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宋蕴蕴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守俨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宋蕴蕴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程守俨,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程守俨。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宋蕴蕴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天还没亮,宋蕴蕴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宋蕴蕴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程连长吗?”
宋蕴蕴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程连长受了伤,现在在军区医院呢。”
听了哨兵的话,她心猛地一沉。
程守俨受伤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为出任务而受的新旧伤痕,又急又怕,忙赶去军区医院。
宋蕴蕴一路跑进医院,询问到程守俨的病房后,才得空扶墙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朝楼上的病房奔去,谁知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吴英玉的声音。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娶宋蕴蕴,而且当初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你不也默认了吗?守俨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宋蕴蕴推门的手顿住。
在这个年代,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一定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虽然程守俨说过,他不喜欢吴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错误为开端的婚姻,还是让她很不踏实。
隐约间,里面又传出吴英玉带着哭腔的哀求。
“为了你,我爹妈无论怎么逼,我都不肯接受别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过头看看我……这世上哪还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样一心一意啊!”
宋蕴蕴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即便没看见人,也能想象到吴英玉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招人怜。
“同志,怎么不进去?”
突然过来的医生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推开了门。
转头间,宋蕴蕴撞上程守俨冷凝的目光。
当看到她,男人的眸子瞬时一亮,刺骨的漠然褪去,只有鲜少的柔和。
“夏初?”
宋蕴蕴回过神,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她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眼神无处安放:“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程守俨脸顿时拉下了,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就追了出去。
这女人,把他当敌人了不成,见到自己不是躲就是跑。
而这一举动把医生吓得不轻:“程连长,你的伤不能乱动啊!”
吴英玉看着程守俨追逐的背影,泛红的双眼翻涌着妒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宋蕴蕴一路跑下楼,刚踏下最后一步台阶,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胳膊。
回过头,是程守俨近在咫尺的深眸。
眼见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宋蕴蕴又臊又急,连忙挣脱:“程守俨,你放手,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还没说完,程守俨扯着她朝楼梯间拐了个弯,把她塞进下面的放着扫把的小隔间。
里面一片黑暗,只能通过门隙看清面前对方脸庞的轮廓。
宋蕴蕴背后抵着墙,身前是男人炙热的躯体,无措的双手只能挡着他坚硬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看见我就跑?”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低哑的声音像是沉瓮的钟声,引的她一阵战栗。
“我……”
宋蕴蕴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回答。
像是在欣赏她的慌张,程守俨不停地靠近。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宋蕴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半天,她才压着混乱的思绪:“刚刚吴英玉说了那么多,你,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闻言,程守俨皱眉:“你希望我说什么?”
鹰爪般的视线让宋蕴蕴无处闪躲,只能低下头:“她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到底喜欢你了那么久,我知道,你对当初我硬嫁给你的事还耿耿于怀,我也想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跟吴英玉在一块,我没意见。”
听着她吞吐又闪躲的话,程守俨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
他哑着嗓子:“说完了?”
“嗯……”
“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又大老远回来,不是想跟我继续过日子,也不关心我的伤,而是想把我推到别人怀里?”
程守俨的语气冷的像冰,宋蕴蕴慌忙摇头:“不,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狠狠堵住。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笨拙地应付他的放肆撩拨。
程守俨发了狠,吻的比之前更急促,时不时啃啃那柔软的红唇。
亏他这几天对她提心吊胆,没想到她一回来就给自己这么个‘大惊喜’。
宋蕴蕴被吻的七荤八素,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敞开,肩和胸膛一片寒凉。
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湿润灼热的吻雨点向下。
“别……”
刚一开口,宋蕴蕴就被自己娇柔的声音惊的脸色涨红。
她连忙捂住嘴,生怕引来外面的人。
程守俨丝毫不受影响,一手横在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彻底让她无处可逃。
吻辗转到眉眼,沿着脸颊朝嘴角靠近,宋蕴蕴慌得抬手挡住。
“这里是医院,要是被人发现,你这个连长的脸还要不要了?”
明明是带着恼意的训斥,可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
“脸面丢了还能挣回来,媳妇丢了难找。”程守俨说的理直气壮,又正经的像在做汇报。
门隙的光勾勒着他的脸,每一处的转折都恰到好处。
宋蕴蕴怔了怔,不自在地开始挣扎:“你先放开我……”
随着她的乱动,程守俨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
她一惊,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怎么了,很疼吗?”
“医生说需要家属陪护,正好你来了,留下来照顾我。”
听着程守俨的话,宋蕴蕴愣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嫌隙,但到底还是夫妻……
只是,当看见程守俨高大的身躯挤到病床边,留出一半空后,定定看着自己时,她怔住了。
宋蕴蕴语气微僵:“什么意思?”
“没有多余的床,你跟我睡。”
说这句话时,程守俨表情如常,丝毫没觉得这话有多暧昧。
虽然两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但两人还没完全和好,况且这里又是医院,万一被护士看见,她还怎么出去……
“我坐着就行,你要什么就叫我。”
宋蕴蕴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靠着墙的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
程守俨也没说话,就看这她往那做坐。
宋蕴蕴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起徐墨的问题,刚沾到椅子上,椅腿‘咔’的一声断裂,一屁股坐在地上。
钝痛让她皱起了眉,却听见一声低沉的轻笑。
抬起头,只捕捉到程守俨弯起的嘴角。
宋蕴蕴怔住,一时忘了身上的疼痛。
她从没见程守俨笑过,上辈子两人不是争就是吵,几乎没和颜悦色地说过话。
而他冷峻坚毅的脸,仅因为一丝笑就多了分柔和阳光。
“刚刚忘了说,椅子已经坏了。”
程守俨侧着身,慢条斯理地开口。
宋蕴蕴回过神,又恼又无奈。
他哪里是忘了说,明明是想看自己出丑而已。
也没有理会,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渴了。”
闻言,宋蕴蕴绷着张脸走过去倒水,刚拿起搪瓷杯,程守俨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捞到床上。
“你身上还有伤呢!快放开我……”
她红着脸挣扎,压着声音怕别人听见。
程守俨非但没松手,反而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这床也不结实,你再乱动,它要是像那把椅子一样,我可没法跟医生护士解释。”
这话一出,宋蕴蕴顿时不敢动了。
感受着洒在颈窝的温热呼吸,她捏紧了衣角:“你什么时候这么痞了?”
“我不痞点,你又跑了。”
程守俨浅吸了口气,又问:“你抹了什么?”
宋蕴蕴莫名地嗯了一声。
“有点香。”
程守俨总觉得她身上有股香气,那种香不是城里女人爱抹的香水味,也不是肥皂香。
这种味道就像刮过花丛的风,让他安心,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越渐靠近的触碰让宋蕴蕴浑身一颤,可顾忌到他身上的伤,强压下混乱的心绪,扒开箍在腰上的铁臂。
轻轻转了个身:“我有正事跟你说。”
她本就白,脸上又多了红晕,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衬的更加娇俏。
程守俨眼神渐暗,拉过被子盖着她身上:“什么事儿?”
“就是那个徐墨,我去辞职那天,有个脸生的男人突然进去,说了句‘枫哥,那批货被人盯上了’。”
宋蕴蕴蹙着眉,回想起当天徐墨和那个男人的表情:“然后那个男人又说找错地了,徐墨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而且他还跟着我来了岭南,说是看战友。”
闻言,程守俨脸色微变。
徐墨在直到军警都盯着他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来岭南,看来是想走部险棋了。
“我知道了,安全起见,你以后就待在家属院,没什么事别出部队。”
听了这话,宋蕴蕴怔了瞬后摇头:“不行,我还要回去照顾外婆……”
“明天我让人把外婆接过来。”程守俨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把人往怀里搂。
“万一以后你怀了我又出任务,有人帮衬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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