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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停留三年前。
“小叔，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
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自此三年，两人再无联系，这个微信成了许琪琪唯一的情感寄托，也是最后一点可以知道他消息的途径。
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许琪琪想，那她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霍暖暖曾经的问话在许琪琪的脑海中响起：“你到底喜欢我小叔什么？”
那时，许琪琪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说不清，但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十岁那年，许琪琪跟着家里搬到大院，先认识了霍暖暖，后来才遇见顾默尘。
第一次见面，长相干净俊逸的顾默尘让许琪琪看呆了眼。
所谓一眼惊鸿，大概便是这样。
许琪琪叫了顾默尘一声哥哥，却被他笑着纠正：“我是暖暖的小叔，你是暖暖的朋友，所以你也应该叫我小叔才对。”
而这一喊，就喊到了现在。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许琪琪洗漱好，走向玄关时看到沙发上的婚纱袋，心里纠结不已，末了还是提着它下了楼。
开车到工作室。
许琪琪将婚纱挂在橱窗里，看着它有些出神。
几年前的款式放到现在，自然是格格不入。
但珍贵的是它承载着她年少时最真挚的爱恋。
突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声阵阵。
许琪琪抬眸看去，便见霍暖暖从外面探进头：“浅浅，我婚纱做好了吗？”
刚要回答，许琪琪嘴角的笑在看到霍暖暖身后的两道人影时，瞬间僵住。
是顾默尘，而他身边，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挽着她手臂。

察觉到许琪琪的视线，那女人盈盈一笑。

“黎小姐你好，我是秦音。早就听深寒提过他有个小辈设计的婚纱独一无二，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刚好我也想看看婚纱，不如黎小姐给我介绍一下？”
许琪琪呼吸不畅，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和顾默尘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吗？
看婚纱……他们是准备结婚了吗？
许琪琪的心像被一把大锤重重砸下。
她仓皇地垂下眸：“婚纱……都在这里，你先看，我先带暖暖试婚纱。”
慌忙走进里间，许琪琪将婚纱递给霍暖暖，将人推进试衣间后，靠着墙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顾默尘会和别人恋爱结婚。
许琪琪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仅是看到那两人站在一起，她都只想赶紧逃离。
缓了好一会儿，许琪琪压下心底的情绪。
正好霍暖暖也穿着婚纱出来：“走吧浅浅，我们出去让小叔看看。”
许琪琪点了点头，跟在身后替她提着裙摆。
刚走出里间，就听到秦音问：“深寒，这件婚纱怎么样？”
许琪琪不可自制的抬头看过去，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霍暖暖的惊呼在耳边乍响：“浅浅，这婚纱不是你为自己设计的吗？怎么挂在这儿？”
许琪琪下意识看向顾默尘，正好撞上他深邃的双眼。
迎着他的目光，许琪琪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没有想嫁的人，留着也没用。”

第三章 喜欢

话落，工作室里一片寂静。
顾默尘看着许琪琪，眼中瞧不清真意。
秦音却扬起笑容看向许琪琪：“既然这样，黎小姐就把它卖给我吧，我很喜欢。”
把这件满怀着她对顾默尘爱意的婚纱，卖给顾默尘的未婚妻？
许琪琪攥紧手指，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好”字。
霍暖暖瞧出许琪琪的为难，走上前：“秦音姐，那件款式太旧了，不适合你，还是看看别的吧。”
秦音脸上的笑淡了些：“挂在这里不就是要卖的吗？黎小姐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等许琪琪应答，顾默尘声音微凉：“秦音，别任性。”
这句话落在许琪琪的耳朵里，赫然就是顾默尘对秦音的宠溺。
许琪琪呼吸一滞，垂眸不语。
眼看着工作室里的气氛越发不对劲，霍暖暖连忙支走那两个人。
“小叔，秦音姐，我和浅浅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吧。”
顾默尘看了许琪琪一眼，还是低声应下：“好。”
待他们走出工作室，霍暖暖拉着许琪琪在沙发上坐下。
“浅浅，你还喜欢我小叔吗？”
许琪琪搁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被攥得泛红。
沉默半晌，她终是说出来了那个答案。
“喜欢。”
七年，许琪琪早就把对顾默尘的感情刻进了骨头里，怎么会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她刚刚就会把那件婚纱卖给秦音。
霍暖暖突然握住许琪琪的手。
“那这样，今晚我们家聚会，我让小叔来接你，你把握住机会！”
许琪琪怔怔地抬起头：“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霍暖暖愣了下：“什么女朋友？”
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秦音？她就是霍家合作伙伴的女儿，天天缠着我小叔，浅浅，你可要努力啊。”
许琪琪笑容发苦。
努力？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努力过了。
霍暖暖离开后，许琪琪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半。
倏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许琪琪怔住了。
她指腹悬在接通键上好久，直到电话快要挂断前才接起。
听筒里，顾默尘声音低沉：“还没忙完？”
许琪琪回过神：“我马上出来。”
她关好店走出来，就看到坐在路边宾利里的顾默尘。
他将黑色衬衫的衣袖挽至手肘，线条干净的小臂上血管明显。
许琪琪看着有些失神，她竭力才压下心底悸动，坐上了副驾驶。
半晌，顾默尘见她不动，突然欺身而来。
一片阴影盖下，许琪琪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顾默尘却像是没瞧出来她的紧张，自顾地拽出她的安全带扣好，退回原位。
“多大的人了，还不记得系安全带？”
许琪琪心跳如雷，没有应声。
见她不说话，顾默尘也没再开口，启动车子往前驶去。
车里轻柔的音乐让许琪琪紧张的心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她犹豫了很久，手指都被攥得泛红。
终是看着顾默尘的侧脸，顺从自己的内心开口：“小叔。”
顾默尘应了声：“嗯？”
许琪琪深吸了口气：“三年前你说我还小，让我看清自己的感情。”
“那现在我再问一次，顾默尘，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第四章 食不知味

车厢内沉寂下来。
顾默尘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收紧，但他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在霍家老宅。
许琪琪没有动，目光直直地紧盯着顾默尘。
她知道此刻他的沉默就是答案，但是她不想再退缩了。
时隔三年，许琪琪再次说出了那句话：“顾默尘，我喜欢你。”
顾默尘皱起眉：“这种玩笑，不要再开。”
说完，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
许琪琪却拽住了他的手腕：“为什么？你拒绝我，到底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不敢正视我的感情？”
四目相对，顾默尘脸色冷了下来。
“许琪琪，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不等许琪琪再开口，他扯开她的手，直接下了车。
整辆车都被他关车门的那一声甩得发颤。
许琪琪如坠冰窖，四肢百骸都在发僵。
顾默尘的答案很明了。
他不喜欢她。
许琪琪望着他的背影，很久才垂眸将眼底的热意压下。
霍家老宅餐厅里。
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一片欢声笑语。
霍母瞧见许琪琪进来，忙招呼她坐在身旁。
她握着许琪琪的手，笑容温柔：“暖暖都要结婚了，浅浅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啊？”
许琪琪下意识看向顾默尘，却见他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收回目光，她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收紧：“没有喜欢的，也不想将就。”
“你这孩子呀。”霍母既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许琪琪的手，“还是要多认识些人，说不定就遇上了。”
不会再有更喜欢的了。
许琪琪在心底回答，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一道女声突然传来。
“伯母，来尝尝我的手艺，您可得给我点意见啊。”
听见这个声音，许琪琪浑身一震。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去，就见秦音正端着一盘菜走过来。
为什么她也在这里？！
霍母笑了笑：“我能提什么意见，你做的肯定好吃。”
说着，霍母拍了下顾默尘的胳膊：“深寒，还不去帮忙？”
“不用不用。”秦音将菜放在桌上，转而在顾默尘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夹了一块放在顾默尘碗中：“深寒，你也尝尝。”
这一幕落在许琪琪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冷透了。
许琪琪多么希望顾默尘能像拒绝自己那样，拒绝秦音。
可是他没有。
霍母看着两人，嘴边笑意更深：“小音这么好的孩子现在不多见了，深寒，你可得好好珍惜，知道吗？”
顾默尘没应声，倒是秦音羞红了脸。
“伯母，您别打趣我们了。”
许琪琪的心里好像有千百根针在扎一样。
她忙别开眼不敢再看，可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能缓解那疼。
这一顿饭，许琪琪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时已经很晚，霍暖暖挽着许琪琪：“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就留下来住吧。”
许琪琪刚想拒绝，霍母却点了头：“好啊，我现在就让人收拾间客房出来。小音也住下来吧。”
秦音笑容明艳：“我都听伯母的。”
霍母盛情难却，许琪琪只能答应下来。
和霍暖暖聊了会儿天后，两人各自回房间。
路过大厅时，许琪琪无意间向窗外瞥了眼，脚步顿时停住。
那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是顾默尘和秦音！
这么晚了，他们在聊什么？
许琪琪轻手轻脚地挪到了门边，屏住呼吸探头去看。
只见，顾默尘朝秦音伸出了手。
不过一眼，许琪琪如坠深渊。
他手里，赫然是一枚钻戒！

第五章 不想你难过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能让人窒息的闷热。
许琪琪眼睛被那枚钻戒刺得发痛。
她再看不下去，忙收回视线，躲在门后。
背脊靠着墙壁的冷，却抵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
许琪琪深吸了好几口气。
顾默尘为什么给秦音钻戒？他在向她求婚吗？
许琪琪不敢深想，抬步便要逃离。
慌忙之中，她脚下踉跄，不小心撞到了花架。
刺耳的一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顾默尘和秦音抬眼望来，只瞧见许琪琪的身影从窗口一闪而过。
秦音笑了笑，将钻戒缓缓戴在手指上。
“深寒，谢谢你帮我找到戒指。”
“没有下次。”
顾默尘面色冷淡，眼睛却还看着刚才许琪琪离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刻，许琪琪回到房间，整个人顺着门板瘫坐在地。
她双眼黯淡，没有一点光彩。
顾默尘拒绝她，是因为不喜欢她。
现在，他和秦音已经准备结婚了……
此刻许琪琪恍然，原来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
突然，房门被敲响。
许琪琪身子一颤，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紧接着门外传来霍暖暖的声音：“浅浅，是我。刚才我听到声音，发生什么了？”
许琪琪鼻尖顿时有些发酸，她起身打开门。
看到她有些红的双眼，霍暖暖更担忧：“怎么了？”
许琪琪喉间发涩：“我看到……他给了秦音一枚戒指。”
“什么？”霍暖暖惊呼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浅浅，其实小叔一直都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谁。”
许琪琪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霍暖暖抿了抿唇：“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听着她的回答，许琪琪再也忍不住。
积攒了几年的情绪一瞬崩溃，她埋首在霍暖暖肩上，眼泪如决堤一般。
霍暖暖心疼不已：“对不起。”
可除了道歉，她什么都做不了。
哭了很久，许琪琪才止住眼泪。
她红着眼看向霍暖暖：“我想喝酒。”
深夜，酒吧，灯红酒绿。
浓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灌进胃里。
许琪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在烧一样。
很疼。
可是她竟分不清，到底是心在疼，还是胃在疼。
霍暖暖坐在她身边，知道劝不了，只能默默陪着她发泄。
喝到后面，许琪琪趴在桌子上，打开手机。
屏幕白光刺得她眼睛微眯。
她打开微信和顾默尘的聊天框，看着曾经两人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