉有点变态。”沐妍兮开始想歪。
他好笑，“纹名字怎么变态了？”
“……”
“你想哪儿去了？”
她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是说纹画像。”
“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难度会有点大。”
沐妍兮忙摇头，“不不不。”
季卓宁勾唇。
“嗯……我以前大学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想去纹身。”沐妍兮道。
季卓宁意外，“纹身？”
“本来我妈想让我报北城的大学。后来我偷偷改了。”沐妍兮笑，“我妈就很生气，大学开学后好长一段时间，我跟我妈都在冷战。”
“那时候觉得太压抑了，总想找个宣泄的出口。那时候就想到了纹身，但后来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而且又想到以后要当老师，纹身就更没有勇气了。”
季卓宁表示理解：“用纹身宣泄情绪的人，确实不少。”
“不过我没想到你也会产生这种想法。”
沐妍兮莞尔：“因为我看着太柔了吗？”
季卓宁默认。
“其实我还是有点叛逆的。”沐妍兮抿了下唇，“可能被妈妈压抑太久了吧。”
“高三高考完，我好奇地跟思思要了一支烟抽，就是之前来电话的那个女孩。”沐妍兮陷入回忆，“没想到当场被我妈逮到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开始跟我冷战。”
“每次她生气，我都希望她能打我一顿，而不是冷暴力我，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她垂眸，“现在我跟我妈妈还是这样。”
季卓宁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他把位置换到沐妍兮旁边，动作轻柔地搂住了她。
“都过去了。”他一下下拍着她的肩。
沐妍兮抬眸看他，眨了下眼，“对不起啊，我是不是一大早就把氛围搞砸了。”
“说什么呢，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季卓宁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的事说出来就好了。”
季卓宁默了默，问道：“你妈妈是一直这样吗？”
“小时候不是。”沐妍兮叹了口气，“后来和我爸爸离婚之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很多。可能是离婚的打击对他大了，她对我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什么都会管。”
“我朋友都觉得我妈妈很严肃，渐渐的，也不跟我怎么来往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思思，但我妈妈一直很不喜欢她。”
季卓宁再次抱紧怀里的人，“那你跟爸爸没再联系了吗？”
“联系很少。”沐妍兮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我妈也不是很愿意让我跟我爸见面。”
“他现在应该已经组建了新家庭。”
季卓宁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一直重复说“没事了”。
沐妍兮弯唇，“我现在已经坚强很多啦，很少会觉得伤心了。”
季卓宁：“嗯。”
沐妍兮开玩笑道，“你听完是不是更紧张了？我妈妈还是有点难搞的。”
“难搞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我得对我老婆负责。”季卓宁眼皮上挑，透着一股痞劲。
他故意顿了下，“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
“好了，你别说了。”沐妍兮抬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一些狼虎之词。
“行，不说。”季卓宁拿下她的手，顺势吻了下手背。
季卓宁：“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担着，你只需要好好工作。”
沐妍兮笑着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