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砚放下车窗，再次看了眼时间，礼貌问道：“还有事？”
原妗笙说：“聊聊？”
她看洛砚不停都看着时间，大概急着走，原妗笙突然极浅的笑了笑。
“笑什么？”洛砚问。
原妗笙笑的，无非是，洛砚并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她又怎么会那么快让屈琳琅如愿，他没下车，她就站在车旁，说：“这一次，小蝴蝶是没什么事，只是运气好罢了。你我都清楚，屈琳琅有责任。”
“我知道。”所以原妗笙要给小蝴蝶换老师，洛砚才没有插嘴。他也不是没有责怪过屈琳琅，但当时他也在家里，责任确实不能完全怪在她一个人身上，“可是在你出现之前，陪伴小蝴蝶的一直是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因为这一次意外，抹杀她的付出。”
“不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偏袒她？”洛砚不悦道。
原妗笙想，大概屈琳琅一开始的付出，确实尽心尽力，只是在女朋友这个位置上，就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人性自私是本能。
而洛砚哪能那么快察觉到屈琳琅的变化，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谁又无缘无故会去怀疑。
原妗笙深深望了洛砚一眼，说：“事不过三，即便我把小蝴蝶的抚养权给了你，但要是再有下一次，小蝴蝶就不归你了。”
洛砚眼底浮出怒意，却因为这一次理亏，忍耐了下去：“小蝴蝶跟了我两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没有人比我更在意她。”
原妗笙垂下眼皮，时间已经不早了，够屈琳琅怀疑了，她就没有再挡住洛砚的去路。
她也打算回屋子里去了，一转身却看见叶晨曦在她身后站着，叶晨曦说：“又不欢而散了？”
“我想或许是的。”
“因为那个女人？”叶晨曦问。
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
“都说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只会为一个女人改变，你说洛砚怎么就是个例外？”
原妗笙说：“他是情种。洛砚不是个坏男人，他只是站在男朋友的位置上，理所应当的对他的女朋友好。他每一次，都这样的。爱情……你觉得最值钱的是爱情吗？”
叶晨曦笑：“姐，爱情是至高无上的。”
原妗笙也笑：“是你太年轻了。”
能够让人互相依偎往后走的，从来都不是爱情，或是背后的陪伴，或是三观的契合，亦或是一个灵魂对另外一个灵魂的救赎，千千万万种白头偕老的原因当中，没有一个，是纯粹的爱情。
所以原妗笙依旧爱洛砚，却也从没想过主动选择洛砚，起码暂时没有，她的人生并不是非要有洛砚替她划上句号不可。
而洛砚对屈琳琅，是纯粹的爱么？还是在他太孤独之时，找到了一个他以为可以救赎他的灵魂？当时他身在谷底，是否想抓住一根将他从寂寞当中带出去的救命稻草？
“你跟洛砚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就是小蝴蝶怪可怜的。”叶晨曦说，“她知道你跟洛砚关系不好，所以哪怕她很想你们一起的时间可以久一些，她都不敢提。”
原妗笙没有再回她，她带着小蝴蝶上楼休息，小蝴蝶直接爬上了她的床，琳琅老师不跟她睡，但是在妈妈这里，就没有关系啦。
她也是在跟原妗笙相处之后，才知道妈妈原来可以这么好的，之前她总觉得琳琅老师那样，已经足够好了。
而原妗笙一边哄睡，一边发了一条朋友圈。
只是她拍的菜的照片，起码除了屈琳琅之外，所有人看到的是这样。
而屈琳琅在等了洛砚许久之后，终于等到了洛砚回家。因为小蝴蝶的事，洛砚今天对她也没有那么热情。
她心里难受极了，她不喜欢他冷淡的模样。屈琳琅从他身后抱住他，洛砚却挥了挥，头疼说道：“小蝴蝶受了伤，我没心思。”
屈琳琅想问洛砚去哪了，可又觉得聪明的女人，没必要寻根究底，那只会惹人嫌，于是她什么都没有问，说：“那你先去休息。”
洛砚进了卧室，屈琳琅却依旧在沙发上坐着。她漫无目的的刷着朋友圈，然后她僵住了。
照片里，无意间入镜的男人的手，是洛砚的。
306
一时之间，屈琳琅有些发懵。
她甚至来不及震惊，洛砚居然去找了原妗笙。
屈琳琅不敢相信，反复确认，那只修长的手，确实的洛砚的。
她讨厌原妗笙，却从来不在意，她和洛砚的过往。她一心一意的肯定，洛砚不会瞧上原妗笙。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
原妗笙第二天醒来，带着小蝴蝶在原家好好逛了逛，两人在阳光下，翻着原妗笙过往的相册，小蝴蝶一页一页的翻着，看这张夸妈妈漂亮，看那张夸妈妈身材好。
然后她突然指着一张照片说：“有爸爸诶。”
原妗笙有不少照片上，都有洛砚，她并没放在心上，笑着正要跟小蝴蝶说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拍照时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当年她和洛砚感情还好时的故事，她并不排斥让小蝴蝶知道，相反，这种融洽的毫不遮掩的介绍，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我们当初也很好，只是现在分开了……”
原妗笙话未说完，声音戛然止住。
照片上的她，很小。那是她刚回原家，原英芝给她拍的照片，她留着及耳短发，稚嫩而又冷淡。
小蝴蝶说的爸爸，只是很远很远，站在人群里的一个更小的男孩子，他当时刚刚上中学，比旁边成年男人们要矮上一头，他透过人群缝隙看向她，笑得一脸阳光。
饶是原妗笙看过这么多遍相册，也从未认出，这是洛砚。
原妗笙记得原英芝当天晚上还说：“程家那根独苗苗，平时最不爱凑热闹，今天居然也跟他爸妈跑过来看你。也不上来跟你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不过这根独苗苗，以后大概是个有企图的。”
只是当时原妗笙没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程家那根独苗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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