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闻轻的身体还没养好,她自己都还是小孩心性,说什么要孩子,孩子带孩子吗?他根本就不觉得以他们当时的情况是要孩子的最好时机。
他们在要孩子上的分歧特别大,又加上乔旭升公司产品出现质量问题,牵扯到了闻轻,对商庆海手里的项目造成了影响,董事会那帮人一直要他给说法,而闻轻又在这时候提起孩子的事,他们俩就大吵了一架。
吵完之后,他就忙着去收拾乔旭升那件事的尾巴去了,那阵子基本上没怎么在家住。
如果说是去年七月的话……正是这两件事发生的那段时间。
商应寒心脏骤缩。
他完全不知道她吃安眠药的事,也不知道这份诊断书,是那个时候吗?
商应寒嗓子有些梗,闻轻是瞒着他养日暮繁星的号,但她的喜怒哀乐从未遮掩,是他自己忽视了罢了。
她藏得并没有那么好,只要他上心一些,不会到今天才知道这些事。
莫明轩阐述完毕,法官便开始让被告方律师发言。
姚可欣给闫晓鸥请的律师也非常厉害,莫明轩罗列的这些证据,他并没有帮被告方否认,而是针对那份诊断书提出质疑。
闻轻这份诊断书书去年七月份的,而被告方那些辱骂信息主要集中在今年一月份之后,所以他断言,闻轻的抑郁症状和被告人发表的言论并没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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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方律师言辞犀利,“综上,我方主张两件事没有必要的因果关系,不能说原告得了抑郁症,就说是因为被告方的言论引起的,也许她的生活状态本就不顺遂,或者她本身就有抑郁倾向。”
说着看向闻轻,“法官,我申请向原告方乔女士提问。”
林书低声跟商应寒道,“商总,被告这个律师好像是您大学同学。”
不是好像,是就是。
被告律师叫钱晏,人如其名,钱眼,只要给钱,什么官司他都接,至于雇主的人品,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钱晏就抓着这一点不放,愣是将案子翻盘,一个投毒案变成了一桩误杀案,嫌疑人因携带有毒物质,过失致人死亡,仅仅被判了五年。
这个案子当时特别轰动。
钱晏被网民骂上热搜,却一点不妨碍他名声大噪。
找他打官司的,都是有钱人,对有钱人来说,让自己免于牢狱之灾,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钱晏就是专门赚这种钱的人。
商应寒不喜欢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风格,所以交往并不深。
当年法庭上,钱晏也是当庭询问证人,抓住对方言语间的漏洞,将整个案子给翻盘。
所以他一说要提问闻轻,商应寒的心就不觉提了起来。
陪审团商议后,法官才道,“准许。”
钱晏直视这闻轻的双眼,“乔女士,我看您的资料上显示,您是三年前毕业于T大表演系,在校成绩优异,还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之一,但是您毕业之后并没有工作,请问您这三年在做什么?”
莫明轩皱了皱眉。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商应寒沉着脸,钱晏似乎想把案子往别的舆论方向上引。
闻轻毫不畏惧的迎视着对方,“我毕业后做什么……这跟今天的案子有关系吗?”
钱晏顿了顿,“暂时没有。”
“那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原告有权拒绝和案件无关问题,被告律师,请重新提问。”
钱晏点头,随即问出第二个问题,“据资料显示,乔女士之前有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说着顿了一下,“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乔女士应该十分难过吧?”
闻轻沉下脸,这问的都是什么狗屁问题?
要不是在法庭上,她当场就要质问,你妈躺病床上你难过吗?
莫明轩沉声道,“此问题和案件无关,我们有权拒绝回答。”
法官准许后,钱晏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乔女士,请问在去年七月份之前,你有做过抑郁评估吗?”
闻轻抿起唇,良久才道,“没有。”
钱晏勾了勾唇角,“乔女士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她对于这件事应该是耿耿于怀,且精神长期处于紧绷中,剧我方取得的资料显示,去年六月份,乔女士的母亲被下达过病危通知,且贺女士之前也有抑郁症病史,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乔女士的抑郁状态,是因为其母亲病危,她心理压力过大以及遗传因素造成的,与我方当事人无关。”
“反对!”莫明轩沉着脸,“我方当事人的母亲贺女士,七年前车祸入院,被诊断为植物人,七年间被下达病危通知多达几十次,如果我方当事人是因为贺女士的事抑郁,怎么可能时隔六年才发病?且并无可靠数据显示抑郁症和遗传有关。”
审判庭的旁听席,这会儿已是议论纷纷。
钱晏的一番发言,直接将闻轻的伤疤剖开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