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叔,我手滑了。”
顾晨晓看着她藏在身后的手,明白了什么,但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阳台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只是紧皱的眉心再未舒展过。
厨房叮叮当当收拾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许久才重新安静下来。
收拾好一切的江断溪走出来拿起包,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舍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么?”
顾晨晓头也没抬:“不会。”
江断溪早猜到这样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噙着满眼的泪水默默离开。
房子回归寂静。
顾晨晓看着空荡的饭桌又出了神。
会不会想江断溪,其实他不知道。
从来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顾晨晓也没有见过江断溪。
但每天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表明她每天都会过来的事实。
直到一个暴风雨天,顾晨晓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他费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起身找些药吃。
却在坐起身的那刻,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无力的朝前栽倒。
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声焦急的惊呼。
“小叔!”
第七章 再见
江断溪匆忙跑上前接住顾晨晓,触手一片滚烫。
见他发烧了,她忙将人放好在床上,用被子裹好,又打湿了毛巾轻轻贴放在他额头。
江断溪一遍遍换着毛巾,直到顾晨晓额头温度降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她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晨晓,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描至他眉心的川字时,江断溪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顾晨晓笑了。
“小叔。”
江断溪跪坐在床边地上,目光点点描摹着顾晨晓面部的轮廓,声音低不可闻,“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生病了。”
“你好久没笑了,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又会笑了?像小时候那样?”
“小叔,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
时间点滴过去,泪水风干。
江断溪轻轻探身过去,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顾晨晓紧绷的唇边。
一吻后,她退回原位。
她定定看着沉睡的男人,心中满是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一早。
顾晨晓醒来时脑袋还有些发晕,他撑着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米香味勾的人食欲大振。
他看着餐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眉心微皱。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江断溪的声音,是她来照顾自己了吗?
也是,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来。
顾晨晓走过去,坐在桌旁,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眸色复杂……
直到晚上,顾晨晓接了个工作电话,不得不穿好衣服出门。
会所门口。
顾晨晓看着眼熟的牌子就想起上次在这儿见到江断溪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下车走了进去。
却没想到刚过一个拐角,就被人撞了下。
“不好意思。”那女人忙道歉。
可听着她声音的顾晨晓却是瞬间冷下了脸:“江断溪!”
闻言,江断溪惊的连心跳都好似停了,抬头看着眼前盛怒的顾晨晓,避之不及。
他不是该在家养病么?怎么会来这儿?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顾晨晓的问话:“你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
他说话时,好似连齿缝间都夹着愤恨。
江断溪很想否认,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她不在这里工作,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挣取到奶奶高昂的治疗费?
可她此时的沉默却被顾晨晓误解:“你真让我恶心!”
霎时,江断溪怔住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的嫌恶刺得人生疼。
紧接着,顾晨晓转身离开,背影比从前更为冷漠决绝。
江断溪想去抓住他,却扑了个空,只能目送着他渐渐远去。
往后几日,顾晨晓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
他一把推开眼前的文件,冷着脸捏着眉心,平复心情。
这时,一个同事走过来,将一份资料放在了他办公桌上:“费律师,帮我接个案子吧。”
顾晨晓瞥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原告被告?”
“被告,不过原告胜算不大。”
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顾晨晓也大致明了,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暂时摆脱了因江断溪而生的莫名情绪。
直到开庭那日,一直奔波在会所和医院不得休息的江断溪顶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
可刚坐到原告席上,她看着被告席上的辩护律师,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顾晨晓!
第八章 她输了
而顾晨晓也没想到原告会是江断溪!
他有些愣,但是当法槌敲响的那一刻,他立刻回归了律师的身份,开始辩护。
整整四十五分钟,江断溪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而顾晨晓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
休庭的十五分钟,顾晨晓紧绷着脸,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终是没有去与江断溪说一句话。
最后,法官宣判:“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法槌落音,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