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拉二胡。”
我:“吹唢呐。”
教官会心一笑:“真巧,前段时间这儿举办了一场文艺演出,唢呐跟二胡都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欲哭无泪地走出队伍。
路遥偏过头看我,小声问道:“还疼?”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脸涨得通红,摇头道:“一会儿就表演了,你不怕?”
路遥耸耸肩:“怕什么?我确实会拉二胡,学了好几年呢。”
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这人向来跟艺术不沾边,尤其是音乐,按照老妈的原话:“咱闺女这嗓子说话还行,唱歌就灾难了。”
乐器就更是悲催。
十岁那年老妈心血来潮让我学拉小提琴。
练了一个星期。
楼下大爷忍无可忍,找上门:“你家怎么天天锯桌子腿儿呢?”
教官拿着唢呐跟二胡回来了。
他把东西往我俩怀里一塞,朗声大笑:“开始你们的表演!”
这嗓门。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舞台被他承包了。
路遥老神在在地摆好了姿势,侧眸问道:“二泉映月行吗?别怕,我带着你。”
我点头:“猴子捞月都行。”
反正我啥也不会。
这首合奏的曲子,世间罕见。
前调飘忽不定,令人发指。
高潮魂不附体,阴森可怖。
后调寒心酸鼻,适合吃席。
一曲作罢,我看着下面神情麻木的众人...感觉自己不是来助兴的,是来诛心的。
突然,腹部又是一阵绞痛,不好预感袭来,我仓惶道:“报告教官!我要去厕所!”
不等他回答我抬腿就跑,没想到被松开的鞋带绊了一跤,摔倒的瞬间下意识伸手乱抓,抓掉了路遥的裤腰带...
我的脸蛋子,狠狠摔在地上。
他的苦茶子,映入众人眼帘。
四周一片哗然,同学们的表情变幻莫测,显然,谁都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俗话说吃亏是福。
所以路遥一定福如东海。
昨天他先是郁闷地抽完烟,又迫不得已当跑腿,再被我玷污了艺术名曲,最后被我害得险些丢失清白。
奥特曼内裤十分惹眼。
回想那一刻,他身上真的有光。
今天更牛逼。
我踢正步把鞋甩飞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砸到路遥脑袋上了?
啧啧,天真了。
他当时正在打哈欠。
还是最舒服的那个环节。
不偏不倚,鞋头塞他嘴里了。
气氛死寂。
路遥紧紧捏着我的足力健老人鞋,肉眼可见地青筋暴起。他走过来,咬牙切齿道:“小陆瑶!老子跟你有仇吗?!”
哦对。
为了方便区分。
他叫大路遥,我叫小陆瑶。
我连忙低头认错,试图扭转局面:“我刚刚差一点儿就踩到狗屎了。”
“这样想想,有没有好受些?”
路遥一噎,眉宇间的戾气能把我锉骨扬灰喽。
我默默叹气,干脆豁出去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鞋,张嘴咬住鞋头。
路遥神情微怔,继而皱眉:“干嘛?间接接吻啊?”
我擦嘴:“你想得美!这叫以牙还牙!”
他突然笑了,伸手擦拭着下我的嘴角。
指腹微凉,酥酥麻麻。
我脸忍不住发烫。
路遥眼底的笑意更浓:“没擦干净,有粒沙子。咦?还挺押韵。”
我也笑了。
路遥:“好玩吧?”
我:“好玩,你牙缝里有泥巴。”
没想到,晚餐竟然有红烧肉。
德育主任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道:“同学们,军训是为了更好地锻炼你们的意志和毅力,不是以折磨为目的。”
“下午老师看到有两名同学都饿得抢着啃鞋了,心里难受啊。别担心,以后每餐都有肉,但是不许浪费!”
昨儿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跑厕所了,饿得我含泪吃了三碗大米饭。
结果隔天,玥玥说我因此一战成名,竟夺得校花头衔。
我们这个农学院,评定美人也是有着不同花卉称呼的。
但是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还在军训中就被誉为校花...是不是太夸张了?
“什么类型的花?”我问。
屋内,玥玥拿手机翻着学校表白墙,说道:“魁花。”
“葵花?向日葵?”
妈妈课堂开课了?
玥玥摇头:“不是,魁梧的魁。”
“意思是魁梧的食人花,还附赠一张你捧着碗傻乐的照片。”
“...”
这边儿我还骂骂咧咧呢,那边儿路遥已经是校草了。
我严重怀疑是坟头草!
好吧。
我承认嫉妒了,嫉妒使我暴露本性。
话说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到底是谁偷拍的我?
照片里,一缕阳光正好从窗外洒落在我身上,金灿灿,暖黄黄,像极了捧着聚宝盆的神明少女。
嘿嘿,这个摄影师很会捕捉生活中的美嘛。
照片里阳光下的我笑得灿烂。
现实中阳光下的我心情很烂。
烈日毒辣,我十分羡慕站在路遥身后的那个瘦弱小姑娘,能遮阳庇荫。
我真傻
早知道会汗流浃背混杂眼泪,就不该省钱没买十块一瓶的矿泉水。
军姿站了半小时,我后悔了30分钟。
导致教官都吹哨示意休息了,我还没回过神。
好家伙。
我中暑晕倒了。
恍惚间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在喊:“不好!食人花蔫了!快把她抗到医务室!”
抗?
无语子。
食人花也是花啊!
怎么说得我跟五常大米似的!
...
醒来是在医务室。
窗外已经日落西山,鼻尖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玥玥如负释重地松了一口气,摸摸我的额头,问道:“好点儿了吗?”
我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是你把我送过来的?”
“傻宝儿,我哪有这本事,是大路遥。”
我四处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玥玥抿着唇,为难道:“抬你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左边胳膊脱臼了,在隔壁复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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