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也不行。」我道。
「是了是了,就听夫人的。」他无奈地将棋放回来,这才抬头问太子,「皇兄刚才说什么?」
太子噌地一下站起来,恼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以前身子不行,当然要养着,可现在身体好了些,你却依旧不思进取。
「别人都说你这王妃娶得好,让你身体渐渐好起来,以孤看,你这王妃实在该休了。」
「九弟,美色误事是祸水!」
我挑了挑眉,难道在外人看来,我靠美色祸了赵怀瑾?
这角度倒是新奇,我从未听过。
我没什么感觉,但赵怀瑾却沉了脸,淡淡地道:「皇兄如果无事便回吧,我身体不好,就不远送了。」
「你!」太子像是憋久了,怒指着他又过来指着我,「你这蠢钝妇人!」
赵怀瑾忽然掀了棋盘,冷声道:「来人,送太子!」
10
太子大约没见过赵怀瑾发脾气,着实惊了一下。
太子走后,赵怀瑾沉默坐着,手里捏着一枚棋,许久没说话。
但周身却透着我从未见过的凌厉。
我试探地喊他:「王爷?」
「嗯。」他周身的气息一散,抬眸看着我,「都是莫须有的话,夫人别介意。」
而这活下来的五人,太子是皇后所出,其余三位皇子的母妃和外家,在后宫和朝堂的势力都十分雄厚,唯独赵怀瑾……
没有母妃助益,更没有外家帮扶。
后宫群狼环伺,危险无处不在,赵怀瑾能活到今天,确实令人称奇。
我慢慢捡着棋子,一点点地捋着。
太子闹完后没再来过,但晋王却来了一次,也是闹得不算愉快,他愤愤而去。
两虎相斗,不问朝事的瑾王,居然也成了他们争取支持的重心。
看来,这一场争夺很快就会有胜负之分了。
又隔了七八日,赵怀瑾忽然问我:「过些日子父皇要去南山冬猎,你可想去看看?」
闻言,我抬头看着他,打量他脸上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一定很有意思吧?那就去看看。」
「好。」他道。
但临出门前,赵怀瑾的病情又加重了,他咳了几夜,药量也加重了一些。
睡前的药,汪公公一定让我送。
我手里还有不少事,便有些迟疑。
「让我奶娘送去可好?」也就送个药,并不打紧的吧?
「这可不行,老人家年纪大了,手脚不稳泼了撒了岂不可惜?」汪公公一本正经地和我道,「这药每一味都极珍贵,还是娘娘送合适。」
这话我没法信,奶娘不行,我房里还有年轻的丫鬟。
送药还非我不可?
「再说,上回药里下毒的事,您不记得了?」汪公公道。
「您别说了,我送。」我叹了口气,心道你站在我这里磨了这么长时间,可见是很闲,你要去送,不说是书房,便是皇宫也回来了。
我敲开门,赵怀瑾正坐桌前雕一方印章,见我来含笑道:「怎么你来了?」
我是不想来,可耐不住汪公公危言耸听。
「药来了,王爷趁热喝?」
他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道:「我手脏,你且先放在边上。」
我皱了皱眉,「这桌上你打磨的灰正飞着,落在药里就脏了。」
「这……」他为难地看着我。
我迟疑地问他:「要不,你去洗手?」
他摇头,「这印章做成前,碰不得潮。」
一块石头,为何碰不得潮?我也不懂,不敢乱说,「那……我喂你?」
总不会真让我喂吧?
「那,麻烦你了。」他转了身子面对着我,满面期待之色。
我顿住,心里十分错愕。
总觉得赵怀瑾慢慢地变得有些奇怪。
一勺药送去,他乖乖吃了,冲着我笑了笑。
「药甜吗?」我问他,笑得这么开心。
「甜的。」
他眼睛微微弯着,显然是高兴得很。
我不懂,吃个药怎么还开心了。
「王爷吃了药早些睡吧。」
他不大乐意地应了一声,含着药指了指印章,「夫人可喜欢这块鸡血石?」
我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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