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吹。”
霍司年低垂着头,拿过手机在手里把玩起来,就在远处站着,一动不动的等着宋知意伺候。
‘看你那装逼的样子,我要不是为了钱,才不会给你吹头发呢。’
‘装个什么劲?’
宋知意也站了起来,她比霍司年矮上一个头,根本就够不到他的头。
霍司年不为所动,就在那站着。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霍司年,你低一些,我够不到你。”
霍司年目光扫向宋知意,弯下身子,坐在了床边。
他想到以前,曾经宋知意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都是这样想的。
那时,她是不是心里也曾这般不愿意。
宋知意把风筒打开,吹风机是静音的,并没有多大声响,温热的风拂过霍司年的头顶。
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
宋知意每次的动作很轻,很舒服,让他每每都差点睡着。
可这次,并没有传来印象里的那种感觉,而是她粗暴,随意的对待。
宋知意俨然把霍司年的头当成了一个玩具,她的小手毫无章法的,在霍司年的头上绕来绕去,每一下都要比上一下使劲的许多,就像是在拿霍司年的脑袋泄气一般。
‘想不到吧,你说了给我钱吹头发,却没说怎么吹。’
终于,霍司年忍不住了,他脸色沉沉,直接抓住了宋知意的手,他道,“你再多用一下力,我就把你手给废了。”
宋知意吓得一哆嗦,吹风机差点就抖了出去。
但她还是赔笑道,“哪能啊?”
‘你凶什么凶。’
‘不就是用了点力气,这都受不了,多大人了。’
宋知意小脑瓜一转,随口就瞎编道,“阿沉,我这是新型按摩手法,就得用点力,才能显出效果。”
霍司年“哼”了一声,“和之前一样就好。”
这女人又在骗人。
宋知意也不敢造次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给霍司年按摩。
霍司年头发短,没个几分钟就吹完了。
以往这个时候,宋知意都会为霍司年继续按摩半个小时的头部。
这次,她直接把吹风机丢在他身上,说,“好了,弄完了。”
‘总算完事了。’
“按摩呢?”霍司年蹙眉看向她。
宋知意,“那是另外的价钱,陆总,你只付了吹头发的价钱,并没有付按摩的价钱,陆总要是想继续体验,可以再支付一千万。”
‘陆总,你有钱,再来个一千万呗!’
宋知意心里打着算盘。
‘早知道离婚可以挣这么多的钱,我应该早点离婚的。’
霍司年嘴角扬了一下,并没有如她的意,“不早了,早点睡吧。”
然后看了她一眼,“你不去洗澡?”
宋知意本来是想去洗澡的,但她一想到三年前那一幕,就马上摇头,“我不去。”
‘我去洗澡然后让你占我便宜吗?’
霍司年也没管她,留下一句“随你。”就在床上躺下来了。
宋知意纳闷地看着他,问,“那我呢,我睡哪里?”
霍司年淡定地闭上眼睛,“你还想睡哪里?”
宋知意惊讶,“你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不然,你觉得你有别的地方可以睡嘛?”
宋知意暼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连个沙发都没有。
但他们两个在结婚的时候,除了那档子事以外,也不曾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霍司年办完那事以后,也不会留宿在有她的床上。
宋知意还清晰地记得,他说过,“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
“霍司年,你不是没有和别人一块睡觉的习惯吗。”
‘况且我还没洗澡,这厮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也能将就?’
宋知意觉得霍司年今天反常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霍司年语气无奈。
宋知意只好蔫蔫地躺下,扯过一床的被子,一点都没给霍司年留,全都盖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心里还埋怨着他,‘还不是怪你,非要留宿,要不然老娘何至于屈尊给你睡一块。’
霍司年感受身上的凉意,却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在宋知意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笑意。
眼前的小女人气呼呼地背对着自己,她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砸进了他的耳朵里,虽然没有一句好话,霍司年却觉得安心许多。
和宋知意刚离婚那会,他满脑子都沉浸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骗了自己三年。
她离开时把别墅都要搬空了,霍司年当时又让余特助把别墅重新置办了下。
可是别墅重新弄好时,他又觉得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缺了什么。
再次见到宋知意那一刻,他明白了,虽然这个小女人很坏,还玩弄了他,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意让她离开的。
至于为什么,霍司年想了一个很好的解释,这几年被她照顾得习惯了,就是用得太顺手,所以才舍不得丢掉。
宋知意关了灯。
周遭除了宋知意的心声,一片静谧。
黑暗中,霍司年突然开口,“宋知意,我每个月给你一个亿,你重新回来照顾我。”
宋知意听过后,皱了一下眉,小声的嘟囔着,“霍司年怕不是在说梦话吧。”
她话音刚落,男人浑厚的嗓音接过,
“不是梦话。”
宋知意也来了兴致,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霍司年。
‘真是稀奇。’
“陆少当真要每个月给我一个亿。”
她叫他,霍司年,陆少,陆总,可都不是他想听的那一句阿沉。
也许只有在宋知意装模作样时,她才会叫他阿沉。
她从未真心叫过他一声阿沉。
“当真。”
黑夜中,宋知意看向霍司年那双黑眸,闪烁着淡淡的幽光,让人沉醉,可宋知意却是清醒的。
“我不乐意。”
她知道,霍司年愿意出重金让她继续留在那个别墅里,是因为陆家老太太,他怕离婚的事情暴露,他会娶卿舒舒。
卿舒舒那个女人比她更麻烦,还无脑。
宋知意清脆的声音,穿过霍司年的耳膜。
他瞳孔震了一下,她说她不乐意,怎么可能?
“你不是爱钱吗?”
宋知意无所谓地承认,“我是爱钱,但是要是为了钱让我留在你身边,这钱我宁可不要。”
此刻,宋知意的声音十分决绝。
她本是陆家的笼中鸟,好不容易破笼而出,她又怎么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