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失望了。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走进厨房，盛了满满一碗米，径直坐到餐桌前吃饭。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徐心悦瞪大了眼：「你怎么敢上桌吃饭？」
是了，徐心悦不让我上桌吃饭。
她说我这个人太晦气，和我一起吃饭就会倒霉。
以前养父母顺着她，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我现在不想忍了。
「饿了当然要吃饭，难道你饿了去吃屎？怪不得嘴那么臭。」
徐心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瞪瞪瞪，怎么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继续往嘴里塞着喷香的排骨，真好吃。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胆子大了不少。
死都不怕，还怕徐心悦干什么？
4.
徐心悦气得不轻，张嘴要说什么，却被养父打断了。
「一一，没考好也不能冲姐姐发脾气。」
「爸爸花了三万块钱给你报了一个新的补习班，只要你努力学，花再多的钱也没关系。」
我埋头干饭，没接话。
表面是为了我好，实际上为了谁他心里最清楚。
但这话对徐心悦而言就是火上浇油。
她最生气的就是养父母在我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和钱。
这要是在学校，我已经被她推进垃圾堆了。
我顶着徐心悦怨毒的目光扒了口饭，淡淡道：「我不去。」
但养父只是在通知我，我今天反常的举动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
「你必须去。另外周末有个物理竞赛，你和悦悦一起参加。」
从小到大徐心悦干任何事，我都要跟着一起。
她要跳舞，我也要学。
她要参加唱歌比赛，我也要去。
她参加大大小小的竞赛，我都要跟着一起。
区别是她每次都是第一名，而我是倒数第一名。
「爸！你又让她这个废物去干什么？」
「我不去。」
我和徐心悦的声音同时响起。
5.
徐心悦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这样的废物去了也是浪费名额。」
我突然意识到，徐心悦好像不知道换气运的事。
不然她一定逼着我参加竞赛。
在她看来，所有的好成绩都是她天资聪颖，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就是单纯的讨厌我。
认为我是个扫把星，会带来霉运，还分走了她的宠爱。
她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顺风顺水的人生，把我当做出气筒。
可是徐心悦，这些原本都是我的，都是你从我身上抢走的。
我冷笑一声，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走上楼梯时，听见了养母的声音。
「悦悦，妈妈跟你说过，废品纸箱能卖钱，废物当然也有价值。」
我回头看，正对上徐心悦的目光，
她笑得很嚣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也笑了。
因为【摆烂进度条】上的数字变成了 7%。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吧。
6.
物理竞赛这天，养父开车把我和徐心悦送到考场门口。
他对着徐心悦嘱咐道：「安心考试，考完了爸爸奖励你一台新电脑。」
转头又看向我，意味深长道：「一一也加油。」
我微笑：「好的。」
徐心悦满脸不屑道：「再加油也没用，就是倒数第一的命。
我看着养父的车开远了，转身往考场的反方向走。
徐心悦一把拽住我：「你去哪儿？」
她怀疑地打量我：「你该不会是要弃考吧？」
我甩开她的手：「对呀。」
徐心悦：「……」
我微笑着说：「祝你考个好成绩。」
徐心悦的脸色黑成了一块炭，看向我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徐一一，你脑子有病吧？」
「我脑子有病，你有药吗？没药就别瞎哔哔。」
我转头就走，徐心悦在原地骂骂咧咧。
我就要看看徐心悦离了我，还能不能考出好成绩。
7.
我溜达到公园呆了一上午，一边喂流浪猫一边看着摆烂值涨到了 18%。
不错不错，摆脱徐家人的控制指日可待。
我哼着歌来到学校，走到座位时心情瞬间 down 了下来。
课桌上被人写满了字：废物，胆小鬼，寄生虫……五颜六色的字迹旁边还画了个王八。
我从书包里翻出卫生纸擦了擦，根本擦不掉。
同桌看着我的动作，突然说：「别擦了，这写的不是挺对的吗？」
我瞥了她一眼：「这是徐心悦让你写的吧。」
她爽快地承认了：「对啊，那又怎么样？你……」
「不怎么样。」我冲她笑了笑，在她满脸懵逼时一把掀翻了她的桌子！
桌子上的水杯没盖盖子，全部浇在了课本上。
「啊！」
桌子砸地的巨响混着同桌的尖叫声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刚走进教室的班主任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儿？」他皱着眉头走过来。
我抢在同桌前开口：「我要换座位。」
班主任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成天就你屁事儿多，学习不好还总跟同学闹矛盾，你问问谁愿意跟你做同桌？」
班主任的声音很大，班上却没有同学吱声。
是啊，谁愿意和一个倒霉的学渣做同桌呢？
再说，谁敢为了我得罪学习好、家世又好的徐心悦呢？
8.
同桌的目光里尽是幸灾乐祸，估计已经琢磨着以后怎么折磨我了。
这个座位是非换不可。
我直接搬起桌子去了最后一排。
没人跟我做同桌，我就自己坐呗。
可班主任表情怪异：「你要跟景皓做同桌？」
我还没回答，班上的同学先炸了。
「徐一一想跟校霸做同桌？」
「她疯了吧？景皓从来不让别人坐他旁边，上一个跟景皓坐同桌的好像被逼着转学了吧？」
校霸景皓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脾气爆、不好惹，迟到早退而且成绩倒数。
听说他把一个同学打进了医院，但被家里花钱摆平了，老师不敢管他，同学们更是不敢招惹。
最后一排很空，校霸的桌子孤零零地占着一大块空地。
呃，虽然我想摆烂，但我没想找死。
刚要反驳，后门嘎吱响了一声。
我扭头一看，景皓来了。
9.
景皓的到来把气氛推向了白热化。
我眼睁睁看着他走进教室，走到座位时偏头看了我一眼。
大家的目光在我俩身上来回打转，我甚至听见有人小声说：「景皓不会把徐一一踹飞吧？」
我的桌子离他还有半米远，应该……不至于被一脚踹飞吧？
但令我意外的是，景皓只是冷脸坐下了，一句话也没说。
刚开始我还挺紧张，生怕校霸一个不高兴变成徐心悦 2.0。
后来发现校霸上课时都在睡觉，偶然拿出本子写写画画，我就放松了。
看来校霸也是讲道理的，我居然拿他和徐心悦比，真是侮辱校霸了。
正想着突然被班主任点名：「徐一一，上课专心点儿，成绩那么差再不用功丢不丢人。」
班上响起一阵哄笑声。
估计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只会白用功的学渣已经是破罐破摔了。
但这一切正合我意。
10.
下午放学时，我看着徐心悦坐上家里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当然，这是徐心悦的「专车」，我不能坐。
按照养父母的安排，我现在应该去上新报的第五个补习班，上到晚上十一点然后走回家。
真是生产队的驴都没我忙。
我翻了个白眼，径直走进一家垂涎已久但没空吃的烤肉。
烤肉喷香，摆烂值也在上涨，最终停在了 28%。
今天的战功着实显赫，我心里美滋滋。
但这好心情在进家门时戛然而止。
养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表情不太好看。
唉，这家人真是让人晦气。
11.
我收起脸上的笑容，装作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然后无视了他们直接往楼上走。
这时养母发话了：「一一，过来跟我们谈谈。」
我没动，只问有什么事。
养父皱起眉，对我的叛逆感到非常不满。
「一一，你最近总在犯错误，之前顶撞姐姐，现在也不听爸妈的话了。爸爸从前觉得你是个乖孩子，虽然学习不好，但还算努力，怎么最近人品越来越差了？」
接着更是一条条列举了我的「罪行」，包括但不限于顶撞班主任，随意换座位，和倒数第一做同桌，不去补习班巴拉巴拉。
最后一锤定音：「一一，你需要好好反省，就写一万字的检讨吧。」
我微微挑眉：「是吗？徐心悦才需要写检讨吧，她在学校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养父怒声呵斥：「她是你姐姐！」
「又不是亲生的。」
我淡淡地补充道：「你们也不是。」
「徐心悦说我是寄生虫，可我觉得这个家里还有三个吸血鬼。」
养父母的目光惊疑不定，明显是做贼心虚。
我冷哼一声，转头就看见徐心悦穿着礼服站在楼梯上。
晦气，真是晦气。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徐心悦就孔雀开屏：「这是妈妈给我定做的礼服，羡慕吧。」
「我要在校庆上表演独舞，校草林舸给我伴奏，而且校长还会当众表彰我获得了竞赛第一名。」
徐心悦笑的得意又嚣张：「像你这样的学渣，估计下辈子都没这样的机会。」
相关Tags: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