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阮时听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萧凌泽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整个人又变得精神焕发,眼里都盛满了碎光。
萧凌泽洗完,立即冲出浴室:“时听!我们走吧。”
可外面的房间冷寂不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拧,出门找人:“时听?”
客厅,厨房,都无人回应。
萧凌泽慌乱起来,他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可卧室里也空空荡荡。
他的心一紧,猜想阮时听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时,楼下的花园里有动静传来,萧凌泽看向窗外,阮时听正在园子里看花。
他狠狠松了口气,飞速下楼,将阮时听拥进怀里。
阮时听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以为……你不见了。”
萧凌泽声音微颤,满脸紧张。
阮时听回抱他,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我们别离婚好不……”
“好。”
阮时听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萧凌泽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高兴的拉着怀里的人,准备出门。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染站在门外。
她一脸悲伤的看着萧凌泽,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萧凌泽拉遮阮时听,径直绕过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蓝染一把抓住萧凌泽的手。
“她不是阮时听,她是——”
第17章
南阳今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萧凌泽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闭嘴。”
“萧凌泽,你还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蓝染松开他的手,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为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
“我什么样子?!”萧凌泽高声打断,“蓝染,少多管闲事。”
蓝染眸色一暗,手指骨攥的泛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多管闲事?”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时听她怎么会和我离婚?”
萧凌泽脸色铁青,握着阮时听的手都发抖:“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出国留学,导致我们分手。”
蓝染浑身冰凉,眼底情绪翻涌:“是我,可要不是我看见了你钱包里还留着我的照片,我怎么会远渡重洋回来?而且我是跟着爸妈移民离开,并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去国外发展。”
闻言,萧凌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转身看向阮时听想要解释。
可身旁空无一人!
萧凌泽再次慌乱起来,他四处寻找:“时听?你在哪儿?”
蓝染张了张嘴,想要打断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她只淡淡的说了句:“她往房间去了。”
萧凌泽立即转身回房,连个眼神都没蓝染。
蓝染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僵直的站在那儿,像是一座石雕。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缓缓闭上眼,一滴泪砸在炽热的地上。
蓝染平复好情绪,给萧母打了电话。
“伯母,对不起,我治不好凌泽……”
萧母忍不住叹气:“没事,我们找其他的心理医生,慢慢来吧。”
蓝染挂断电话,转身离去。
萧凌泽在别墅里,兜兜转转几回,才找到阮时听。
他皱眉,远远的看着心里的那个人站在光里,手心一阵发凉。
片刻后,阮时听似是看见了他,朝着这边不停挥手。
萧凌泽神色莫名的端详着她,心里一片悲戚。
阮时听见他不动,慢慢走过来牵男人的手:“凌泽!刚刚不是说好一起去买东西吗?”
萧凌泽犹豫一瞬后,伸出手握住了她:“走吧,这次都按照你的喜好买。”
“好啊,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换一换吧,毕竟我们都住了3年了,东西都没怎么换过。”
阮时听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
萧凌泽点头,两人上车。
他帮阮时听系上安全带,朝着商场驶去。
一进商场,阮时听就直奔男装店,拿着各种西装在他身上比划:“好久都没见你穿过西装了,一直都是穿队里的衣服。”
“买。”
萧凌泽看着她,一脸宠溺。
阮时听高兴的眨了眨眼,轮流拿出各类的西服给他试。
男人每一件都换过,最后买了三套。
出门时,他弯起手臂,阮时听立即上前挽住。
两人在店员各异的眼光里,走出门口。
阮时听拉着萧凌泽:“那我们接下来去买……”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萧凌泽拿出手机,是医院的电话。
他握住阮时听冰冷的手,以示安慰后才接听。
医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萧先生,您的岳母——林清梅女士醒了。”
第18章
医院内安静不已。
萧凌泽急匆匆赶到病房,阮母还没睡。
他牵着阮时听,轻声安慰阮母:“您醒了就好,时听担心您都担心睡不着觉。”
阮母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婿,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是吗?让我看看她,有没有变瘦。”
萧凌泽立即将阮时听拉到老人面前:“妈醒了,你不高兴吗?”
阮时听看着阮母,眼眶泛起红色,她轻声道歉:“妈,对不起,是妍妍让你久等了。”
阮母半响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的萧凌泽。
缓缓闭上眼,泪水低落在枕头上。
片刻后,她才重新挤出笑,说句:“好……好……”
萧凌泽放下心来,他握紧阮时听的手,在阮母面前晃了晃:“时听已经答应我不离婚了,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阮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闻言,萧凌泽替她盖好被子,带着阮时听离开。
阮母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偏过头,病床边的座位上正放遮阮时听的骨灰。
……
时间转瞬即逝。
阮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萧凌泽时常过来看她,还带着阮时听。
她每次都会在人来之前将骨灰盒藏好,生怕打碎了萧凌泽的幻想。
出院这天,萧凌泽过来接阮母回去。
她用黑色的袋子,将骨灰盒裹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上车时,也谨慎的坐在后座。
不料半路遇上一辆快车,萧凌泽猛的踩了一脚急刹。
阮母怀里的骨灰盒掉了出来,她心一惊,看向后视镜。
萧凌泽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别过视线,轻声问道:“妈?什么东西掉了?时听,你快帮妈看看。”
阮母送了口气,立即将骨灰盒捡起,裹进黑色的袋子里。
不料此时,萧凌泽又反问一声:“骨灰盒?怎么会是骨灰盒呢?时听你是不是看错了?”
阮母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紧张了咽了咽喉咙后答道:“是时听爸爸的盒子。”
“原来是岳父的,妈,你们的感情真好。”
萧凌泽感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
阮母苦笑着回复:“你和妍妍的感情……也很好。”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
萧凌泽和时听的感情阮母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与好字挂不上勾。
就连萧凌泽这个女婿,她也从不曾觉得合格。
试问哪个丈夫会经常不回家?
又试问哪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漠不关心,以至于让两人的婚姻走到离婚的地步。
要不是他是女儿喜欢的人,阮母说什么也要狠狠说他一顿。
可斯人已逝,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让萧凌泽一直活在幻象里,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阮母回到家,抱着骨灰盒就进了门,连门都没让萧凌泽进。
男人疑惑的看着阮时听:“妈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或许是累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探望吧。”
阮时听说完,拉着萧凌泽离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两人优哉游哉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才回去。
不料刚回到家,就看见萧父萧母带着一个心理医生等在门口。
第19章
别墅外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萧凌泽脸色微沉的开门。
萧父萧母带着人进去,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
萧凌泽转过头,对着空气说了句:“时听,你先上去,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阮时听对着萧父萧母打招呼:“爸,妈,既然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就先回避了。”
说完后,歌厅半响没有回应。
“爸,妈,时听在和你们说话。”萧凌泽见没人回答,立即提醒道。
萧父萧母尴尬点头,心理医生沉默不语。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顺着楼梯向上,一直到卧室。
显然是在目送阮时听进门。
萧父萧母连连叹气,忧虑的皱纹爬了一脸。
毕竟萧凌泽这次是丧假带着年假一起休,这时假期已经过半,可他却仍旧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搭上他们萧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母眼眶发红,走到萧凌泽身边握住他的手:“凌泽……爸妈带了专家来看你,你能不能和他聊一聊?”
萧凌泽扶着萧母坐下,冷眼扫过心理医生:“你想聊什么?”
心理医生温和的笑了笑,看着别墅里的布置问道:“这里的家具都是夫人准备的吗?看起来很温馨。”
“嗯。”萧凌泽冷漠回应。
“萧先生可以详细说说吗?”
心理医生放轻了语气,就像和一个熟悉的朋友在聊天。
可萧凌泽是消防队长,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心理素质和更高的心理防线。
“不方便。”他刻意拒绝,不配合任何问题。
心理医生凝视着他,思索了一番后转头看向萧母:“劳烦您跟我出来一下。”
萧母担忧的瞧了眼萧凌泽,跟着心理医生出门。
两人走到门口,心理医生开诚布公:“萧先生的状态不太乐观,我建议先让他静养,因为消极抵抗治疗,会误导心理医生的判断。”
萧母的心如同吊在钢丝上,进退不得。
她上前握住心理医生的手,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他这样,我们怎么放心让他静养?他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心理医生理解她担忧儿子的心情,可心理疾病并不是普通的疾病。
病人不配合,他也没办法。
所有人知道症结是出在萧凌泽身上。
萧母也清楚自己的儿子,过刚易折。
她唉声叹气的回到别墅,却发现萧家父子俩人竟然在喝茶。
萧凌泽若无其事的和萧父聊着家常,恍若一个正常人。
“这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情喝茶?”萧母就上前拉起萧父,“你给我出来!”
她将人拉到别墅外:“儿子都这样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急也没有用啊。”萧父端着茶杯,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