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娆齐砚殷国还来得及。」我拽着他衣袖的手微微发抖,闻言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不回去。」齐砚放在我头顶的手向下压了压,「哦?为何?」我对上他微眯的眼眸,吐字道:「懒得跑……」...
三哥却嘟囔了一声:「你倒是听他的话。」
我觉得莫名其妙,「那你不也听他的话吗?不然为啥要带我去天牢?」
三哥:「……」
想来若是梁知意看到这一幕,会骂我和殷临二人毫无气节。
但她管得着呢。
天牢关着我父皇,还有一众我见过或没见过的兄弟姐妹,而三哥的目标很明确,他是带我来见父皇的。
昔日的一国之君如今身着囚服,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见我的第一句便是:「你这个不孝女!」
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狱卒踹了一脚,「皇后面前,休得无礼!」
感觉这么一踹,他的一把老骨头都碎了。
我不想理会他,问三哥:「齐砚让我见他,是想干什么?」
三哥看着老头子,目光幽幽,「让你知道你母妃的过往。」
「陈年旧事,我……朕!朕早就忘了!」
又是一脚。
他吐出一口血,蜷缩在地上。
三哥别开眼,「之前就已约定好,你若不说,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他仍在含糊地咒骂:「逆子……逆女……」
骂完后,在昏暗的牢房里,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起往事。
早年间,殷韦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曾乔装打扮混入齐国,不慎遭受暗算,身负重伤。
我娘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山野田间,荒无人烟,我娘心生不忍,便救下了他。相处之中,殷韦对我娘心生爱慕,一番表白后却听我娘道明别无他念,一时心生怨怼,竟在伤愈之际迷晕了我娘,强绑去了殷国。
若我娘是个乡野妇人,那齐国也不会察觉此事,奈何我娘其实全名为齐心姚,是定国公的小女儿,因自幼体弱便养在乡间不问世事,却不料因此遭难。
那会儿齐国皇室正乱,定国公忙于安稳各方势力,又因我娘身边向来有暗卫保护,便没有多问。不想殷韦也带着一队人马,用肮脏手段将暗卫尽数斩杀,强取豪夺。
待定国公发觉此事,我娘已改名换姓,困于殷国深宫。
殷韦自暗卫出现后便知我娘身份不凡,但色胆包天,终究下了毒手。
我娘醒后,恨死了他,用过各种手段逃跑,都被抓了回去。
殷韦爱她,又恨她不爱他,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均无成果。于是后来,他就冷落了她,哪怕得知她怀孕,生下公主,他都不愿再踏入她的宫门半步,甚至得知我娘死讯那一刻,他也只是愣了一瞬,便拥着新宠,笑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我不曾知道这般详细的过往,也不知我娘受了这么多苦难。记忆里的她向来是温婉的,偶尔眉间会笼上一股愁绪,但目光移向我时那一切就都消散了。
她只会轻轻唤我:「杳杳,过来,娘今天教你别的。」
种菜和养鸡的技能便是我娘教我的,除此之外,她还会编蚂蚱、捉麻雀等等。我一直以为她就是普通的农妇,不承想她原是定国公的女儿。
再看到对面的糟老头子,我觉得有点恶心,也真的吐了出来。
「杳杳,没事吧?」三哥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背,叹气,「这些事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可……」
可齐砚知道,而且希望我也知道。
我突然明白了齐砚的目的,望向那个罪魁祸首,笑道:「我要去谢谢他,灭了你的国。」
殷韦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大发雷霆,「你这个不孝女,你在说什么!朕是父皇,你却不知孝道,同你娘一样可恶!朕是她夫君,她却……」
后面都是些疯言疯语,我不想再听,便与三哥一同离开了。
出来后,我看了看正好的太阳,问三哥今后打算,他苦笑着说:「难道这能由我做主吗?」
哦,是了,殷国灭亡,如今殷家人,都是亡国奴,阶下囚,万般都由不得自己。
可我如今有了私心,至少不希望三哥落得与他们一样,便道:「三哥若是信得过我,我能帮三哥做主。」
他愣了下,「你要怎么?」
我十分认真,「色诱一下齐砚就好。」
殷临:「?」
11
这段话必然传到了齐砚耳中,他故意派人通知我今晚他不召人侍寝,自己一个人睡。
这么点破事也值得他昭告天下,我多少有点无语。
小翠知晓我要去「色诱」齐砚后表示大力支持,花了半天工夫打扮我,奇装异服让破抹布都吓了一跳,直接不认识我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