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明月将还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小说排行榜top1小说(徐杏李邺)明月将还全文阅读

时间:2023-03-24 05:59:3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还是后来王三郎要去书院读书,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城一趟,这才走动得少了。
徐夫人也算是看着王九言长大的,之前也一直以为他日后是要给自己做女婿的。所以,这会儿难免会要多关心在意几分。
王夫人正是为了这事来的,闻声后,她重重叹息了一声。
“醒是醒了,但身子不大见好。”王夫人说,“我今儿特意登门,是有话要问幸娘的。”
方才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徐杏只安静陪坐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王夫人此番登门是来者不善。
这会儿又见她主动提了自己,徐杏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夫人有什么话,请问。”对王夫人,徐杏始终礼貌、客气,也疏离。
就像她之前和王九言说的那样,既然当时在山上王夫人没算计成功,那么此事她就不再计较。但不计较不代表她心里已经忘记了,这个仇她自会一直牢记心中,日后若王家安分还好,若王家一再对她动心思,不让她过安分日子,她是会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心里琢磨了下如何措词后,王夫人才开口问道:“那日在郑家,你可和九言见过面?”
徐杏挑眉,面不红心不跳的否认:“没有。”
“没有吗?”王夫人蹙眉,又说,“这倒是奇了,这些日子九言病中迷糊,嘴里一直喊着幸娘的名字。”后面这句,王夫人是望着徐夫人说的。
徐夫人也惊了,扭头朝徐杏望过来,诧异问:“幸娘,你和九言交情好吗?”徐夫人之前没觉得这俩孩子关系好,在山上时,他们二人更是难能说上一句半句来,所以这会儿听说王九言迷糊时嘴里竟然喊的是幸娘的名字,她才诧异的。
徐杏始终冷静,她回徐夫人话道:“在山上时,我不是陪在阿娘身边,就是去隔壁找公子佼,和王公子从未私下单独相处过。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该避嫌,我连自己二兄都不找,如何会去找一个并不相熟的年轻公子?”
王夫人:“可是他病中不唤别人,偏偏唤的是你。”
“那夫人或许该去问王公子,而不是来问我。”徐杏语气柔和中透着坚定。


第35章 第35朵杏花
王夫人见徐杏语气不好,又见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怕再如此这番逼问下去不但得不到答案,反而还会彻底惹恼这位小娘子。所以,王夫人倒不再继续问。
只冲徐杏笑道:“我也是好奇,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今儿特意登门来问问。我问过九言,只是他醒了后性情突然大变,变得越发不爱说话了。我问了他好几回,但他一直不说。”
“没办法,想着或许你能知道,就冒昧过来问一问你。”
“但既然幸娘说没有,那我是信你的。”
王夫人此来,虽说也有要放下些身段想和徐家重修旧好的意思,但总归主要还是为了儿子。何况,便是想和徐家再修和,也不能是她一直低头。
她今儿能亲自登门,已经算是给徐家莫大的脸面了。
这会儿既然该问的问完了,王夫人也不再多留,就起了身告别。
徐夫人见状,忙客气留饭。
王夫人则说:“今儿就不了。九言虽醒了,但毕竟还未好全,我总担心他。再加上,这次落水有些烧糊涂了,一直说糊涂话,我还得回去看着他。”
如此,徐夫人便也不好再强留。一路亲送王夫人到徐府大门口,然后徐夫人对王夫人说:“替我给九言代个好,等过两日,我亲自去看看他。”
王夫人握了握徐夫人手,似有一瞬沉默,然后她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徐夫人说:“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幸娘这孩子。当时是我一时恼怒,偏激之下做出的那样的选择。事后多次想来都十分后悔。今儿就算了,改日我定好好给她道个歉。”
原不管王夫人如何放下身份如何客气,但她只字不提对不起幸娘的事,徐夫人心中总归还是介怀的。
但现在把话说出口了,人家姿态放得很低,说自己错了,又说要给一个小辈道歉。
徐夫人也是懂些人情世故的,她知道,话到这里,这件事就算是彻底揭过去了。
再说,王夫人虽有错,但也算事出有因。当时在山上,的确是她家国公对不住王家在先。
想了想,徐夫人也真诚道:“她一个孩子,哪里值得你这个长辈亲自和她致歉。有你这句话,我心中便明白了。”徐夫人直言,“你若不计较那些事,日后我们两家还如从前一样往来。”
王夫人一直握住徐夫人手,闻言,她又握紧了几分。
“当时我是真气疯了,如今想来,倒是觉得自己真的太偏激了。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这事儿。虽说两家一直都有这个意思,但到底是还没谈及婚嫁的。我不能因为彼此口头上的约定就要求你们家必须如何。”
“徐国公素来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他这样做,必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你我皆为妇人,或许还真是没有他的远见。”
徐夫人道:“事先我是不知情的,何况,九言这孩子我也是真心喜欢。”
“我知道。”这一点王夫人从未怀疑过,她和徐夫人二十年的交情了,她知道她的为人。
王夫人拍了拍徐夫人手面,笑着说:“来日方长,天色晚了,你也不必再送我。这就回吧。”
徐夫人是不愿和王家就这样破了交情的,毕竟处了二十年,说断交就断交的话,实在可惜。如今彻底说开了后,徐夫人只觉心里压着的石块彻底卸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徐杏没跟着送王夫人,从招待王夫人的偏厅出来后,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但回去后思来想去,总是不太放心。
她看得出来,王夫人今儿亲自登门,大有想主动修好的意思。她母亲又很在意王家,只要王夫人肯一再放下身段,表露出要和徐家继续处下去的意思,她母亲就绝对会答应。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的一番筹谋就算是白费了。
王徐两家重修旧好,徐妙莲又不能再联姻王家,最后岂不是这门亲事又得落到她头上去?
还有,王九言病得迷糊口中喊她名字是何意?她和王九言压根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王九言怎么可能会在迷糊时喊她名字?
难道,是王夫人回去后想通了,想继续结交徐家的一种手段?
或者说,王夫人不想丢了徐家这门姻亲,但王九言娶徐妙莲又无望,所以,她就索性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而不得不说,王夫人方才那几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对她来说杀伤力却是十足的。
她母亲本就喜欢王九言,若是得知王九言梦靥时唤的她的名字,肯定得打起让她嫁去王家的心思。
她自以为王九言很好,又自以为和王家的这门亲事很好,所以,就自以为是的觉得她替徐妙莲嫁去王家是让她捡了便宜,是天大的好事。
不怪徐杏背地里这样编排她,因为她那一世就是这样想,且也是这样做的。
徐杏是不会在同一条路上折两回的,既然王夫人耍心机算计她,那就不要怪她背地里去编排她一个长辈。
徐杏就知道徐夫人送完王夫人后会直接过来寻她,所以,当徐夫人问起她和王九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徐杏用比方才对王夫人更严肃的态度望着徐夫人。
“女儿从未和王公子有过什么私交,私下从未独处过,有二兄和二娘在场时,女儿和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到十句。所以,王夫人说王公子病得迷糊时口中唤的是女儿的闺名,女儿是不信的。”
徐夫人沉默,明显有把女儿的话听进去。杏娘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
徐杏趁机说:“阿娘,会不会是王家不愿就此和徐家断了交情,但要王夫人毫无缘由的直接登门她又做不到,所以,特意择了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登门的?”
被徐杏这样一番说,徐夫人就更信了她的话。
但徐夫人心中总归还是想和王家做亲家,总归是舍不得放弃王九言这么好的一个女婿的,她便也顺势问徐杏:“幸娘,我瞧王家是择中你了。若二娘嫁不去王家,你可否愿意?”
说是在询问徐杏意见,但还不等她答话,徐夫人又说:“那日山上的事,王夫人方才对我敞开心扉说了。她说她对不住你,当时是气你阿爹气恼了,事后想想她也后悔。她还说,改日要亲自和你道个歉。”
“娘知道,那事对你伤害不小,是委屈你了。但若是王家知道错了,那他们家的确还是个很好的去处的。”
“九言这孩子,娘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就斯文有礼,规规矩矩,你若能嫁他为妻,他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这些日子徐夫人一直带着女儿周游在各家的宴会上,就是想替女儿择一门好的亲事。但多日奔波下来,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是她看中的人家没看上幸娘,就是那些想高攀他们徐家的她实在瞧不上。
女儿可以低嫁,但郎君门第不能太低。再有则是,郎君的品貌才情各方面,也都要说得过去才行。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谁,都能娶到幸娘。
王家好啊,只要王徐两家不断交,那王家就是女儿最好的去处。
徐杏知道徐夫人这会儿做这样的打算的确是为了她好,但很多时候,好心也是会办出坏事的。
所以,徐杏只能是谢了她的好意,但绝对不会接受。
“阿娘若真了解王公子,该知道他对二娘的心意的。他和二娘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自幼的交情。而在发生山上那些事前,王公子心中一直都是视二娘为未来结发妻子的。您瞧,为了二娘,他先后都病了多久了?”
“我知道阿娘是为了我好,心中也是为了我打算的。但若是让我嫁一个心中一直记挂着别人的男人,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宁可我未来的夫婿没有那么出色,也不愿一辈子被禁在内宅后院,走不了、出不去。”
徐夫人说:“九言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只要他娶了你,他就会待你好的。”
徐杏心内叹了口气,又对徐夫人说:“阿娘该知道,王家联姻徐家,看中的不过就是徐家如今的权势地位。其实他们家真正想娶的,是徐家嫡出千金,而非一个义女。不然的话,当时在山上,王夫人不可能会搞那么一出。”
“想必阿娘心中也清楚,王夫人当时那么做,是想绝了爹爹的后路,让我入秦王府。这样一来,二娘就好和他们家联姻了。”

“只是事情败露,王家思来想去,又不愿和徐家结仇。所以,这才退而求其次,打算选女儿。”

“但他们家心里想要的总归是嫡出的千金,而非一个义女。所以,除非父亲母亲对外称其实女儿才是真正的徐门千金,二娘是义女,不然的话,王家便是妥协了,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妥协的,心里肯定意难平。阿娘不和王家住一起,但女儿若真嫁了去,是要和人家过日子的。只要这个芥蒂在,身为婆母的,总能有手段打压儿媳。”
“届时,所有的气,也只能由女儿一个人受着。而王夫人的手段和脾气,阿娘也知道。您觉得,她是那种能吃得下委屈的性子吗?”
徐杏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且还顺带提了她和徐妙莲身世一事。意思是,嫁去王家不是不可以,得先认回她的身份。
可谓字字珠玑,说的徐夫人是一个字都回不上来。
见徐夫人总算不再劝说她,徐杏微扯了下唇,露出了个轻易察觉不到的略显凄凉和讽刺的笑。
徐夫人不再在徐杏面前说什么,但晚上徐国公回来后,她把今儿王夫人登门的事一五一十全告知了徐国公知晓。
“国公觉得,王家这是何意?”徐夫人问。
若是当时在山上时,王夫人没算计徐家,徐国公是会念着昔日两家旧情,拿一个“义女”去联姻王家的。但当时王夫人险些坏了徐国公好事,也有些惹怒徐国公了。
所以,这会儿听妻子说王夫人有求和之意,他只蔑然的冷哼了一声。
“这几日早朝,圣人提了不止一次王太公年纪大的事。若不出意外,王太公致仕,也就是不久的事。本来可能王家以为王太公还能在朝堂上撑个两三年,至少等王家小子考了科举入了朝堂后,能给他铺个路。但现在,盘算落空,不免也着急。”
徐夫人还是心软,想着当年他们徐家还未发家时王家对他们的照拂,徐夫人便说:“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我们王徐两家的交情。本来若是王家执意要闹,散也就散了,虽遗憾,但也无能为力。可如今王家有低头示好的意思,若我们再执意揪着之前的事不放,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幸娘什么意思?”徐国公明白妻子的意思,但他却不答话,只问徐杏的意思。
徐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对那王家三郎看来是没什么意思的。白日时我找她谈过,她说她不愿嫁去王家。”
“她倒是个有志气的。”徐国公言词间颇有些赞赏之意,“这孩子心气高,也有股子傲劲儿在。她心里多半是气我们的,只是,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那王家三郎一直钟意的是二娘,如今娶不着二娘想退而求其次娶她,想她也是不会同意。”
说起这个,徐夫人又要哭了。
徐国公见状,在她哭之前成功把话题转去了别的上。
“你有些日子没去东宫了,过几日,再去看看大娘吧。”徐国公琢磨着,“二娘和秦王的事多半是定了,这事大娘迟早得知道。与其她日后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你亲自去告诉她。”
“大娘这孩子脾气倔,一根筋,若她知道二娘会入秦王府,怕是得闹。但东宫不是家里,东宫里都是太子的眼线,你去后得注意着些,不能让她闹得太过。”
徐妙芝原是可以去秦王府做秦王妃的,但当时太子妃突然薨逝,徐国公心大,便想给自家搏个太子妃。可哪里知道,圣人虽然给长女赐婚东宫,但太子却以和亡妻夫妻情深为由,不肯迎长女为正妻,只给了个良娣的名分。
长女其实心中一直是倾慕秦王的,当年也因为这个闹过。
本来以为能做太子妃的,结果也没做上,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怄着一口气。
若是让她知道如今二娘要去秦王府,凭她那脾气,怕不是得把她那宜秋宫给砸了。
但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的了。
本来徐杏就打算这几日去东宫找雁奴的,若再不去,凭那孩子的脾气,估计得生她气。所以,既然徐夫人也要去东宫探望徐良娣,徐杏自然和她同行。
但去了东宫后,徐杏也没去宜秋宫拜见,而是直接来了雁奴的崇仁殿。
徐妙芝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徐妙芝,所以实在不必装模作样装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累得慌。
何况,今儿徐夫人来是带着任务来的,徐妙莲要入秦王府的事,瞒不住了。
就徐妙芝那个臭脾气,若是得知了徐妙莲要嫁给她曾经心仪的男子,还不得气得杀人。她当然不敢对徐夫人怎么样,但对她这个妹妹,却是不客气的。
徐杏不想惹事。
所以,这会儿功夫能远着自然会远着些。
雁奴本来在自己书房里无精打采的看书,听身边内侍来报说徐家小娘子过来了,他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直接把手上书本一丢,就冲殿外徐杏跑过来。


第36章 第36朵杏花
若不是还顾着点身份,雁奴恨不能飞扑进徐杏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许久不见父亲,等父亲回来时,他飞扑进父亲怀里那样。
“你可算是来找我了。”雁奴心里虽然很高兴见到徐杏,但想到她那么多日子不来找他,心里多少还是气的。
小孩子藏不住脾气,又是拿徐杏当自己人的,他也不想在她面前伪装,所以,直接就把自己的那些小委屈和小脾气全写在了脸上。
雁奴不顾礼数,但徐杏不能不顾。所以,徐杏还是先给雁奴拜了个礼。
见完礼后,徐杏才笑着回他说:“臣女知道错了,还请公子不要怪罪。”又装模作样的,朝雁奴拜了拜。
雁奴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又见徐杏都这样放低身段了,他立马笑起来。
然后主动拉住徐杏手:“走,我们进屋说话。”一边拉着徐杏和他一道往殿内去,一边则小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歇。
而此刻宜秋宫那边,徐夫人如坐针毡,想说的话不敢轻易开口。
徐妙芝还不知道秦王和徐妙莲的事,这会儿心挂在了徐杏身上。得知徐杏是和母亲一起来的后,就指责她缺少礼数,不懂规矩,竟然不先来宜秋宫给她这个长姐请安。
要是平时,徐夫人就要劝几句了,但今儿她却实在是没这个心思。
幸娘这会儿不在也好,大娘脾气烈,她又明显不喜欢幸娘,她还怕幸娘留这儿会遭殃呢。
徐妙芝对着徐杏一顿数落后,未见母亲有什么反应,她便望了过来。这会儿见母亲神色慌张,有些犹犹豫豫的,她急拧眉心,便问道:“阿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徐夫人还是犹犹豫豫的,想说,但却又不敢轻易说出来。
徐妙芝见母亲欲言又止,以为是碍于伺候的人多,她不好说。所以,徐妙芝寻了个借口,直接把殿内伺候的所有婢子宦者全都打发了下去。
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徐妙芝又问:“阿娘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夫人还是没直说,而是先问:“太子近来对你如何?”
提起这个,徐妙芝兴致总不是很高涨。她兴致缺缺的撇了撇嘴,却不愿多言徒惹母亲烦恼,也就只说:“还是从前那样,不算好,但也不差。”
其实太子对她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入东宫四年之久,太子虽偶有留宿宜秋宫,但却从未和她行过夫妾之礼。
他偶来留宿,也只是过来睡一觉而已。
虽说当年嫁入东宫是不得已,并非她心甘情愿。但太子也是那等霁月清风的美貌郎君,又很温柔,这样的人物,她不可能不动心。
但太子也只是看着温柔而已,真相处久了就知道,他不过是个面热心冷的绝情郎君罢了。
该做的表面功夫样样齐全,该给她的脸面一样不少,但却是绝对不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她仗着家世好,折腾过,更是暗中多次对郑氏留下的那个儿子动过手。但无一例外,她都失败了,太子将他保护得极好。
她不信太子不知道是她背地里动的手,但太子却从未为了此事指责过她。甚至,他全然当作不知道一样,日后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直到前不久,她想置李佼于死地,痛下狠手时,太子才敲打了她一回。
但也只是让她吃了些苦,并未有要对她狠下杀手的意思。之后再来她的宜秋宫,虽然连留宿也不会再留了,但始终也没有短过她什么。
很多时候,其实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
他到底要怎么样。
每每想起这些,徐妙芝就总后悔。若当年她能以死相逼的话,父亲可能会成全她,不送她来东宫。
如若那样,如今的秦王妃,便就是她了。
这种事不能想,只要一往深了去想,她总怕会控不住自己的脾气。
徐妙芝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浮躁。
“阿娘也不必每次来都问太子对我如何,如不如何,也已经这样了。难道,我如今的处境还能有所改变吗?”可能是方才徐妙芝想曾经的事想得有些多,总归意难平,再开口言语间就颇多敌意。
徐夫人却劝她说:“娘知道当年是你父亲逼的你,为了这事,娘和你父亲吵过也闹过。可你父亲……”徐夫人总归也不忍心说自己夫婿的不好,只能沉沉叹息一声,“他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你爹说,咱们家能有如今这样不容易,若不筹谋,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夫人觉得也该把二娘和秦王的事说出来了。所以,只又犹豫了一会儿,徐夫人便道:“二娘……二娘她……二娘的亲事也快定下了。”
徐妙芝不以为意:“她和王家三郎的事,不是一早就定了吗?也不稀奇。”又问,“日子定在何时?”
徐夫人呵笑了两声,尴尬说:“不是王家。”
徐妙芝一愣,这回倒是态度认真了起来。
“不是王家?不是王九言吗?”她问,“那是定的谁家的谁?”
徐夫人是知道长女的脾气的,这回她倒是也有些怕。不敢看长女眼睛,只有些紧张的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然后才目光涣散着说:“是秦王府。”她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徐妙芝听到了,但却听得不真切。她自己也不敢信,所以又问了一遍是谁。
徐夫人心内重重叹息一声,这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目视着长女又拔高音量说了一遍:“是秦王府,是秦王。你爹说,要让她入秦王府做侧妃去。”
“啪嗒”一声响,徐妙芝手中的茶盅落了下来,砸在了地砖上。她久久未能回神。
“大娘。”徐夫人更慌了,“你别这样大娘,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千万不能伤心动气。”又道歉,“是阿爹阿娘不好,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说我们几句,甚至骂我们几句都成。只是,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千万要小心,不能动气。”
提起孩子来,徐妙芝目光下垂,落在了已经不算小的肚子上。
她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就跟着了魔一样,抬手就抡拳砸自己的肚子。
徐夫人吓得不清,扑过去就紧紧抱住她肚子,不准她胡来。
“你有气有怨,你打阿娘,你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出气。”徐夫人也哭了,她心里既心疼长女,又恨丈夫,更是被长女方才这一举动给吓着了,“这是你的命根子啊。你入东宫四年多,多难得才能得个孩子,你不能糊涂。”
徐妙芝却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好在这会儿殿内就只她们母女二人,没有旁人在,也不怕叫谁知道了。
徐妙芝哭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平复情绪。而这时,徐夫人则把事先徐国公教她的那套说词拿出来说给徐妙芝听。
“你阿爹和我说,不管怎样,家里的三个闺女,只你才是最亲的。二娘虽也是自小养在膝下的,但她却不是我们徐家的血脉。幸娘虽是我们家人,但却自小没养在身边。唯独你不一样,你既是亲生的,又有二十年朝夕相伴的情分在。”
“你要相信,你阿爹他做任何事,哪怕伤再多的人,他最在意的那个始终是你。送二娘入秦王府,是你阿爹执意定下的,为了这个,我们家险些和王家闹翻。但你想,太子有嫡出长子在,便是你这胎是个儿子,在太子那里,难道还能越过那嫡长子去?”
“你阿爹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打算给你铺路的。秦王功高,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有二娘在秦王府为你周旋,秦王府就是你的一方势力。”
“你阿爹,他这是在为你打算!”
但徐妙芝这会儿却听不进去这些,她双目空洞,无神的盯着一处看。任由徐夫人在她面前如何的声情并茂,她都无动于衷。
她此刻唯一在意的,就是日后二娘会做秦王的侧妃,成为他的枕边人。
“阿娘,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先回吧。”良久,等徐夫人说完后,徐妙芝才淡淡吐出这么一句来。
“娘好不易进一次宫,就让娘再多陪陪你吧。”徐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
徐妙芝目光还落在那一处,没动过,她闻声摇头拒绝:“我就想一个人呆着好好静一静。”
这种时候,徐夫人也不敢过于违逆女儿的意思,只能顺着她道:“那阿娘先回,你好好将养着,阿娘过些日子再来探望。”
女儿这样,徐夫人始终不放心。临走前,交代了徐妙芝的两个陪嫁婢子好生照看着,并叮嘱要寸步不离的伺候。
徐夫人要回了,差人去寻徐杏,却被太子打发的人来告知说,徐杏这会儿在崇仁殿皇孙那里,暂时走不了。并承诺徐夫人,届时东宫定会亲送徐娘子回府,让徐夫人不要担心。
徐夫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徐杏,又知道女儿和东宫小公子关系好,肯定不会出事。所以,她和太子的人道了声谢后,就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先回去了。
而此刻的崇文殿,太子的书房内,一个亲卫正单膝跪地,把方才宜秋宫内发生的一切全都一字不落的告知太子知晓。
太子始终神色淡然,听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对徐妙芝方才的过激行为浑然不在意。
他让亲卫退下,又唤了曹安有来,问他这会儿雁奴和徐杏在崇仁殿做什么。曹安有一一回答后,太子则起身说:“过去瞧瞧。”
有徐杏陪着,雁奴读书的效率总很高。
因为他想和徐杏一起玩,但父亲和先生布置的学习任务又不能不完成。所以没办法,只能逼着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学习任务。
太子过去时,徐杏正陪雁奴一起下棋。
雁奴才开始学棋,虽聪明,但毕竟缺少经验,也还不太会筹谋布局。所以,徐杏“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杏并不会一味放水,她会在招数上逼雁奴。但也不会赶尽杀绝一招致命,总得给小孩子留点后路,不然容易打击他的自信心。
所以,雁奴就是在徐杏一路的“追打”下不停逃命。每每以为要死的时候,又总能绝处逢生。
每次雁奴见还有退路可以走时,他就特高兴。一蹦三尺高,然后就开始得瑟。
因为一直没输死,所以雁奴精神头特别足。这会儿全神贯注,几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棋局中。
太子示意殿内随侍的宦者和婢子不要出声,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只略微大概扫了眼棋盘上的局势后,他就哑然无声的笑了。
正当徐杏要再次对雁奴放水时,太子总算开口了。
“这小子得瑟得很,你难道还要一直让着他?”
太子是特意屏神敛息过来的,徐杏和雁奴又都专心下着棋,所以,二人都是在太子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太子在这的。
徐杏忙要起身行礼,太子却先一步冲她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太子说。
如此,徐杏才只跪坐着朝太子倾了下身,算是尽过礼数了。
那边雁奴却没有要起身给父亲行礼的意思,这会儿跟毛猴儿附身一样,急得坐都坐不住。
见儿子这般,太子扫他一眼,颇有些严肃的说:“若是输不起,索性一开始就不要下。输赢是常态,看得那么重作甚?”
但雁奴却激动说:“可我都要和杏娘打成平手了啊!”又炫耀自己的战绩,“每回我眼看就要输了,但回回都能再扳回来,我都和杏娘坐这儿来回走大半个时辰的棋了,我可是才跟着师父开始学哩。师父也夸过我聪明。阿爹,你瞧,我厉不厉害?”
太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闻声冷笑说:“是吗?”
“当然!”雁奴见自己被质疑了,很是不高兴,他很认真的对父亲道,“阿爹若是不信,可问杏娘。也可问赵清浊他们,他们可都是看得到的。”
徐杏望着雁奴笑,赵清浊他们则不说话。
太子则侧首望向徐杏道:“你不能总惯着他,宠得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杏应了声“是”后,把棋子落在了一处,然后雁奴彻底输了。
“啊?”雁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都要哭了,“怎么会这样啊。”
太子拍了拍儿子小脑袋瓜,示意他起来。他坐在了儿子方才坐的地方后,才又和儿子说:“是杏娘怕你输了会哭鼻子,一直在让你。”
雁奴很难过:“我就知道嘛。我怎么可能会和杏娘打这么多回合。”他沉沉叹气。
徐杏和他道歉:“对不起。”
雁奴忙说:“你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又哼了一声,把眼珠子斜到他阿爹那边去,抱怨说,“杏娘对我很温柔,都不似阿爹,阿爹就总会严厉。”
太子一边拾子,把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捡起来分开装,一边对雁奴说:“有一个人对你温柔还不够吗?做人不能太贪心。”
雁奴撅嘴,有些遗憾地说:“可杏娘只是偶尔才进宫一回的,又不能日日留在这里陪我。要是杏娘能日日陪着我,对我温柔对我好,那阿爹再怎么对我严厉,我都不在意。”
太子朝对面徐杏望了眼,温声笑道:“你陪孤下一盘。”
徐杏只能遵命:“是。”
太子则招呼雁奴坐到他和徐杏中间去,让他好好跟着学习。
雁奴听话,乖乖就挤过去坐下了。
但他刚刚话只说了一半,还没说完呢,这会儿又在叨叨叨。
“有杏娘和父亲一起陪在身边的日子可真好啊,此时此刻的我,可真是太幸福了。”雁奴意有所指地说。说完后,黑圆的一双眼睛还左右瞟,十分在意此刻二人的神色。
但这会儿,徐杏和太子只专注在棋局上,谁都没搭理他。
雁奴不死心,还在叽里咕噜说:“阿爹,要是杏娘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太子总算是给了儿子一个眼神,接他话说:“杏娘的时间,可不是由你来安排的。”
“那可以让杏娘住到东宫来啊。”雁奴趁机同时给两个人上眼药。
上回杏娘说不愿意给她做伴读和老师,想必除了怕招人嫉恨外,也是觉得父亲不会答应吧?他能看出来她很怕父亲。
那如果这回他在中间调和,得到父亲的亲口应准呢?那她会不会就答应了?
雁奴打的是这个主意,太子也知道儿子是这个意思,但他却没挑明了说。只是没再继续接话,他也和儿子一样,在等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的答案。
徐杏多少是能猜到点太子的意思的,但她不能确定。
毕竟太子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测,她也不敢妄自揣摩。
她知道自己是很有几分姿色的,但太子却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富贵公子。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应该很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也都能有,还不至于为美色所迷惑。
不过,徐杏想的是,不管太子此番是为何意,她也是该要让他知道她的意思的。
所以,徐杏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雁奴说:“我也很想日日都进宫来陪你,只是,近来家中阿母在为我选夫婿。我不得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选夫婿?”雁奴十分好奇,也很惊讶,“那你要嫁人了吗?”
“嗯!”徐杏点头,“应该快了吧,毕竟我也到了年纪了。”
徐杏全程并未怎么敢看对面太子的脸色,只是在回答完雁奴后匆匆扫了眼。
太子一身明紫绸袍,一如既往的矜贵内敛。徐杏瞧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因为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37章 第37朵杏花
徐杏这会儿却管不着太子是怎么想的,总之她相信,太子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太子一时没说话,但雁奴却有些难过和遗憾。
“那你阿娘给你定了哪家的公子?我见过吗?人好不好,他会不会欺负你啊。”雁奴是真心拿徐杏当自己人的,就很怕她会受欺负,“不管是谁,但凡他敢欺负你,你随时都能来找我,我能给你做主的。”
徐杏心里再次感叹雁奴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她心里也很感激雁奴。
“还没定呢。”徐杏解释说,“只是还在挑选的阶段,不会那么快。”略想了一下,徐杏忙又道,“若日后真所嫁非人,许配了个对我不好的,我定不会瞒着公子。”
雁奴稍稍满意了些,但还是对徐杏在议亲,并且可能很快就要嫁人这事不满。
“你现在都不常来找我玩,那等你嫁了人后,就更没时间陪我了。”雁奴开始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太子连吃了徐杏好几子。雁奴瞧见了,气得嗷嗷叫。
而这边徐杏也不敢再多想,赶紧收了全部心思来放在棋局上。
雁奴指责父亲说:“阿爹刚刚赢的几子一点都不磊落,是趁我和杏娘说话的时候赢的。”他试图替徐杏耍赖,要回那被拿去的几颗黑子来。
但太子却说:“棋局如战场,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若不想杏娘再输,就少在她耳边聒噪。”
雁奴立马闭嘴。
并且因为阿爹的这句话伤了他的心,本来还在为自己帮杏娘而不帮阿爹怕他伤心,这会儿却是再没有这些顾虑了。
接下来徐杏和太子的交手中,但凡徐杏吃子,雁奴绝对是又笑又跳,就跟是自己赢了一样,高兴得不得了。而太子吃子,雁奴绝对要控诉他阿爹,要么说他不懂怜香惜玉,要么就质疑他作弊,总之就是没个好。
徐杏不敢赢太子,且她也赢不了,哪怕是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她也占不了任何上风。不过,就像她之前让雁奴那样,这会儿太子也在让她。
明明半个时辰就能结束的棋局,愣是一直打到了晚上天黑下来。
且最终也没有分出输赢来,太子又让她了,他们打了个和局。
她和雁奴的区别只在于,雁奴并不知道自己被照顾了,但她却是知道的。
棋局结束后,徐杏彻底松了口气,她起身告辞说:“天色不早了,臣女该回了。”
太子也起身:“孤送你。”
徐杏忙道:“殿下政务繁忙,不敢打搅。”
太子看了她一会儿,想了想说:“那孤让曹安有送你。”说罢,便唤了曹安有过来,让他亲自吩咐套车,再亲自送徐杏回徐家,安全把她人交到徐夫人手上才能回。
徐杏见状,不敢也不好再推辞,只能谢恩。
曹安有笑着请徐杏先走,他则跟上。太子虽说不再亲自送,但这会儿一道从崇仁殿出去,自然也同行了会儿。
至于雁奴。雁奴过了那阵兴奋劲儿后,早在徐杏和太子的拉锯战中困得睡了过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被叫醒吃饭,雁奴才知道杏娘已经走了。然后有些闹脾气,质问赵清浊等人为何杏娘走的时候不叫醒他,他都没能和她道个别。
又后知后觉的抱怨父亲,说杏娘明明是来陪他的,最后却和父亲呆一起的时间更长。
回去后徐杏好好想了想,觉得不管太子之前是何意,但今天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后太子便没再接话,想必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徐杏想,可能是因为山上温泉池边的那次太子看到了她衣裳不整的样子,本着要对她负责的原因,这才有试探她想不想入东宫的意思的。
而如今既试探出来她的意思,他知道了她的心意后,该不会再有此意。
不过这些都只是徐杏自己的猜测,或者说,是她所愿。毕竟太子心思难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徐杏也无从得知。
但徐杏觉得,即便太子有收她入东宫的意思,只要她不愿意,想来太子也不会强抢。
太子君子端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做出强取豪夺事情来的人。
而接下来的日子,徐夫人一时又顾不上徐杏了。徐妙莲和秦王的事定了,日子紧迫,又卡在过年前,徐夫人总得先捡着徐妙莲的事忙。
徐妙莲虽不是秦王正妃,但却也是有品级有封号的正五品孺人,秦王后院内,地位仅次于王妃。且徐家如今门第又尊贵,嫁娶的仪仗虽不能如迎娶秦王妃时那样隆重,但也绝不能马虎。
徐妙莲是待嫁之人,府上的大事小情她都帮不上忙。所以,最后也只能徐杏去帮徐夫人料理各种杂事。
徐夫人原以为徐杏这个女儿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毕竟她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肯定没学过。却没想到,她极聪明,她不过只点拨了一二,她就能把事事都筹办得如如是是。
见女儿这么能干,徐夫人少不得又要为她难过几分。总想着,若不是当年她流落在外,而是亲自养在身边,想来如今会比大娘和二娘都要好。
到如今,徐夫人自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儿论品貌性情各方面,都是三个中最好的。
可惜命不好。
但徐夫人也没空惋惜这个女儿太久时间,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别处去。
年关将至,大婚在即,她需要操心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太子十分照顾徐家,这个节骨眼上,他给了徐妙芝几天省亲假。徐妙莲出嫁前几天,徐妙芝回娘家来了。
府上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既兴奋又意外,都说这是东宫太子对良娣的宠幸和爱意,也是良娣对二娘这个妹妹的疼爱。日后姊妹二人同为皇家妾,定能相互扶持、和睦相处。
但徐杏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记得那一世时,徐妙莲出嫁前,徐妙芝也是回来省亲的。虽然当时徐妙芝见到她时脸色很不好,言语刻薄且处处针对,但相比起她当时对徐妙莲来,对她的这些针对都不算什么了。
她记得当时,姐妹好似是反目成仇了。
不过对此,徐杏一点都不意外。
她一直都知道,徐妙芝徐妙莲姐妹二人都是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彼此之间不牵扯到利益也就罢了,一旦牵扯到这些,总会反目的。
而那些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所谓姐妹情深,不过也就是装出来的罢了。
但徐杏那一世没细想,这一世接触了太子后,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徐妙芝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就是太子故意的。
一来是彰显他对徐家的恩赏,做给旁人看的,二来则是也能趁此让徐家乱上一场。
毕竟当年徐妙芝倾心秦王一事,连她都知道,太子不可能不知情。
徐杏正揣摩着太子的心思,外面,徐夫人身边的婢子过来了。
“夫人差婢子前来请娘子过去。”那婢子说,“东宫良娣回来省亲了,夫人说,一家人该团聚团聚。”
徐妙芝是东宫良娣,如今家来,也不能不去见一面。
所以,徐杏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换身裙衫就过去。”
“是。”婢子应了一声,就行礼退下去了。
徐杏是最后一个到正院的,她到的时候徐家其他人都已经在了。徐国公沉着脸,徐夫人眼眶有泪,徐妙莲脸颊有个五指红印子,徐护则不修边幅神色萎靡无精神,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厅内气氛很不好,徐杏一进去就感觉到了。
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着规矩给各位见礼。
徐妙芝坐在最上位,端着自己正三品良娣的架子,但这会儿倒是对徐杏不错。
“你我乃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血浓于水,倒不必这般客气。快起来,坐二郎身边去。”徐妙芝对徐杏说这几句的时候,倒尚算和颜悦色。
“是。”徐杏应下,乖乖坐去了徐护下手的位置。
徐杏知道,她这几句话就是说给徐妙莲听的,并非真心疼爱自己这个所谓的血浓于水的妹妹。所以坐下来后,徐杏什么也没说,只是乖乖静坐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徐杏不想冒尖儿,徐妙芝却总找她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她这个妹妹的关心和疼爱。此情此景忽然让徐杏想到上次去东宫拜见徐妙芝时,当时她就是这样拉着徐妙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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