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来北方的冬天是这样的,好漂亮啊!”
石桥桥不是头一回北上,但上回还没入冬,所以她其实是头一回见到北方的冬天。
感觉特别新奇,迫不及待就想出去踩雪。
然后就被冻傻了。
“妈呀!也太冷了!”
她哇哇叫着,赶紧从行李中掏出棉服裹上,鼻子都给冻红了。
“难怪出门的时候,朱姐说一定要带棉衣,在芒城根本用不着,可在这儿根本不够用啊!不过这个味儿是啥?好香!是烤地瓜!”
虽然一夜没睡,但石桥桥现在可精神了,两只眼睛亮晶晶地奔过去,一口气买了一袋地瓜,吃得满嘴生香。
桑雨禾哭笑不得,心里那股阴霾也被驱散了不少。
他们问路之后,就告别了三个大叔,到附近的招待所。
招待所是三层平房,门上贴着红底黄字的招牌,很显眼。
房间也挺干净,没啥臭味霉味。
“双人间住一晚是10块,4个人两间房?这是钥匙,先交20块钱押金。”
交了钱拿到钥匙,石桥桥进房间,先进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真的好冷啊。”
桑雨禾失笑,“我烧个热水泡泡脚吧,会暖和很多,不过我看你鼻子都冻红了,明天下午还能出门去鞋厂?”
“当然能!”她立刻跳起来,“大家不是饿了吗?我下去买饭!这点冷算得了什么?”
楼下就有卖面的,就在招待所旁边。
买完4份面,正要往回走,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撞上来。
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又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光头男人!
石桥桥拼命挣扎,“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救命啊!有流氓!”
“不是那个女人?”光头男人脸色很难看。
石桥桥趁机甩开他,掉头就跑。
冲回到招待所房间,心跳得特别快,两条腿也发软,差点站不住。
把桑雨禾吓得不轻,“咋了?”
“又是那个男人,他也跟来了……”石桥桥脸色发白,声音也在颤抖。
秦律和李兴对视一眼,立刻冲下楼。
可哪里还有什么光头男人的身影?
越找不到,就越说明对方在暗处,那就更危险更恐怖了!
桑雨禾脸色也很难看。
本来以为那个男人盯她是错觉,直到石桥桥说那男人抓住她后,说了一句“不是那个女人”,她瞬间汗毛倒竖。
那个光头男人,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从芒城到上火车,一路跟到丽城,并且知道他们住的招待所的位置!
桑雨禾走到窗口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
楼下没什么异样,但街道对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来回徘徊,时不时往招待所的门口瞅。
这几个男人,跟那光头男是一伙的!
桑雨禾顿时头皮发麻,满身都是冷汗。
“我这就报公安!”秦律脸色难看至极。
但桑雨禾很清楚,报公安作用不大。
他们是芒城人,丽城本地公安不好办案,而且那几个男人目前只是个尾随,还没做出任何实质伤害行为。
公安办案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不可能因为说他们古怪,公安就随便抓人。
最后还是要自己解决。
“首先要搞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跟踪咱们,还跟到丽城来。”
想到亮哥那伙人,再看光头男,桑雨禾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是有人不想让咱们拿到运动鞋的独家代理权,千方百计阻止,跟梁厂长的会议就在明天下午,要是咱们没法去,那独家代理权咱们肯定就拿不到。”
“他们难道想绑架人,不让咱们去不成?这是犯法的!”
桑雨禾攥紧拳头,“我猜他们的目标是我,因为一路上那个光头的男人总是盯着我,他们大概以为去跟梁厂长谈判的人是我,所以只要防住我就万事大吉。”
“朱老板,那你是不是危险了?”
桑雨禾也不确定,“他们在那里徘徊,没有冲进来动手,所以我猜他们的目标是防止我离开招待所去鞋厂开会,只要我不走出招待所,那我暂时就是安全的。”
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们大老远跑来丽城就是为了明天这场会议,要是躲在招待所不出去,那不仅功亏一篑,运动鞋的独家代理权也会永远错失,运动鞋生意也就彻底完蛋了!
“如果是为了抢运动鞋生意,那他们跟亮哥和幕后的人肯定就是一伙的!他们这么提防,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独家代理权方面,咱们胜算更大,所以他们慌了,只能用卑劣的手段,阻止咱们出席会议!”
手段确实卑劣,但也确实会奏效。
因为红星运动鞋厂那么大,合作代理商那么多,没道理非要把独家代理权交给一个没有时间观念,连会议都不出席的人。
大家一听,立刻明白这场算计是有预谋的!
“太卑鄙,太恶毒了!”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要是被我查出来,我非揍死他不可!”
“眼下最重要的,是准时出席明天的会议。”
“朱老板,我替你去吧!”
桑雨禾摇头。
她才是总负责人,她不出现,在鞋厂眼中就是随便派个人去敷衍他们,很没有诚意,这对双方的合作非常不利。
何况她躲在招待所,不就等于她认怂,当缩头乌龟了吗?
对方咄咄逼人到这份上,那就别怪她将计就计,手下不留情了!
桑雨禾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把秦律、李兴和石桥桥都叫过来,然后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
秦律听得拍案叫绝。
“不愧是你,这种法子都能想到,那咱们就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但是这会不会很冒险,你一个人能成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冒风险,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桑雨禾咬牙,面色一片冰冷。
这天晚上,桑雨禾一行人把门窗都反锁,还拉过桌子椅子,把门口给顶上,确定不会有人半夜偷偷撬锁进来,然后,早早关灯睡觉。
招待所对面,几个男人缩在一个破旧招待所的单间,挤成一团,还冻得打哆嗦。
“这丽城咋比芒城冷那么多?太他妈冷了,阿嚏!”
“勇哥,咱们非要在这儿蹲一晚上啊?他们都关灯睡觉了,难道还能半夜跑了不成?”
被叫勇哥的男人,正是光头男。
他点燃一根烟,表情一片阴霾。
这才九点不到,怎么可能就睡觉了?
怎么想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