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夜琛在贾观音面前又听话又老实,人家说什么信什么。
我本来觉得这是因为他想老婆,让他失去了理智和最基本的判断力。
但……如果这本来就是装的呢?
“是不是?”我催促他,“你放心说,我又打不过你。”
帝夜琛这才回神,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表情活像只狐狸,“哪有?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我说:“为了让我跑不掉。我现在就完全跑不掉了,你犯病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沟通。”
帝夜琛靠到了椅背上,笑吟吟的目光就像大人在看天真的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帝夜琛有精神病’这条新闻能卖多少钱?”
我皱起眉:“什么意思?你不要绕弯子。”
我情商虽然不高,但我至少有直觉。
“意思就是想要得到你,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帝夜琛说着,抬起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你离不开这栋房子。”
他前面这句话是正确的。
F.H几乎所有的股份都在帝夜琛一个人手里,虽不是独资企业,也相去不远。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帝夜琛被曝出有精神病这样严重影响决策力的疾病,股价势必会跳水。
而我想害他其实很容易——想办法拍一段他发病的视频就够了。
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我这样毫无背景的女人,就让我发现他的病。相当于为了追求邻家小妹,砍掉了自己的胳膊,的确是得不偿失。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不过,这点不提……他最后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
想到这儿,我推开他的手,板起脸说:“只有低级的男人才会强来。帝先生如果觉得自己很低级,那我……”
帝夜琛露出坏笑:“你能怎样?”
手掌还覆上了我的腿。
“我……”对付这种有律师团的大财阀,报警基本上是无用的,且会被他的律师搞得名誉扫地。
于是我咬咬牙,说:“我也没什么不能奉陪的!”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帝夜琛挑起眉,随即抬起手,在我的下颚上钩了钩,“瞧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儿……还瞪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嗯?”
我继续瞪他。
“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尤其是你,孩子都好几个了。”他说着,靠了过来,“老是这么纯情,我可是会误会的。”
我推开他的脸,问:“你误会什么?”
“误会你那位男朋友没情.趣。”他坏笑着说,“搞不定你。”
我凉凉地看着他。
他厚脸皮地笑。
对峙……
良久,我说:“他是搞不定我。”
帝夜琛笑容更深,握住了我的手。
我担保,再聊一分钟,他怕是就要把我按到这张桌子上了。
但我一点也不慌,我说:“但他是被我搞定的那个。”
帝夜琛笑容一滞。
“我喜欢矜持保守的男人,”我说,“最好没什么经验的。对于那种别人穿过的衣服,我没有兴趣。”
没错,我说的就是对他没兴趣。
虽然他发病时候一副痴情种的模样,但显然“正常”时这方面经验丰富。
帝夜琛的表情完全僵了,犹如视频被按了暂停键。
我推推他的手,说:“放我下去吧?”
帝夜琛没说话,松开了手。
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扯平被他弄乱的衣服,正要走,帝夜琛忽然站起了身。
他真的太高了,猛地往起一站,压迫感顿时惊人。
我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警惕地瞪圆了眼睛,问:“你想做……”
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扛了起来。
我愣住了,直到被他扛到了小阳台上,这里有一套沙发。
脑袋一晕,是被他丢到了贵妃椅上。
我回神时,他已经欺身压了上来,手掌扣住了我的下颚。
他盯着我,目光灼灼。
我惊恐地望着他,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
直到嘴唇上又传来那种熟悉,又极富侵略感的窒息。
我方才醒悟过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用力挣脱,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被他压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
努力了半天,只从他怀里抽出了一条胳膊。我攥起拳头,不管是哪儿,拼命捶打。
现在,我已经顾不上气恼了,只是觉得害怕、不甘,我不要他碰我!
我不知自己捶打了多少下,想必是过了很久,忽然,帝夜琛闷.哼了一声,不动了。
我再度愣住,望着他皱紧的眉头,突然惨白的脸,还有额角上淌下来的冷汗。
这是……
我自知自己的拳头没这么大的力量,可是……
迷茫间,手臂上忽然传来温热的濡.湿,直到浓浓的血腥气袭来,我才反应过来,低头用力往下看,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的衬衫已经红了。
这……
我看向他。
帝夜琛皱着眉头,看着我,这表情似乎有点委屈。
我张了张口,说:“这……是怎么弄的?”
我又不是金刚狼,怎么可能徒手把他捶流血?
帝夜琛没说话,翻身.下去,径直回了餐厅。
我坐起身,望着自动合上的玻璃门。
定顿了一会儿,才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帝夜琛并没有解我的衣服,而我刚刚万分惊恐,也没来得及注意他是否乱摸过。
但……就算是我把他什么不知名的伤口弄开了,也不能怪我呀,是他先冒犯我的……
我这么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屋里血腥气太浓了,我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我扭头一看,是那位管家孙姨。
她进来后,笑着说:“太太,吃饭了。”
我的确饿得要命,便站起身。
回到餐厅时,才发现帝夜琛并不在。
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都是我喜欢的青菜以及各种对我这种老百姓来说比较昂贵的海鲜,还有一条鱼。
我在桌边坐下,孙姨便给我放了一碗饭,说:“先生说,您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不必等他。”
那我就不客气。
我拿起筷子,正要去夹刺身里的鲍.鱼,便听到孙姨又说:“先生的伤口裂了,医生正帮他重新缝呢。”
我放下筷子,看向她。
孙姨就笑了,说:“吃吧,我就是说说。”
我再度拿起筷子,夹好鲍.鱼,这鲍.鱼是澳洲青边鲍,做成刺身后,真是鲜美极了。
我一边吃着,孙姨一边絮叨:“他昨晚被人扎了一刀,胳膊上那是贯通伤,缝了三针呢,医生嘱咐他,要注意不能提重物……刚刚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崩裂了。”
忽然就崩裂了?
哪里是忽然,他既然想强迫我,就应该做好崩裂的准备。
幸好他崩裂了,否则刚刚他就得手了。
我咽下鲍.鱼,冷漠地问:“你是不是想建议我去看看他?”
孙姨笑了:“哪有?看不看都行,太太您吃好了最要紧。”
那我就不看了,吃完饭后,我就走。
“不过呀,刚刚念姐打电话来了,说扎他的人查到了。”孙姨说,“说是权家人花的钱。”
我看向她:“权家人为什么要扎他?”
孙姨笑了:“这我怎么知道呀?有过节呗。先生是格斗冠军,平时还带着保镖,寻常人近不了身。”
我问:“那他怎么会被扎伤?”
“因为他昨天下午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忽然说想静一静,给保镖放了假,自己跑去喝酒。”
昨天下午……
那不就是他问我,相不相信轮回转世的时候吗?
真是……
精神都这样癫狂了,还喝酒……还抽烟。这些成瘾性的东西,只会加速他的精神病。
我无语地想着,与此同时,孙姨绘声绘色地说:“据他描述,动手的是个女人,看上去和太太您特别像。当时呀,那女人靠过来跟他讲话,还叫他‘老公’,他一时动情,就……”
我看向孙姨。
孙姨住了口,微笑地看着我。
我说:“您是想让我先去看他吧?”
孙姨笑了一回儿,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好贸然猜测是谁,但您知道的,念姐说得不会有假。”
我问:“念姐是谁啊?”
孙姨微微一愣,意外地问:“您不是……”
她忽然住了口。
我问:“我不是什么?”
“没什么。”孙姨立即干笑,说,“瞧我,呵呵……念姐是先生的二姐,家族里那些……地下方面的生意,都是归她的。”
我点了点头。
“你也看到了,那一刀的位置。”孙姨说,“是冲着心口去的。”
帝夜琛的伤在左手臂上,的确离心脏不远。如果是他在对方动手前反应过来,用手一挡,正好被贯通,是能够成立的。
孙姨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自然是没法再吃饭,便站起身,问过孙姨,来到了楼上帝夜琛的房间。
敲了敲门,没听到声音。
我径直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帝夜琛。
他靠在沙发上,那个在权海伦打我那天给我瞧过病的男医生正给他缝针。我进来时,他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
相关Tags: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