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文谢长珩华筝小说全文阅读-(休书拿来,我不埋你家坟头了)谢长珩华筝美文欣赏
时间:2023-04-20 16:06:0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跟着他来到平日摆放他父母灵位的营帐里,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啜泣之声。
竟是苏婉与我们撞了时间,同来祭告她的胞姐。
“阿姐,我当时你便劝你,江逸的死是算不到华筝头上,你却偏执迷不悟,白白害了她儿子一条性命,如今更惹的夫妻二人离心……"
江逸?
听到这名字,我心里跟着一揪,江家三公子,是当年皇帝哥哥派给我的贴身近卫。
我嫁给谢长珩以后,有一年皇家狩猎,我失足落水,是江逸这个不通水性的傻子,拿命救了我。
我一直心中亏欠,由此对江家百般照拂,可从不曾想,因为江逸的死,苏宁恨上了我。
谢长珩猛的冲进帐里厉声问苏婉:“你刚刚说的可是实话,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苏婉一张通红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
“将军,且听我一一说来。”不知是被沉重的秘密压弯了身,还是被谢长珩逼迫着无可奈何,苏婉终于开口道。
“我其实早在多年前便与姐姐相认,只是当年我已嫁做人妇,也便无心留意你们。只在姐姐死后,想是为她报仇才开始查明真相。”
“千错万错,全在姐姐,断怨不得夫人,姐姐心念江家公子,怨当年华公子为救夫人溺水丢了性命,便处心积虑蓄意报复,甚至……害死你们夫妻二人的孩子,多次投毒于夫人。”
“夫人中毒已久,恐怕身子已撑不了多久………”
谢长珩激动的扼住她的手:“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叫恐怕撑不了多久!”
苏婉跪倒在地,已然泣不成声:“表哥,是我们姐妹对不住你们夫妻二人,若表哥不忿,便杀了我,苏婉绝无怨言!”
谢长珩一时似哭似笑,推下苏婉一个人向外走去。
“竟是我错了。”他面着黄沙喃喃,面容悲切,又无可奈何。
原来真相是这般,枉我们彼此相恨多年。
西风又起塞上寒沙,羌笛悠悠又响起我最爱的胡笳十八。
翌日清晨,前一日喝的烂醉的军营还悄无声息,谢长珩已整装待发准备回朝,是从未有的归心似箭。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将前些日子手写的家书从怀里取出。
摊开信纸,这一次,我看见了,上面只寥寥三字——我想你。
他害怕再等不及,又遣人回去抓了信鸽一只,小心的把信纸卷了进去。
而后他跃身上马,将白鸽放飞。
眼睛盯着那白色的鸟儿越飞越远,穿越黄沙,飞向我们梦里的昌安城。
“华筝,等我。”谢长珩说。
我就坐在他马背后面,我已等了他七年,这一次,我终于等不到他了。
我抱住他冰冷的铠甲,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可惜,将军大胜回朝,只能看见一座新坟了。”
第9章
第9章
人间四月,正是昌安城最绚烂的时节。
我第一次同谢长珩一起回到这座囚牢一样的城,心中却只剩下一片悲凉。
将军凯旋,百官相候,丞相大人奉旨来迎:“将军大胜回朝,陛下龙颜大悦,还请将军随本官前去面圣述职。”
谢长珩翻身下马:“请大人禀告圣上,在下有急事,先回府一趟,随后再去向陛下请罪。”
他牵着马,一路往府邸走,这条街,这条巷子,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路过淮上酒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走了进去。
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将军,要吃点什么?”
“栗子鸡,梅花糕,卤牛肉,再要一瓶梨花醉。”他报出几个菜名,脸上也带了几分暖意。
我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侧脸露出的微微暖意。
我知道,他方才报的,都是素日我最爱吃的。
这辈子,我都在怨他不爱我,可原来,我喜欢的东西他都记得。
一对新婚夫妇笑着从我面前走过,男子牵着那女子的手,笑意温柔:“娘子,我带你去买些首饰,才能配得上你这般美貌。
我瞧着他们二人走远,回头看了一眼谢长珩,记忆中,他总是一副这样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也从未对我有过半分那样的温柔。
成婚七年,他还从未送过我任何东西。
恍神间,他已经踏出酒家,跟着那对小夫妻去了对面的首饰铺子。
谢长珩对这些首饰不懂,只挑了一根最简单的白玉簪子,嘴角竟缓缓扬起微笑,一如当年年少模样,小心将爱意珍藏。
那一刻,我想,谢长珩不是不温柔,只是我们从未有机会将温柔袒露给对方。
谢长珩提了我爱吃的东西回府,一路脚步匆忙。
我就那样跟在他身后,看这
春日的艳阳一寸一寸洒在他身上。
多少个日夜,我就坐在院子里,等着他有一日能够这样回来见我一面,可我活着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过。
将军府的府门沉重的打开,大门两侧还立着未曾撤走的白幡迎风招摇。
我见谢长珩愕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白幡脸色霎时苍白。
府里的老管家出来相迎,模样似乎比我离去那时更苍老了些。
“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
许是门口的白幡已经冥冥中昭示了什么,谢长珩开口的刹那,我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害怕:“夫人在哪?”
老管家低下头,却是良久不答。
“砰砰砰……”
府里传来嘈杂的敲打声,谢长珩快步循着声音上前,瞧见一群工匠正在重修将军府的后院。
我顿住了脚步,后院的紫薇花树没了,新搭了蔷薇花架。
这里当真已经面目全非,正如我死前所愿,这里再寻不出一丝我曾存在过的痕迹。
谢长珩心慌了,我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已经乱了。
我从未见过他脸色如此难看,连着声音都在颤抖:“夫人,夫人在哪里!”
老管家想必从未见过他如此,握紧了手里的拳头,霎时间便红了眼。
他在谢长珩面前直直跪了下去,磕下一个响头,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悲痛:“将军,您回来晚了,夫人一月前便已经没了!”
第10章
第10章
春花绮丽,此刻正值一年好时节。
“啪。”的一声,谢长珩手里的饭菜跌落,白腾腾的热气从地面溅起。
我看见他骤然泛红的双眼,是更甚于战场上情绪的猛烈。
“你,再说一遍?”他好像有些不敢置信,一手拽向老管家的领口。
“夫人已经没了。”管家也被谢长珩吓了一跳,当年小公子去的时候将军也难过,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
世人都说将军与夫人是累世的冤家,各自相怨,可谁又知道,积怨之下,累世情深。
“不准胡说八道!”谢长珩看见那白幡是便已隐隐明白,已经是无望了,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承认,“你定是同华筝一气骗我,同我置气。对不对?”
“将军,请节哀。”管家想必也是心疼他的,只说一句,不敢再言。
我从背后迎了过去,把脸埋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感受着被阳光灼热了的铠甲。
他一向如丰碑屹立的身躯,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倒下。
“停手,都停手!”谢长珩回头喝令工匠们,如同被侵占了领地的雄狮般愤怒。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动这庭院里的一草一木。”他恶狠狠的说道,声音嘶哑。
匠人们不敢再动,匆匆出了将军府。
谢长珩看着故园,只剩一片陌生,他伸手摸上刚搭好的蔷薇花架,声音却已经哽咽。
“我记得,我记得这里从前种着一棵紫薇花树,每年夏日,她爱在树下小憩,阳光会落在她的裙角,紫薇花掉在她发间,她在树上刻下我与她的名字,说那树长一日,我与她便能相伴一日……”
“你说,她那么爱我的人,那么恨我的人,怎么会甘心没见我得到报应就走了呢!”
是啊,我这么爱他,这么恨他,怎么能甘心就这样走了。
我死了,可是我死了也爱他,纯粹的爱他。
末了,谢长珩像是想起什么,竟连战甲都来不及脱,便匆匆进宫。
“华筝,你等我,我接你回家。”他喃喃自语。
他往长乐殿的方向去,我看着路边的景色愈加熟悉。
这是我嫁给谢长珩以前,哥哥给我单独批的宫殿,从前跟谢长珩吵架,我也会回来住上一阵,等着谢长珩接了皇帝哥哥的命令不得不来接我回家。
他脚步匆忙,我跌跌撞撞在他身后跟着,浑身的力气都要被埋葬在他高大孤寂的背影之中,残阳嫣红,似我身前人心口滴血。
还未进门,我便先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的娇纵肆意,像极曾经年少的我。
谢长珩止步,看着那朱红色的宫墙,渐渐湿了眼眶。
那年昌安大雪,我被皇帝哥哥禁足,为了溜出去看灯,我搭了梯子爬墙出来,刚冒头,就正撞上谢长珩那双盈满笑意的双眸。
他从未见过爬墙偷跑的公主,只见我探出一颗小脑袋,盈盈对他笑道:“小将军,我跳下来,你接住我好不好?”
我跳下去,稳稳落在他怀里,整个冬日都变得温暖无比。
想来那一刻不是我的错觉,他抱着我,明明如珠如宝的将我收在他双臂之间。
谢长珩忽然撑着墙,垂下头,我瞧见他眼里一滴泪无声滴落在这深宫一块青石板上。
“筝筝……”他低喃着,我听不出他心间压抑着怎样的痛。
宫门打开,一个小女娃跑了出来,杏眼圆睁,好奇的看向谢长珩:“你是何人?”
这孩子看上去至多有五六岁大小,是皇帝哥哥的小女儿。
谢长珩努力将所有的情绪咽下,看向那小女娃:“我找康平公主。”
“这世上没有康平公主,整个皇城只有我一个公主。”她奶声奶气,却惹得谢长珩变了脸色。
谢长珩两手抓住她的肩,情绪无法遏制的上涌:“怎么会没有康平公主,华筝,华筝在哪里。”
他失态的举动吓坏了小公主,身后的宫婢忙将人拉开,看向谢长珩的眼神带了丝怜悯。
“将军,皇宫里没有这个人,想是您记错了。”
谢长珩双目通红,再也无法理智:“不可能,华筝她以前就住这里,她在哪,你叫她出来!”
宫婢们被他吓到,齐齐跪在地上:“将军,宫里真的没有这个人!”
他不信,跑了半个宫城,看到人就问我,看他从急色到沉默,都始终只得到一个答案,我从未出现过。
终于暮色渐沉,如若他此刻壹扌合家獨βγ
的心情。
谢长珩一人独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我在这个终日高傲清冷的男人身上看见了颓败,我的死亡与无息沉重地压弯了他的脊梁。
夜风中,他垂下头,暗自低语:“你明明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在,我们做了七年夫妻的。”
我自他身前走过,与他对面蹲下,使我们双手紧握。
“谢长珩。”我叫着他的名字,“我在。”
他听不见,没有回应,只盯着这巍巍皇城,思绪渐远。
我仿佛瞧见,那年我十七岁,穿着嫁衣,他八抬大轿迎我进门。
我们本该夫妻恩爱,携手白头。
是的,我们本该如此。
第11章
第11章
夜色悠悠,月光一缕照在谢长珩脸上,仿佛是镀了银的泪珠。
我们就这样定定的坐着,阴阳两隔,一同遥望着这无尽星空。
树影摇曳,中书令王坤王大人向这边走来,行走惊起屋檐上的飞鸟几只。
“谢将军?”王坤看到他,有些诧异,“你怎么一人独坐在……这儿?”
王坤是谢长珩自幼的玩伴,两人一向关系很好。
谢长珩面着远处的黑暗喃喃:“华筝她不见了,不见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站起,拉着王坤的手强笑说:“那日我们大婚,你还去喝了喜酒,你还记得她,对不对?。”
王坤面露难色,似乎于心不忍,只轻声叹了句:“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
一瞬间,谢长珩红了眼眶,他一日水米未尽声音也变得嘶哑,同野兽般咆哮:“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紧紧攥着王坤的衣袖,声音也似乎带了哽咽:“明明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在了?”
哥哥这一道诏令让所有人有口难言,当真决绝。
谢长珩颓丧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远。
王坤也没再追,只在树下站着,目送着我与谢长珩离去的背影。
晚风拂面,隐隐带来他忍耐不住的悲声。
“岂止是喝过喜酒,当日还相祝你们白头到老……”
不止他,谢长珩,当年世人都曾祝我们恩爱白头。
华国皇宫,皇帝寝殿。
谢长珩立于殿前,一个小太监走来,烛光隐隐,看不清面色。
“将军请回吧。皇上大病,不便见客。”小太监传了话来。
谢长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一人默然回走,朝着御史台方向去。
月光泠然而下,我分明看见他颤抖着收拢了手掌。
御史台。
皇帝哥哥蓄意不见,他只能来御史台,看这一贯记载皇宫贵族生平的地方。
谢长珩穿梭在一栏栏书架中,汗水混饣并
着这里成日的灰尘从鬓角滴下,他只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卷一卷的在这浩如烟海的书山里,寻着我曾来过的证明。
月光透了进来,打在谢长珩脸上。
他闭上眼睛,睫毛同蝴蝶般轻颤:“华筝,华筝……”
他一遍遍低喃着我的名字。
他的爱,似这寂寂的御史台,沉默又坚毅的立在时间之海。
皇帝哥哥这手笔做得连我都是大吃一惊,我的名字从御史台的卷轴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谢长珩想回头看我,我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历史当中,绝口于世人嘴中,了无踪迹。
谢长珩寻了一个晚上,只什么也没找到。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谢长珩踏出御史台的大门,双目无神的看向天边一点点泛出鱼肚白的日光。
我逆着光看他,他的背影寂寂如一座孤山,荒凉傲立。
终于,他晕了过去。
在我眼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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