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机场广播声响起，飞机落了地。
乘客纷纷下机。
作为乘务长的沈清歌将机舱全部巡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往休息室走去。
下机时，她拜托同航班的同事帮忙将行李箱带了过去。
刚走进，沈清歌就看到要往外走的傅斯寒。
他们这趟航班的机长，也是她结婚了三年的丈夫。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沈清歌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今天中秋，我们该回去跟爸妈吃饭。”
她紧张的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下意识地去看傅斯寒的左手，空空荡荡。
安静的休息室让她苦涩的心更添了几分压抑。
“我有事，你先去。”傅斯寒拒绝着，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你什么时候签？”
沈清歌笑容一顿，再笑不出来。
还有十天就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可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给了自己一份离婚协议。
“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
她想这话落在傅斯寒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
傅斯寒明显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
这时，他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后，那面轻柔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休息室内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嗯，我现在就过去。”
傅斯寒的回答温柔至极。
沈清歌看着挂断电话的男人，眨了眨酸涩的眼：“是因为她么？”
“与你无关。”
傅斯寒扔下这么句冰冷的话，快步而去。
夕阳掩映着碧蓝的天，橙黄一片。
沈清歌目送着他背影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其他人，然后揽着人朝着停车场而去。
沈清歌看着两人的背影，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傅斯寒离婚是因为不爱她，还是因为其他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去佟家。
佟宅。
沈清歌才进门，就听佟父问：“你不是一趟班机，夜辉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沈清歌瞳眸一暗，想到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傅斯寒还没回来。
佟父和佟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佟母睨了沈清歌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节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沈清歌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以来各种节日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时，傅斯寒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把带回来的伴手礼交给父母后就和沈清歌离开了。
回到家，傅斯寒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沈清歌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傅斯寒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沈清歌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傅斯寒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第二章 订婚
客厅一片寂静。
沈清歌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傅斯寒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傅斯寒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中秋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沈清歌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沈清歌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傅斯寒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沈清歌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沈清歌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沈清歌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傅斯寒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傅斯寒威严又禁欲，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