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欢冲到楼下的时候,聂让还在,单手插兜,另一边手夹着烟。
看见匆忙而来的江亦欢时,抬眼看她,神情却异常淡漠,跟昨天在车上时一样,冷漠感十足。
这样的冷漠感自然也让江亦欢赶紧收起了自己的喜悦。
她抚平心跳,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到聂让面前。
“你是不是找我?”聂让先开的口,很平静。
“你在我楼下,问我是不是找你?”江亦欢失笑看他。
“你都到这了,怎么不上去?”江亦欢试探性的开口。
“你一个女孩子住,不方便”,聂让回答得很礼貌。
江亦欢笑,却垂下了眼眸,内心有些悲哀无奈,睡都睡过了,这会说不方便了。
“我朋友说你问起我了,你去酒吧是找我吗?”聂让又重复了一遍,但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漠。
江亦欢的心沉了沉,轻叹口气,笑了笑,“没有,跟朋友在那玩,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你走了而已。”
“哦,那我走了”,聂让点头,好像来这里真的就只是问这一句,而且,他还真的转身要走。
“你……送完人了?”江亦欢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又开了口。
聂让停住脚步,转头看了江亦欢一眼,点了点头。
这回直接一个字都不说了。
“那,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江亦欢这话一说出来就直接在心里鄙视自己了,怎么这么不争气。
聂让蹙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开口,“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回轮到江亦欢不知道说什么了。
四目相对,聂让倒是又将脚步退了回去,他站到江亦欢面前,侧头看她,“以后不需要去酒吧找我,我在酒吧的时间并不多,昨天也是大家都在忙,我闲着就送了你一趟。”
“你今天不还送别人了?”江亦欢失笑,却有点难堪。
聂让的谎言有点拙劣了。
“那是VIP老客户了,不能不送”,聂让声音还是很冷清,不知道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还是算一种解释。
“那这么快就回了,没送到床上?还是说,一个小时之后要去?”江亦欢说这话的时候嘲讽的哼笑,她也知道这话可能不适合,但是情绪上头控制不住,刚才聂让的神情,回答,情绪,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觉不舒服。
聂让没说话,脸色沉了两分,他直接转身就走了。
江亦欢看着聂让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烦躁之情蹭蹭往上冒。
其实江亦欢明白,是自己越界了。
本来就是自己勾起的露水情缘罢了,都有意愿,那就逍遥一晚,过后谁管谁呢。
聂让走了,走了十多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返回来了,然后从兜里给江亦欢递了一盒药。
江亦欢望着被递到面前的避孕药,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我去你大爷,你有病吧?”
聂让大晚上的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药,这么怕出事?
“我讨厌孩子”,聂让开了口,将药又往江亦欢面前递了递。
“放心吧,我也讨厌你,你不会觉得就那么一晚上,我就想给你生孩子吧?”
江亦欢将面前的手拍开,无语到极点了,“我昨天就是喝多了,看你帅,你想多了吧你。”
可就是再帅,给她送药这么直白的想划清界线的侮辱,她也接受不了。
江亦欢转身往后走,头都不再回了。
好端端的一场艳遇,怎么现在让她这么难受呢?
第5章 医院再遇
江亦欢又回到她原来的生活,朝九晚五,哪怕是必要的应酬,也很少去酒吧,更别提碰见聂让那酒吧了。
她跟聂让纯粹就是一场失败的艳遇。
一开始,聂让在她心里很高大,哪哪都符合她的审美,怎么看都性感。
可是当他给她递药的时候,江亦欢又突然觉得,他跌落神坛了,又土又现实。
当然,或许多少带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反正不管怎么样,江亦欢觉得,他们之间大概再不会有交集了。
但没想到,仅仅半个月之后,她就再一次看到了聂让,在医院。
范容容咳嗽好几天不见好,在江亦欢的强逼之下,这才愿意让她陪着来医院看一看。
在大厅等叫号的时候,余光看到另一头的通道处有身影而过,江亦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具备有这样的能力,她居然一眼能看出走过去的是聂让。
明明以前的江亦欢见人都好几次才能记住长相,而现在仅仅是一个身影而已。
“看什么?”身边的范容容碰了碰她的肩膀。
“没什么,好像看到个熟人了”,江亦欢失笑,收回目光。
范容容却蹙了蹙眉,抬手指向她刚才望的方向,“你熟人?要不要去看看,那边是血液科耶。”
江亦欢心下惊了惊,抬眸去看才发现那边是重症科。
身旁又开始传来范容容铺天盖地的咳嗽声,江亦欢回过神,无奈瞟了她一眼,“你还是赶紧先看病吧,再这么咳下去,我怕你肺受不了。”
范容容顺着胸膛,默默点头。
很快就到范容容,需要掉水。
范容容胆子小,在输液室扎针的时候,又怕又死要面子不敢喊出来,差点没暗地里把江亦欢的手臂给掐紫。
输上液之后,倒是情绪稳定了许多,靠在输液室柔软的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别睡过去,看着点药水,我去给你买瓶水回来”,江亦欢轻拍她,跟她交代。
范容容嗓子难受,没说话,半眯着眼睛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