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露揉着僵麻的手臂,暗暗松了口气,试着将男人勒住的另一只手抽了出来,没被阻拦。
然后她开始悄悄在身上摸索,手机就放在她屁股后的裤包里。身上的重量太沉,她根本挪不动。
放缓呼吸,又过了一会儿,她再试着往后摸。好半晌,指尖终于触到硬硬的手机,更紧张了,脱困的希望让她放大了胆子。
“那个,大叔,我屁股有点疼,可不可以……”
她小小声试探,等了好半晌男人都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
她就当他默认了,深呼吸收腹朝男人靠近,趁着勉强腾出一点点缝隙的机会,去掏屁股后的手机。
不料就在这一刹,男人突然朝旁边翻了个身,顺势抱起她,屁股露出来,她迅速探过去,一只大手比她更快、狠、准地抽走了后裤袋里的手机。
屏幕被大手一摁,自动亮起,也照亮了大床上紧紧相贴的两人。
身形娇小的女孩俯在男人身上,男人身形高大,体型粗犷雄壮,女孩在他怀里就真像一只小布娃娃,那只粗壮的臂膀似乎都粗过女孩细细的小腰儿。
两人体型上的差异也昭示了力量上的悬殊,程晓露想抢回手机,只够到男人的小臂,她薅了好几把都没够着,男人轻轻挥着手臂屡屡让她扑空,像在逗弄可怜的小奶猫。
“给我!”她急得压抑低吼。
“小东西,你不乖。”
男人蓦然低哑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警告,微弱的灯光里,他满脸胡须的面容上,发丝凌乱,唯有那双眸子亮得逼人,还有红光闪过。他咧了咧唇角,露出雪白的牙,宛如恶魔透露出一种妖异之感,邪肆不羁。
咔嚓一声,光亮消失,手机碎在墙角。
女孩惊呼声被扼住,杏眼恐惧地睁大,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身上疯狂肆虐。
三两下地把所有的束缚拆去,再没有可以隐藏小秘密的余地。
“混,混蛋,你想干什么?这是……犯法的。”没有衣衫庇护,姑娘崩溃了,疯狂捶打踢踹男人,都被男人轻松压制。
他掐着她的小脸,漆眸森红,“闭眼,睡觉。”
她咬着他的手腕,怒目瞪视,“流氓!”
男人压抑的声音愈发危险沙哑,“或者,你还想干点别的?”
滚烫的身躯已经没有了任何阻挡,威胁般地紧贴磨蹭上来,细细绒毛间的滚烫触感吓得姑娘停止了所有动作。
突然,她感觉到脸颊上的温软,大脑一轰。
他,他在舔她的眼泪?!
变态。
“有点甜。”
低低哑哑的男声逸出一声叹息,像厣足的兽,他收回了锋利的爪子,将女孩纳入自己的领域,牢牢抱紧,绝对护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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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露本以为这一觉,顶多睡到隔日天亮,外面的人也该发现她,救她出去了。
可是等她醒来时,屋里依然黑得像时间完全停止了般。
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如此反复不知多久,也无法忍耐了。
因为,她太饿了。
肚子不断地打鸣声,让她又羞又恼,狠狠掐了男人的腰眼儿,据说是男人身上较软的地方了,还是掐得她手好疼,只换来男人改换了一个睡觉姿势,并用满脸森森地胡髯扎得她直求饶。
她以为自己没有先睡死,就是先饿死,男人突然不知打哪儿摸了一罐东西给她吃。
那是个甜甜的糊糊,里面有各种谷物颗粒,她饿极了,囫囵着几口就喝光了。
一股困意挡都挡不住,又睡过去了。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程晓露统共喝了三罐甜糊糊醒来时,终于看到了阳光。
不,是灯光。
她下意识去抚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脱困的喜悦让她整个人精神一震,就想起身,刚一动,腰上一股刺麻酸胀扩散,跟要断了似的,整个人又摔了回去。
“哎呀,露露,你刚醒,别乱动,小心伤着身子。”
她看着探过来的中年妇人,及肩的短卷发,模样明丽,气质干练,正是母亲故友,姚蔓,帝都生物医学院的教授。
姚蔓温柔体贴地安抚,程晓露洗漱吃饭,略做整理后,想跟父母联系,一看时间,整个人呆住。
“三,三天。我睡了三天?!”
第2章 老流氓,我不会嫁给你的
两人往客厅走。
姚蔓笑着逗小姑娘,“露露,你瞧你好好睡了这几天,皮肤都又水又嫩,黑眼圈也没了。以后可要好好睡觉,别打游戏熬夜哦!”
程晓露没注意姚蔓的话中话,一进客厅,目光直接上一双漆黑森冷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发丝凌乱,满脸胡髯,五官模糊,高大雄壮的身形像小山似的,坐在湘锦织绣的核桃木西式沙发里,沙发细细的弯木腿儿,都担忧会被他压断。
她倒抽口气,身子一僵,“啊,你!”
脑子里飘过某个儿童不宜的画面,小手绞紧。
但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困了,大厅里这么多人,胆气回归,她抓住姚蔓的手,“姚阿姨,就是这个禽兽,他,他把我困在屋子里。非法拘禁,你们快把这流氓抓起来。”
闻言,沙发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他本来随意打开双腿,慢慢地收拢,交叠在一起。放在椅首上的手环抱在胸前。仿佛大型兽类优雅地伸缩肌肉,随时可以蹦起攻击,压迫感十足。
姚蔓忍着尴尬,解释,“露露,你别怕啊。那是你景澈哥哥。他不是想拘禁你,他就是……”
程晓露一听,更气恼了,“什么哥哥!他就是混账,他威胁我,还摔我手机。”
细节她哪好意思说,可是不昭告他的罪行,又不甘心。
在萧景澈眼里,小姑娘此刻凶巴巴的样子在意料之中,但个头太小只了,连他胸口都不到。这会儿换上母亲准备的一身粉色蕾丝裙,就像新春枝头的小梨花,娇俏可爱,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