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猜测得没错,接到圣旨之时,江文山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待传旨内侍离开之后,他拿着圣旨反复看了大半个时辰,仍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皇上怎么可能会将东京/城人人唾弃、见人就得退避三舍的一不详之人,许给最有潜力的皇子?
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然圣旨就是圣旨,如今已全东京/城皆知,错的,也会是对的。
他看着江沅,神色复杂不已,冷硬地问:“去哪里了?”
江沅如实说道:“今日是景王归来之日,城中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国公侯爵府的,皆去观摩了,我这些年未在东京/城中,自是对这位人人称赞的景王殿下好奇不已,便去凑了个闹热,瞧了一瞧。父亲是觉着,我私自出了府?”
江文山正欲出言斥责,哪知便听她自己先问了出来。
“父亲放心,我知晓自己的身份,并未在人前露脸。”江沅慢坐下来,慢悠悠道,“毕竟我这不祥之名,世人皆知,若是叫人发现,怕是大家都得躲得远远的。如此一来,不就抢了景王殿下的风头么?”
“还真是有些羡慕四妹妹,能够光明正大地瞧人。”江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像我,只能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
江文山被这明嘲暗讽噎住,片刻后板着脸:“你四妹妹那是出门采买东西,顺道遇着了而已。”
江沅点了点头:“还真是凑巧。”
现在江沅摇身一变,成了准景王妃,江文山要骂,话都已经提前被她说了,要打又打不得。
最后只得憋着气,冷哼一声,叮嘱道:“这段日子,你就在府中待嫁,哪里也别去!”
看着那憋屈的背影,江沅勾起一抹冷笑来,随即想到了今日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较之三年前,倒是硬朗了几分,不过好看未减。
那张脸,依然勾人。
她勾了勾手指。
两名婢女上前。
江沅:“小羽去打听一番景王府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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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色暗沉。
楚煜月只身立在庭院中,眼神没有焦距,不知看向的是何处。
今日接到圣旨之后,他进了宫,在福宁宫外跪了一个下午,并未见着父皇。
在边境接到父皇的诏书之时,还想着,许是多年不见,父皇想他了,见如今边境安稳,便着他回京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自己也已有了诸多变化,想着回来看看也是好的。
满心欢喜,不成想竟是这般结果。
父皇并非是想他了,而是开始忌惮他了。
“主子,您若是不愿娶那位祝国公府的嫡长女,咱杀了不就完事了?”随从柯飞一跃,自游廊跳到了楚煜月的身边,“到时祝国公府交不出人,这婚事也便成不了。”
另一人沉稳地走过去,白了他一眼,一副不想说的模样。
“哥,你这是什么眼神?”柯飞不服地问,“难道我说得不对?”
柯非冷声道:“杀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
柯飞:“放眼望去,整个东京/城,还能有比她更差的?下一个兴许能比她好一些呢?”
“……”柯非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柯飞转头看向一直未出声的男人:“主子?”
“杀!”楚煜月薄唇轻启,声音冷若寒冰,使这森冷的夜更加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