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轼轩明显好了许多,至少不反感我出现在他视线内,偶尔还能接受我的触碰。
母亲来找我,不满地瞪着我的肚子,「这还能打掉吗?」
「我不想打掉,我的孩子,我要生下来。」
母亲急极骂道:「生什么生,你怎么生?你生个仇人家的孩子怎么办,你忘了你爹你哥是怎么死的了,你要气死我吗?」
我护住肚子任她发疯,她喘着粗气咒骂够了把一个药包砸在我脸上。
「你赶紧把他给打掉,听到没,我要知道你生下这个小杂种,我就掐死他。」
母亲气咻咻用帕子擦擦脸上的汗水,走向远处的马车。
马车经过我身边,风吹动车帘,车上有个男人意味深长地打量我。
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这个男人是谁,母亲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本能地讨厌这个男人和母亲坐在一起。下次见到母亲我一定把这件事弄清楚。
一个生命的成长是如此的新奇,是我十多年生命中不曾感受到的。
我爱上了腹中的骨肉,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
我不会忘记我的使命,这并不影响我期盼腹中生命的成长。
母亲给我的那些药和香包我早扔掉了,我不会坠胎,更不会让香包出现在赵轼轩面前,我不可不想像小兰一样。
第8章
那晚本来单纯地想伺候赵轼轩休息,他有没有想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是小兰非要作死我只能成全她。
和青林闻到的香包一样,让人沉醉致幻,对周边的一切都不在意,只想做那件事。
我那晚出去的时候顺手挂在了帐上,第二天仆人们冲进去的时候趁乱取走,随后毁掉。
我成了赵府最得宠的姨娘,赵轼轩带我来到福鼎酒楼。
楼里的伙计都不认得了,我戴着纱帽,也没人认出我。
赵轼轩点了几个招牌菜,尝着口感和以前差太多,大厨应该换了。
好久不喝酒的他今天颇有兴致地喝了几盏,我心情复杂地埋头吃菜。
「喜欢吃,下回爷还带你来,这是咱家的产业,何时来都行。」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的,这是我家的产业,何时来都行。」
他呵呵笑:「对,你家的,我的都是你的,都是咱们孩子的。」
说完盯着我的肚子笑得欢畅,好久没看到他这样开怀的神情了。
我痴痴地望向他俊美的容颜,心想我孩儿将来一定长得不差,因他父亲颜值高啊。
酒足饭饱下楼时,一个男人喝醉,从楼梯上横冲直撞下来,楼梯窄,三人叠在一起,我侧身抓住栏杆护住肚子,赵轼轩被那人带得往前冲,我的脚没有收回来。
人,就在我面前翻过窄小的栏杆坠落在地,回过神来看去,赵轼轩头扭曲地歪在脖子上。
大厅里人们惊叫、慌乱、逃窜都与我无关,我怔怔地伏在栏杆上如同雕像。
世界又变成非黑即白,这世上的葬礼果然没有什么不同。
不,也有不同,不同的是我这次身着麻衣跪在前面,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去,和尚诵经的声音萦绕耳边,似远又近。
我只跪一会,我腹中是赵府唯一的子嗣,累了被扶到厢房休息。
青莲瘦得皮包骨,本就青白的脸泛着死灰,跪在那里摇摇欲倒,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人就软了下去,下人乱做一团。
大夫诊脉后叹息:准备后事吧。
晚上,厅里一口棺材就变成两口。
葬礼后,赵府落没了。
赵老爷和夫人病倒不理事,我是府里唯一能主事的的半个主子,母亲登门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