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琛看着沉着一张脸关门回来的黎烟,薄唇动了动,问:“你的计划已经被我打乱,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说不动她那就只能问清楚,把里面存在的危险情况都一一为她排清。
“你没打乱。”黎烟重复了一遍:“其实今天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
“弄清楚赵振甲和陈安明同一年里升职到底是谁借了谁的力。”黎烟答说。
傅司琛手撑在侧,看着她:“那现在弄清楚了?”
“嗯。”黎烟点头,拆下耳垂上的红樱桃耳钉,一枚微型的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一起掉下来,她接在手心,然后塞进口袋。
“陈安明沾了赵振甲的好处。”她说:“去年那件事赵振甲绝对在里面瞒了什么,陈安明是帮凶,徐叔是无辜顶罪的。那件事的真相,一定就在陈安明的手里。”
狼狈为奸的勾当少一点心眼都办不成。
吃了人家的好处,那就一定有把柄留下。
傅司琛闻言点头:“行。”
应的有些莫名,黎烟转头看他拨出了个电话。
“四叔,给你年底送业绩了。”
“京城公安局局长陈安明。”
“行,那我直接等新闻了。”
傅司琛简单说了三句就把电话挂了。
黎烟的脸上少见的浮出愕然的神色,傅司琛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勾起嘴角,笑:“干嘛?傻了?”
黎烟反问:“你刚刚干嘛?”
傅司琛人往后一靠,慵懒倚着床头,说:“打电话给调查组组长举报违法乱纪分子啊。”
傅司琛的四叔是国安局的反黑调查组组长,这在外界从不是个秘密,黎烟自然也清楚。
“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问什么?”傅司琛还不等她回答,又说:“想让我再眼睁睁的看着你铤而走险?”
黎烟噎住。
“不能哄我开心也请你别天天让我担心好吗?”傅司琛轻快的语调加重:“黎烟同学?”
黎烟没接这话,思绪烦忧的,问他:“如果我猜错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局势挺明显的了,但没有证据能百分百证明她是对的。
这件事她一个人猜错做错也就罢了,但现在还把傅四叔拉了进来,真出了跟她猜测不一样的结果,后果还得多一人来扛。
傅司琛语气定了定,回答她:“第一,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
而后继续、
“第二,就算猜错了,我也会陪着你再一起重新查。第三,这本来就是正常的职务清查,不会影响到傅家,傅家也没那么轻易被影响。”
说完,傅司琛从病床上坐起下床,抬手抚着黎烟的眉心,温热的拇指指腹轻轻抚平她有些皱起的眉头,又理着黎烟的衣领,把刚刚脱下的外套往她身上披上。
“好了,别想了。最晚明天你就能看到结果。孰是孰非,到时候一目了然。但我告诉你,不管什么结果出来,以后你不准再自己一个人行动。”
黎烟刚要反驳,傅司琛就打断她:“你清楚我的意思的。”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黎烟行动不叫上他那就都是自己一个人。
虽然霸道的挺让人无奈,但也确实是不忍心再拒绝。
黎烟抬眸看着他,一言不发,几秒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傅司琛唇角弯起,把她耳边的碎发都勾到耳后,说:“走吧,带你去吃饭。”
医务室门一打开,贺霖和宋济北齐齐转过头,问:“没事吧?”
是在问黎烟。
刚刚一打开审讯室那门的场面真是想想都吓人。
黎烟摇头。
看着两人都安然无恙的,贺霖才松口气。
还好刚刚及时通知了傅司琛来这边救人,要不然黎烟真出什么意外了,他这个在场的好朋友绝对难辞其咎。
“走吧。贺霏在外面等我们了。”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贺霖本能的不想让贺霏看到这世上的阴暗面,所以通知了傅司琛之后,就把贺霏先劝去车里等他们了。
“好。”
—
出了派出所,门口赫然停着辆商务车和保时捷,不见那辆迈巴赫的影。
保时捷的车窗上还贴着几张罚单。
黎烟眼尖,没拿下来也能看清上面的字,三张超速一张闯红灯?
还没问,贺霖就打开了商务车的门,里面传出贺霏的声音。
“是呢爷爷,我们都在派出所这,我哥济北哥司琛哥还有黎烟姐姐都在。”
可爱又嘹亮的声音是在跟傅南视频。
“那当然不能是黎烟姐姐犯事了,肯定是我哥或者济北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就连累了黎烟姐姐帮他们背锅。”
宋济北、贺霖:“????”
不是,这事关他们什么事?
“对啊,过分吧。难怪我刚刚让我哥进去把黎烟姐姐弄出来他不愿意还犹豫呢呢。”贺霏还在继续。
一脸天真单纯的跟傅南告着些莫须有的状。
贺霖被卖个彻底,下意识心虚的朝傅司琛看去,他犀利的眸已经冷下,压着情绪。
“好,我知道了。”贺霏完全没有察觉到边上的场面气氛已经有些转变,还在乖乖应着傅南的话,而后放下手机,跟傅司琛说:“司琛哥,傅爷爷让我们都去傅公馆吃饭。”
傅司琛收回冷漠凝着贺霖的眼神,点头:“知道了。”
然后撕下车窗上的罚单,打开副驾驶的门,手挡着车沿,让黎烟上车,而后关上车门,视线不再有任何停留的直接绕到驾驶座坐上,周身都散发出阴鸷的低压。
宋济北抿紧唇角,面色凝重的看向身边已经神色僵硬的贺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捏了捏,表示了自己的同情后,坐上了商务车。
贺霏跟傅南挂断了视频,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看着前面傅司琛的车已经开走,她疑惑的转头看着还僵站在外面的贺霖,喊他。
“哥,你不上车你发什么呆呢。”
贺霖回头看了眼人畜无害的贺霏,手里这拳头痒的揍她也不是,不揍心里又憋屈。
最后只能扭头,无奈的咂了咂嘴,烦躁的一通挠头,才不情愿的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