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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露凝看着他背影，呆了一阵儿也知道恐怕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这时，后背传来一阵刺痛。
宣露凝回头，就见钱冶手里捏着根笔，一下一下戳着她。
她有些害怕的躲了躲：“有事吗？”
钱冶朝赵丞川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颚：“辞哥怎么了？”
听到赵丞川三个字，宣露凝思绪不由慢了半拍：“……不知道。”
钱冶闻言，有些不高兴：“不说算了。”
就不再理宣露凝。
而宣露凝转回身之际，余光看到钱冶将那支刚刚碰过自己的笔，毫不犹豫的扫进了垃圾桶，像面对什么脏东西一样。
宣露凝眼中的光黯了黯。
她早就知道班里人对自己的厌弃，但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僵硬的拿出书，手却碰到桌肚里的纸袋。
那一瞬间，宣露凝竟好像感知到袋子中残留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淌进心里。
她想，赵丞川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而赵丞川这一走，直到第二节课间操才回来。
不想刚坐到位置上，就听到旁边人轻若蚊啼的声音：“赵丞川。”
赵丞川转头看去，就瞧见宣露凝将一沓写满了字的纸放在自己桌上。
他挑了挑眉：“什么？情书？”
宣露凝耳尖一红：“不是，是笔记。”
赵丞川愣了下，看着纸上整齐排列的字迹，却怎么也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宣露凝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局促：“这是前两节课老师讲的重点，以后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来问我。”
说这些话时，宣露凝视线半低，不敢看他。
半响，赵丞川笑了声：“你知道上一个送我笔记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宣露凝一愣，摇了摇头。
熟料，赵丞川却突然凑上前。
两人间的距离呼吸可闻，宣露凝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后脑勺磕在了窗框上。
‘嘭’的一声，响亮至极，她疼的有些发懵。
“怎么胆子这么小？”
赵丞川也没想到会这样，没了逗弄的心思。
“笔记我收下了，作为以后每天我给你带早餐的报答，你每天都抄一份笔记给我。”
宣露凝想说他这样做学习是不会进步的。
可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肆意的笑，话却说不出，只能捂着脑袋点了点头：“好。”
赵丞川很满意：“那你还要管着我，不准我再逃课。”
闻言，宣露凝有些迟疑，但在他不悦的催促目光下，还是开口：“好。”
赵丞川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笔记。
连着打了两节课篮球都没消下去的火气，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但看了没多久，他就有些头疼，习惯性的走神到了窗外。
可看着看着，视线慢慢就落在了练习习题的宣露凝身上。
半响，赵丞川突然凑了上前，低声问：“同桌，比起题目，我好像更有趣吧？”

第四章 情书广播

这句话，宣露凝像是没听到般，直接忽略。
之后，她按着赵丞川的要求监管他学习，整整一周，赵丞川愣是一节课没逃。
下午课间。
宣露凝正写着数学作业，就听一同学说：“赵丞川也太牛了，他家又给学校捐了座楼！”
这时，钱冶得意的插嘴道：“这都是洒洒水啦，我辞哥一辆跑车就不止这几百万了！”
宣露凝笔一顿，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赵丞川不只是校霸校草，家里更不得了。
没一会儿，赵丞川回了教室。
他懒洋洋地看着努力学习的宣露凝，突然问：“高考以后，你要报考哪个学校？”
宣露凝毫不犹豫的回答：“京都医科大，那里学费低，毕业就能有很好很稳定的工作。”
赵丞川轻‘啧’一声：“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小小年纪这么市侩。”
市侩两个字，无论在什么时候听起来都很伤人。
宣露凝抓紧笔，沉默很久却是说：“还有五分钟上晚自习，你再复习一下醉翁亭记。”
赵丞川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按着她说的打开了语文课本。
后座的钱冶将两人间的互动都看在眼里，无言的翻了个白眼。
这不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了，还敢说自己没看上。
……
很快，又是新的一周。
从进入四月，天气像换了脸，一天内就从裹着棉衣喊冷变成穿着短袖喊热。
高三的早自习读书声朗朗，中文英文各类杂烩。
赵丞川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随意转着笔，有点怀念坐在最后一排时的悠哉生活。
那时候，哪有人会一直抓着他学习！
想着，他的视线不自觉移到正专心致志背英文范文的宣露凝身上。
土黄色的校服外套在她身上格外宽大，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明明很难看的颜色，不知为何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乖巧。
赵丞川看着，不由得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个促狭的笑。
宣露凝余光瞥到，心里不由发慌。
他又想做什么？
宣露凝读着课文，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上句不接下句。
赵丞川听着，眼中带笑，慢慢靠近了她。
宣露凝的心也随着他靠近一点点提起。
紧接着就听到他说：“宣露凝，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你了？”
宣露凝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脸到脖子红了一大片。
正逢这时，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从外面走进来。
宣露凝磕磕绊绊道：“老铱驊师来了，你，你好好上课。”
然后转回了头。
讲台上，老师打开投影仪：“打开书，今天我们从《关雎》开始复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宣露凝机械的张嘴念着，眼睛死死盯着课本上的文字，脑袋却是一片浆糊。
她能感受到，赵丞川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时，一张纸条从旁而来盖住了书本。
其上，少年人的字迹有些稚嫩潦草，话却戳人心肺。
“哎，宣露凝，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喜欢我？”
宣露凝瞳孔一缩，下意识将纸条攥成了一团。
她头埋得更低，似乎是怕谁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叮铃铃！”
下课铃响。
所有人都往外冲，马上要举行升旗仪式了。
宣露凝起身，她不敢看赵丞川一眼，快速随着人流出了教室。
赵丞川看着那兔子一样的背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笑，优哉游哉的走在最后。
升旗仪式后是演讲环节。
宣露凝早就被选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
她心神不宁，深深鞠了一躬，拿出早就准备的演讲稿。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三班的宣露凝，今天我要讲话的主题是《青春》。”
她顺着稿子往下念：“我从高一开始暗恋了一个人……”
随着广播喇叭，声音传遍全校。
如同一滴冷水泵入油锅。
全校哗然。
宣露凝喉咙像被塞了块火红的碳。
不知何时，她的演讲稿竟然被替换成了一封露骨情书！

第五章 心里种了花

羞耻、无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