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桀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宁朝酒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白桀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白桀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白桀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宁朝酒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白桀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宁朝酒眼前浮起三年前白桀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顾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宁朝酒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宁朝酒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白桀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宁朝酒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白桀看着宁朝酒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宁朝酒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宁朝酒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宁朝酒,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宁朝酒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宁朝酒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白桀等在案前。
之后,黑棺入城,顾家次子白桀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宁朝酒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白桀挑起宁朝酒的盖头,宁朝酒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宁朝酒在睡梦中喃喃自语:“霁渊……”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白桀。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白桀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白桀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白桀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白桀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白桀靠近床榻,就见宁朝酒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白桀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宁朝酒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宁朝酒声音虚弱:“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