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蛮痛苦的吧。
希望死前的我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我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时。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然后就是拍门的声音。
我猛地站起来。
对面的人声再清楚不过。
是……何昌旭。
「喂喂!!里面有人吗???」
我立马拍门应答。
在这时候听见同事的声音别说有多亲切了,
然后,我就听见何昌旭叫我往里走点。
两三秒的延迟后。
随着一声枪响,密码锁被炸坏了。
门被推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关着我的地方的全貌。
似乎是一栋别墅的地下室。
火光不知从何起蔓延着。
我才发现,如果何昌旭再晚点救我,我可能不是被饿死的,是被烧死的。
「你没事就好。」
看见我完好无恙的男人松了口气,要来抱我。
可是我下意识地把他推开了。
推了老远。
「……」
这导致我俩都有些尴尬。
我撇开脸,想我为什么就是不会拒绝陆伤的怀抱呢。
我这辈子都没救了吧。
他咳嗽了几声,然后对我说:
「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陆伤,还有其背后保护伞郝政平涉黑涉恶的线索。」
「目前正在实施抓捕。」
他握着我的手腕,话语有些急迫。
「现在有一段录像需要你破译。」
我被他拉着手走,来到一台电脑前。
「陆伤一定告诉你密码了吧?把密码告诉我。」
「……」
我愣在那里。
「什么密码?」
我发现剧烈失望的光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然后他又强装镇定。
摁住我的肩膀。
「陆伤一定跟你说过,你再好好回忆一下?」
密码?
我开始在脑海里检索,
别说密码了,他连数字都鲜少跟我提及。
「拜托,这真的很重要。」
偏这时,何昌旭的目光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你是个好警察,对吧?」
「快告诉我密码,告诉我了我们才能拯救民众呀。」
「晚晚,你一定不想罪犯溜之大吉……」
可是陆伤真的没向我提及任何数字。
唯一留给我的是……
那条项链?
我下意识地握住了颈上的宝石。
「没有密码,倒是有……」
「有什么?」
我感觉何昌旭的呼吸都快屏住了。
可偏偏此时,我话锋一转,望向他身后。
「何警官,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其他同事呢?」
「其他同事?哦,其,其他同事不是出任务,抓……抓陆伤去了嘛。」
他的语气明显很急迫,而且在缓步向我靠近。
我猛地和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的笑容,快在脸上挂不住了。
「怎么了?陈警官……」
我远远地朝他说。
「反正也出警抓陆伤了,这个密码,要不亲自问他本人吧!」
「……」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什么意思?」
「你要包庇罪犯吗?陈警官?」
「……」
我摇摇头,往遮挡物后躲。
「你大可以直接问陆伤,或者回局里,我亲口把密码告诉局长。」
可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我听见咔哒声,是装上手枪的弹夹。
「陈警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怎么能把爱情看得比警察的正义更加重要呢?」
「你难道爱上罪犯了吗?」
「你还配当一名警察吗?」
我听声辩位分辨他的方向,思考接下来改往哪里躲。
「你在哪里?陈警官,别躲了。」
我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然后高喊。
「正义?是你叛变了吧何昌旭!」
耳边猛地响起子弹擦身而过的声音,还好我已经躲到了下一个掩体后。
该死的是这栋别墅根本没装修,能藏的地方很少。
他开枪了。
现在我完全确定,何昌旭根本就不是站在警方这边的人。
他这么急迫地开枪,就是想要寻到答案。
很明显,他想要的东西,藏在那个需要密码解锁的电脑里,
而那,很有可能才是犯罪集团的关键性证据!
至于陆伤……
有个答案在我心中愈演愈烈,但我此时无暇顾及这些。
因为脚步声愈来愈近,
我得设法从这个掩体后逃走。
「我不是警察?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好警察呀陈警官。」
「快点出来吧陈警官,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从木箱子滚到楼梯后。
他反手就是一梭子。
他这样能是警察才怪!
传统的警察配枪一共有 5 发子弹,所以现在我至少得躲三发子弹才能捱到他换弹。
他边走边寻找我的位置,边大声地与我聊天。
「陈警官,你怎么就知道我叛变了呢?」
「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多忠心耿耿……」
我跑下楼梯,他又是一梭子,打到了栏杆上。
他射击课跟没及格一样,但很显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点燃了他的怒火。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叛变了呢!」
「你也是!顾北也是!局长也是!」
「我到底哪里暴露了?」
「啊?我不是个好警察吗?我到底哪里暴露了?」
他好像彻底爆发了,对着我藏身的地方连开了好几枪。
趁着他换弹夹的期间,我移到了玄关那边。
然后,我就在心里暗骂屋漏偏逢连夜雨。
火势蔓延到正门那,而我的身前根本就再没有遮挡物。
「好了,陈警官,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把玩着手枪的男人缓步下楼。
我已经感受到了浓烈的热气灼烧着我的后背。
「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所以你最好乖乖把密码交给我。」
「那个证据销毁的话,郝先生不会入狱,而陆伤将替他顶罪。」
说着说着,他好像又生气了。
「妈的!说来我就恨!」
「陆伤那个混蛋是他妈的警察??」
「老子对他这么掏心掏肺,他其实是给警察做事的?」
他说出来的这些话,也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那一刻,我想的是,跟他同归于尽。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剩下什么了,如果燃烧的话,我愿意燃烧我的一切,把面前的人带到魔鬼面前。
他骂我的陆伤。
可是,我什么都干不了。
他的手枪已经举起,瞄准我的心脏。
对面的人说,我不给他密码罢了,估计在我身上,他自己能找到。
他扣动扳机的那刹那。
我感觉有什么绚丽的东西翻飞过脑海。
也许叫走马灯。
也许叫不甘心。
也许叫憎恨。
只是,什么都没发生。
有人推了我一把。
……
我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也有个人这么跑上了楼。
这么挡在我的身前。
你总是这样,默默地保护我。
陆伤的出现硬生生地为我挨了一枪,
他是从窗户那进来的。
玻璃碎了一地。
他很狼狈,特别狼狈,衣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连站都站不稳。
跪在我身上,但是,他说的那句话,我依旧听见了。
「还好,赶到了。」
我拔了他腰间别着的枪。
朝着急着换弹的何昌旭连开了三枪。
肋骨,左大腿,右腕。
剧烈的惨叫声响起,那个男人倒在血泊上哀嚎。
而陆伤……
我估计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身上全都是血,明显来之前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微睁了点眼看我,睫毛挺长的,我那时候脑海居然想的是什么叫战损美。
「哟,哭鼻子了啊。」
他居然有心情嘲笑我。
可我打又舍不得打他脑袋。
可我还是想打他。
「你,你知道我多难过吗,陆伤?」
「你知道以为你是坏人的我有多痛苦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
我哭到,说不出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深藏在阴暗中的卧底,哪能那么轻易表露自己的身份。
可他只是抬手,轻轻揉我的头。
「抱歉。」
「本来可以早点告诉你的。」
「但……你和何昌旭都被局里怀疑是郝政平的人。」
「我只能……先把你藏起来。」
「……」
我扶着他走路,他这么一说,我眼泪又止不住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他的人啊?」
「你怀疑我?」
「你不相信我?」
到他面前,我总是会忍不住问一些幼稚的问题。
而只有他,会有耐心地揉我的头,哄我。
男人低头,凑近我,想看清我表情似的。
「诶,不是不是,你别哭,嗯?你先别哭好不好?」
「我没怀疑你!」
「可当时,经手过那个窃听器的就只有你和何昌旭两人。」
「然而最后那段录音,却流到了犯罪分子郝政平手里。」
窃听器?
我突然想起,我陪陆伤参加晚会时的那个珠宝里藏着的窃听器。
那时候我以为是陆伤没注意到。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做了手脚。
「把你囚禁在那个房间里。」
「一方面是试探你,另一方面是保护你,你要真是好人,郝政平非要了你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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