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宜被谢谰直接送回了楚家,她站在车外看着里面坐着的男人,红着眼问出了声:“因为不爱,所以连出轨也不在乎,对吗?”
谢谰抬眸看向她,沉默着没有出声,但眼底的冷意却让冯静宜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谰,我不爱你了。”
无视男人诧异的神情,冯静宜转身离去。
手机忽然想起,是程铮发来的信息,上面就三句话:“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以你之名,冠我之姓,我等你。”
删除这条信息,她配不上他。
站在楚家大门前,冯静宜却如何都无法迈出这步,他哥哥抹脖子的动作始终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虽不理解为何谢谰要送自己回到这里,但她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迎接她的却是一记响亮耳光。
“啪!”冯静宜脸被甩向一边,因为对方力道过大,她鼻子很快充满了热意。
抬眸看向一脸愤怒的哥哥,冯静宜眼泪再也忍不住:“为什么?”
简成哲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抵在墙边咬牙质问:“你还敢问老子为什么?洛家是你能得罪的吗?有本事玩出轨那你就特么隐藏好啊!你知不知道洛家现在要把我们踢出去!”
冯静宜因为疼痛而挣扎起来,目光触及沙发上坐着的父母,他们冷漠的目光犹如利剑刺入她的心口。
将简成哲推开,冯静宜脸上全是血迹,看着面前的三人,她眼底只有困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爸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听到这话,简成哲笑了,弹了弹额前的留海,他一脸讥讽:“不过是个留着联姻的赔钱货,你怎么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呢?”
客厅里的始终滴答作响,每一帧都敲打在她疼痛的心口上。
简成哲似乎也没耐心多说什么,转身去桌上拿了一份文件,然后丢到冯静宜脚边,语调冷漠:“作为交换,乔家大小姐的资料都在里面,别说做哥的不疼你。”
冯静宜看着他,眼底空洞一片:“交换什么?”
“你的命。”
“……”
简成哲走过来,拿起纸巾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吐出的话却残忍至极:“别怪我们,楚家不能落寞,适当的牺牲也是为了家族啊,听话啊,乖。”
冯静宜的眼泪就这么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模糊视线,直到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
她被强压着坐上了回往别墅的车,耳畔里全是简成哲为她构架的死亡路程。
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打开了门,抬眸就与客厅里坐着的男人视线相对,可能是被她胸前的血渍吓到,谢谰皱着眉走来:“你怎么回事?”
冯静宜紧紧攥着手里的资料,喉咙里的话卡在嘴里却死活吐不出半句。
谢谰等不到回应就开始检查,结果发现她脸颊两侧都有手掌印,整个人气色也非常不好,他眼里忽然就冒起了火:“楚家非要你回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受伤吗!”
面对他的愤怒,冯静宜只觉得可笑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爱自己呢。
将谢谰的手掌挥开,她还未说话就被他拽住了手里的资料。
“谁让你调查千雪的?一个死人你都不能放过吗!冯静宜,你到底还要玩多少手段?!”
真真是心酸纵有千百种,沉默不语最难过。
冯静宜缓缓闭上了眼睛,悲凉道:“离婚吧,现在就去。”
第九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谢谰只当这又是狼来了,转身就往客房走去,一步都没停留。
冯静宜低头看着地上遗留的文件,上面乔家大小姐的照片露出,是一个笑容很美的女孩,如同那灵堂里的黑白照一般。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嫉妒了!
弯腰将里面的资料抽出,属于乔家大小姐的一生都写的清清楚楚,如同她一般,为爱憔悴,爱而不得。
甚至连结局都有些异曲同工,她是自杀,而自己……是被杀。
冯静宜翻出电话,看着标注家人一栏的号码,回想起简成哲最后的警告,忽然觉得自己也想做一个恶人,也想看看踩在她尸体上面的尊贵,还能够维持多久!
晚上,谢谰去书房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属于冯静宜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那一刻他才恍惚察觉这个女人真的要离开自己生活。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转身来到自己给乔家大小姐布置的灵堂,打开门就看到冯静宜居然在里面,
长腿一迈,他扯住她的胳膊咬牙道:“我警告过你不要进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楚家陪葬!”
冯静宜仰头,目光有着他从没见过的狠决:“好啊,让他们陪葬吧,说到做到。”
谢谰将她甩开,心底发闷:“我没时间陪你疯,滚!”
冯静宜本就几天没有睡好,脚步一个不稳就直接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巨响,
鼻血就这一滴滴落在地面。
她越擦越多,这才想起自己这幅残破的身体,就算楚家不动手,她也活不久了。
干脆也不擦了,她满脸狼狈的看向谢谰:“我是疯了,我们楚家都疯了,明天只要你一和我离婚,你当天晚上应该就能听到我溺闭的消息,而后铺天盖地的杀妻传言就会让你走不出这个国门,移民?哈哈哈,你想都别想!”
谢谰看着昏黄灯光下大笑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她居然这么瘦弱,又这么狼狈。
压制住心底的刺痛,他话语毫不留情:“留在洛家,你还会接受糟蹋,冯静宜……别在耍手段了。我不爱你,也最恨别人用命来威胁我。”
笑容渐渐凝固,冯静宜含着泪看着他,满心的荒凉:“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要接受这场婚姻!既然不爱,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房间的秘密!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要跟我约定那该死的期限让我怀有期待——!”
似乎想倾吐出这些年的苦闷,她PanPan继续质问:“你总是怀揣着一副深情人设步步把我拉入深渊,每当我沉进去的时候又残忍的逼我出来,然后质问我何苦演戏?谢谰,一个人女人能有几个三年陪你耗着?我要是不爱你何必成为这豪门的牺牲品!又何苦被你妈这么欺负!!”
泪水混着血将她弄得颇为不堪,可此刻的冯静宜却毫不在乎了,她指着灵台上的照片嗓音沙哑:“我不是她,我爱我的生命,我比的谁都想活着!可是你们不让我活啊!楚家为了那可笑的尊贵居然好意思用乔家大小姐资料来作为交换,交换物是我的命,你信吗?!”
谢谰眼眸倏然一缩,而后心烦意乱地回答:“你真是越来越疯了,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我倒要看看谁真敢动你。”
“是啊,我也想赌一把,他们会不会真要我死!”
“神经病。”
看着谢谰狼狈离去的背影,冯静宜双腿发软地跪坐在地,看着遗照上的女孩,她哭着哭着就笑了,似乎嘲笑自己这狼狈的一生。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来到了民政局,调解人员试图劝解,冯静宜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谢谰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调解人员当场了然,看了一眼长相俊美的谢谰,只能摇头给他们办理了离婚。
民政局门口,逆光站着的谢谰拿着手中灼热的本子,心底忽然空荡荡的,还有些发涩。
似乎为了缓解心理的难受,他看向身后的冯静宜,眼神冷冽:“假死什么的就别玩了,楚家这边我不会动的。”
冯静宜攥着本子,正要反驳就被个套着帽子的男人撞了一下,喉咙猛地一痛,而后她的脖子就被鲜血全部浸满,直接倒在了地上。
谢谰站在原地,温热的血顺着他睫毛,慢慢滑落到嘴角。
第十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看着谢谰恐慌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赌输了。
“啊——杀人了!”民政局周围的情侣全都被吓个半死。
谢谰连忙将她扶起,掌心死死压着冯静宜的脖子,殷红的血渍让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救,救护车……”
冯静宜嘴唇张开,全身僵直着却什么都发不出来,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以前老师常说的一句话: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呜咽着却发不出声音,含着泪用尽力气想抬手捂住谢谰的眼,但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落在地。
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径直撞开谢谰而后抱起冯静宜往不远处的车上跑,路上大喊道:“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谢谰踉跄着靠在门边,这才看清抱着冯静宜跑走的人是程铮。
被闻声而来的安甜甜看见谢谰整件衬衣都被鲜血染红,立马惊恐的上前走来:“肖哥,你没事吧!”
谢谰脸色煞白的推开安甜甜,朝着程铮那边跑去,结果只能看到车尾,他转身看着安甜甜吼道:“追上他们!”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冯静宜已经送到了手术室。
程铮看到谢谰,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是一拳,然后红着眼咬牙道:“辛亏医院不远,如果依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陪葬!”
谢谰也不示弱,他一把挥开程铮,攥紧颤抖的拳头回击:“你最好离我老婆远一点!”
程铮讥讽:“老婆?领了离婚证的那种吗?”
谢谰听完这话,心头满是涩意。
安甜甜受不了自己领导被怼,冲了上去:“程总,我到是很好奇您怎么会正巧出现在民政局呢?”
程铮双眸通红:“少拿话来挤兑我!是,我是喜欢冯静宜,起码我爱的光明正大而且没有参与过她的婚姻,得知她今天离婚我自然是要来欢迎的!怎么,我不能追求一个单身的女人吗!”
他这幅样子再次刺激了谢谰:“你怎么会知道她离婚?你们一直在私下联系?”
程铮冷笑:“收起你肮脏的思想,她离婚的信息发在了朋友圈,只有眼瞎的人才看不到!”
谢谰这才想起,自从结婚后,他就屏蔽了她的微信和朋友圈。
像是看出谢谰脸上的窘迫,程铮顶着血衣步步走来,一字一句道:“当年乔家大小姐的结局,我绝不允许依依在经历,同样身为女子,乔家大小姐起码还有疼爱她的家人和婆家,而冯静宜呢?谢谰,你比起墨时寒,更令人可恨!”
谢谰因为这话,再次被狠狠刺激到。
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推着冯静宜走出。
谢谰连忙追上去:“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眼底全是冷意:“辛亏送来及时,加上那个人力度也没把握好,这要是咽喉全割破,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谢谰提起的气瞬间泄了下来,这才后怕的跌坐在地,直到现在他才理解什么叫做后怕。
以及她闭上眼睛时,自己心口那撕扯般的疼痛。
安甜甜这时接到电话,神情颇为诧异地开口:“肖哥,凶手抓到了……”
程铮和谢谰同时问道:“谁!”
安甜甜脸色煞白的开口:“简成哲,冯静宜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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