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唐萌作为代言人的庆功晚宴上。
沈肆始终沉着一张脸,拨打着手中的电话。
可无论他打了多少个。
对面永远只有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看着他手机上的备注,朋友一脸古怪地问他:「你在找林笙笙?」
「是啊。」沈肆觉得心闷,像堵了一团棉花。
「你们又吵架了?」
沈肆喉结滚动:「不是吵架,是离婚了。」
「离婚?是她提的吗?怪不得……」
「怪不得?」沈肆抓住了他话里的字眼,「怪不得什么?你最近有看见她?」
沈肆虽然这么问,其实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
因为过去的林笙笙一玩失踪,基本没人知道她在哪。
可他没想到,朋友听后竟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说了句:「你不知道她走了吗?」
他露出一脸的诧异:
「林笙笙前几天特意来了趟公司,就在唐萌生病你去陪护的那天,她不光交代好了所有的后事,还说要是三年后她都没有出现,就让人替她把所有的身家全部捐给福利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炸雷。
炸得沈肆神志模糊。
他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整个人当场懵了。
他消化了半天这几句话的信息,又一脸不信地对着朋友反复确认。
他看似一脸笃定,可询问的话语早就不成了调,带着些颠三倒四的颤抖。
直到再确无可确后。
那个向来体面的沈总,惨白着一张脸,像疯了一样失魂落魄地飞跑出了宴会。
沈肆回到了他们的家。
屋里空空荡荡的。
他第一次觉得这里大得出奇。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个的屋门,带着自己都害怕而憧憬地屏住呼吸。
可当他一个又一个地推开。
每一个房间都冷冷清清。
既没有林笙笙这个人,也没有她的东西。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
沈肆心里越发地不安。
他颤抖地拿出手机,开始给每一个认识她的人打电话。
可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也联系不到。
这一次,沈肆终于真的开始意识到,林笙笙送来的离婚协议,不是玩笑,也不是欲擒故纵。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沈肆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扯不出一个安心的弧度。
他自我安慰地想着,自己以前不是最想摆脱她的吗?
可为什么她明明放了自己自由,却让他会更加心痛到无以复加。
沈肆又寻遍了林笙笙会去的地方。
可没有,始终是没有。
他又再一次问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
可这些年里的林笙笙都在围着他转,朋友更是少得可怜。
三两分钟,他的通讯录就宣告为零。
他不信邪地盲目地开着车寻找了整座城市。
他也同时耗尽了人脉,查过了每一所航班,每一辆列车,甚至在警方报了案。
可林笙笙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消失得毫无踪迹。
后来,在寻找的过程中。
他又得知了一个消息。
一个来自医院的消息。
他不光看见了那次林笙笙哭着说自己疼,而他说她演戏的问诊信息。
还有她每次一发病时独自住院的签字。
以及……那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如他所愿地,应了他这位父亲的「预言」,来时不受欢迎,离开时亦无人所知。
而那天的沈肆,恰逢不得不回公司处理公务。
他并不了解情况的一个下属递给了他一颗喜糖,笑着跟他分享喜悦:
「昨天晚上我老婆生了,母子平安,祝沈总您和唐萌小姐也早日喜得贵子!」
沈肆看着这掌心里的那颗喜糖,突然有些怔愣。
他怔的是,属下说的是唐萌,而不是林笙笙。
是啊,整个公司除了他,似乎没有人再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那是不是也代表,再也没有她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再回过神时,那被压抑的情绪如山洪倾泻般,顿时将沈肆冲垮。
漫天的悔意更是仿佛滔天巨浪,让他淹没到窒息。
沈肆握着手里的喜糖,用力到指尖泛白。
他双目悲戚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无尽地反复回想,反复地质问。
沈肆啊,你他妈的到底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