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家老小挤在一块,显然被吓得不轻,那老夫人得要玉莲和薛氏扶着才能站起来。
谢子安和丽娘带着孩子躲在后面,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你们侯府没人跟贼人过招?”祁墨卿看向谢二爷。
谢二爷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根本没看到。”
“府上没有护院?”
“没有。”
祁墨卿嘴角轻扯,“八大世家之一的靖安侯府竟落魄至此,粮仓不会根本没粮吧?”
谢二爷沉着脸道:“你是来抓贼的,怎么盘问起我们来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大理寺的牢房,陆大人若没有这个本事,倒不如回去睡大觉,也省得大家都耗在这里。”
祁墨卿眯眼,“谢二爷好像对本官有意见?”
“哼,一个大理寺卿,区区文官,竟掌权京郊大营,真是千古笑话,莫不朝廷没人了,至少也找个有血性的男儿郎吧?”谢二爷讥讽道。
祁墨卿低低笑了一声,继而拳如闪电,猛地朝谢二爷挥了过去。谢二爷堪堪接住,但这一拳如雷霆之势,他退了两步才稳住。
祁墨卿再化拳为掌,看似轻巧,却掌风凌厉,打在那谢二爷胸口,他竟毫无还手之力,生生吐了一口血。
“老二!”
“夫君!”
老夫人和薛氏急忙上前扶住谢二爷,见他吐了这么一大口血,立时吓懵了。
“陆大人,他……他口不择言,您千万别跟他计较!”老夫人双手合十求道。
祁墨卿冷嗤,转头见温酒走过来,凤眼眯了眯。待温酒走近,看到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他脸色猛地一沉。
再看那谢子安,躲在人群后面,一副窝囊废的样子。
他一股火气上来,手中三角暗器朝着那谢子安打出。
祁墨卿出手很快,所有人不妨,等到察觉,那暗器已经打到谢子安身后的树干上,而他吓得脸色青白。
“祁墨卿,你别欺人太甚!”谢二爷怒道。
祁墨卿轻哼,“谢三爷,躲在女人堆里做什么,莫不没脸见人?”
谢子安被迫上前,但也只是走到温酒身边,还错身在她后面。
温酒沉了口气,抬头看向祁墨卿,“陆大人,那伙贼人都没你能耐,把大家伙搅得不得安宁。”
祁墨卿看着温酒,见她竟护着那谢子安,脸色愈加阴沉。
“各位回去自查,看看有没有丢其他东西,本官在这里候着。”祁墨卿道。
听到这话,侯府中人如蒙大赦般,赶忙都散开了。
温酒也要走,祁墨卿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他敢打你?”
温酒闻到祁墨卿身上还有那股子茉莉香气,不由一阵作呕,用力推开他。
“与你无关!”
“你还护着他?”
“我说了,他是我夫君,我不护他护谁。”
祁墨卿上前一步,却见温酒急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碰她的样子。
“行,你要犯贱,我管不着!”
温酒讥笑:“你骂我犯贱,你可比我贱多了!”
第二日一早,温酒起身。
谨烟见她左脸整个都肿了,心疼的赶紧拿来药膏又抹了一遍。
“老爷夫人虽然严厉,但从未打过您,那……那大奸臣再浑,也没真动过手,可这谢子安表面上温润如玉,竟然对女人下手,太下作了!”
温酒拍拍谨烟的胳膊,“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要不咱们回侍郎府告诉夫人,让夫人给您撑腰?”谨烟气愤道。
温酒叹了口气,“我哪有脸回家。”
谨烟听了这话,又想到夫人遭遇的,不禁心疼的抹起泪来。
“您为侯府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可没人念您的好,那三爷根本没有死,却让您守活寡,这心得多脏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温酒笑着给谨烟擦泪,“好丫头,别哭了,快去做早饭吧,我都饿了。”
一听夫人饿了,谨烟赶忙擦干眼泪,“这几天,您胃口不大好,现在终于饿了,您想吃什么?”
温酒想了想,道:“糖饼和酸汤。”
“这又甜又酸的,您这口味越发怪了。”
这么说着,谨烟赶忙去厨房忙活了。
这时子衿从外面回来,先喝了一口茶水,而后说道:“昨晚有好几个官员家的粮仓着火了,有的和那伙贼人交了手,据说他们功夫厉害,不像是普通盗贼。”
温酒从妆奁里拿出昨晚那个三角暗器,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着。
这暗器是那伙贼人丢下的,昨晚祁墨卿打到树干上,等他带人离开后,她偷偷取了下来。
这三角暗器是铁铸的,已经锈迹斑斑,说是暗器,更像是一块废铁。但温酒知道它有多厉害,这三角都藏着锋刃,三角下有暗槽,中间填满剧毒。暗器划破人的皮肤,毒液会顺着锋刃流进人的血肉里,伤口迅速腐烂,继而不治身亡。
上一世她被这暗器伤到,祁墨卿迅速割掉她一层皮肉,又吃了解毒丸,才保住命。
每次这暗器一出现,祁墨卿必定有危险。
“只是烧了粮仓?”她问子衿。
“只是烧了粮仓,不过京郊大营全城搜捕的时候,陆大人被偷袭受伤了。”
温酒眉头一皱,“伤得重吗?”
子衿摇了摇头,“不知。”
重不重的,反正没死。
他这条命,注定要交代到那女人手里!
只是这暗器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上一世直到祁墨卿被处以极刑,他也没弄清楚真相,她也就无从得知了。
谨烟做好饭,在外面唤她们。
温酒将暗器收好,而后和子衿一起出来。她刚坐下来,院门就响了。
谨烟气道:“定是那些饿得咕咕乱叫的畜生们。”
温酒被这句话逗笑了,“那就给畜生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