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的手指不自觉敲着椅子扶手,挂了电话以后,越想杜禹泽的话她越觉得不对。
上次她给顾时谦送去的合同,其实她是看了一眼的,是一份购置楼盘的确认书。
阮念知道这些年公司经营不错,但是公司这么快就要扩充吗?急功冒进不是顾时谦的风格。
她收了东西,提前走人,径直去了顾时谦的公司。
前台没再拦她,可公司的人今天却少了很多,阮念有些奇怪,径直往顾时谦的办公室去。
走到门口,她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嗔。
她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那声音传来。
阮念浑身止不住在颤抖。
那声音像把钝刀子,用力地剜向她的心口,鲜血淋漓,痛不能言。
她没有勇气打开门,只能转身落荒而逃。
车子疾驰在大街上,阮念踩着油门只想逃离,似乎离那个地顾越远就越能逃开那些伤害。
突然,前顾拐角处猝不及防出现一辆逆行的车,她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嘭——”
车子还是撞了上去。
耳边鸣笛声,吵闹声,在阮念脑海中混乱成一片。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而后,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醒来,鼻腔里充斥着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阮念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双大手从身后扶起她。
“谢……”她转头看见顾时谦俊美淡然的脸,另一个谢字卡在干涩的喉咙里。
“醒了就没事了,再观察一晚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一旁的小护士说完这句就忙去了。
房门被她轻轻带上,病房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阮念看着窗外,沙沙的雨声让她几乎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顾时谦在她病床前坐下,视线落在她头上包好的白纱,又把烟收了回去。
“医生说伤不重,车子也已经叫了保险,让人拖走了。”
阮念垂着眼没说话,胸口憋着一口气让她开不了口。
顾时谦见她半点不上心的样子,语气便瞬间沉了下来:“车开这么快,是嫌你的命太大了吗!”
阮念猛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找不出一点真正的担忧。
其实,她应该习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心里还是会痛。
十几年,耗尽了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光,她全部灌注到他身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阮念心头颤抖,最终也只叹息一声,声音闷闷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时谦这才满意,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助理说,你今天去公司了?”他像是在提起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雨声好像更大了,笼罩了阮念的整个世界。
她听见自己回了一声:“嗯。”
“你都知道了?”顾时谦的语气听起来很坦然。
坦然得像一把刀猛然扎进她的心肺。
被撞伤的头好像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阮念攥紧了手,忍着疼问了一句:“为什么?”
顾时谦陷入了沉默,他看向窗户上不断滑落的雨滴,眼中好似有挣扎,又像什么都没有。
良久,他才低沉着开口:“分手吧。”
第四章 出事了!
窗外好像响起了一阵闷雷。
雨势骤然变大,雨点打在窗子上噼里啪啦的响,沉闷而又热闹。
阮念看着眼前的顾时谦,忽然想起来,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妈意外过世,她整个人浑浑噩噩,葬礼都是顾时谦帮她办的。
其实那时候的顾时谦是对她最好的,在他创业最开始,她的工作也很艰难。
两人最穷的时候,一起连着啃了两个月的白馒头,吃到后来看见馒头都想吐。
可是阮念永远记得,那一年她过生日,顾时谦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买了把面,亲手给她做了碗长寿面。
她不知道那时候顾时谦是不是爱她的,但,最艰难的日子,是他们彼此扶持着一路走过来才有了今天。
顾时谦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走到一起,到后来像模像样地谈起恋爱,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在一起相互陪伴的日子比彼此至亲的人还要长久。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顾时谦会这样抛下她。
阮念不自觉收紧五指,指节攥得泛白,眼眶通红:“我不会分手!”
顾时谦却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跟前。
“阮念,当初你给了我二十万,现在这里有两千万,百倍奉还,够了吗?”
百倍奉还,够了吗?
看着那张银行卡,阮念眼里忽然聚集了水气。
她透过雾气看着顾时谦漠然而不耐的脸,心底是几欲喷薄的痛苦和绝望。
她抖着声音问:“顾时谦,你真的没有心吗?”
闻言,顾时谦一下皱起眉头,脸上多了一丝冷意:“要么要钱,要么一无所有,你自己选!”
说完,他把银行卡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他固然是欠了她阮念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顾时谦。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前途去补偿这个女人!
“嘭——”门被他狠狠带上,一阵冷风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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